萧谨倚靠在刘盈怀里时,抱紧了刘盈一只手臂。
刘盈的手臂能感受到萧谨心脏的脉动。
心跳一会儿急一会儿缓,而后归于规律的起起伏伏。萧谨抱着刘盈的手臂,在刘盈怀里睡着了。
刘盈不再说话。
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头发,用脸颊蹭了蹭妻子披散着头发的发顶。
刘盈抱起萧谨,送萧谨回到萧何亲自整理的小院落。
萧何压低声音道:“怀孕的太子妃应该留在太子宫。”
刘盈为萧谨盖好被子,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后才道:“父母照顾,比奴仆照顾更尽心。没有什么规矩比萧谨的身体和心情更重要。”
难得听到刘盈称呼萧谨的名字,而不是呼唤萧谨的小名“壮壮”,萧何便知道此事不会更改了。
萧何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纵然朝中有许多不满的声音,但刘盈已经认定,那些声音都只是杂音。
自家女儿的幸福,只在刘盈一人手中。
刘盈不仅让怀孕的太子妃回相国府居住,他每日黄昏的时候,也抱着没做完的文书去相国府住。
萧何大部分时候住官邸,回家的频率都没有刘盈高。
刘盈后来干脆除了朝议进宫,平日就在萧何家办公,把萧何家当成了自己的太子宫。
太子妃怀孕的时候,勋贵沸腾,都摩拳擦掌准备送上美人。
这时候按照常理,刘盈的太子宫中该进新人了。
什么良娣之类侧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刘盈却住进了萧何府邸中,刘邦也不提给刘盈府中进新人的事。
有人私下问刘邦。
刘邦没好气道:“他想睡什么样的女人,他自己知道抢。他若不想要,就算人抬到了他床上,他都能把人扔出来,让其父母领回去。为了不祸害清白的女子,我和他阿母都不会擅自为他做主。”
刘邦顿了顿,语气平静道:“待看看壮壮这胎是男是女。”
询问的人把刘邦的话传了出去。
刘邦此刻对长安的掌控已经十分强大,没有他不想,而别人能传出去的话。
刘盈听到这传言后,知道这是父亲……不,应该是父母一同对自己的警告和妥协。
他安慰萧谨道:“你什么都不用在意。我不想后院进新人,就是阿父阿母亲自把人抬进来,我也能把人丢出去。你可不要去学什么贤惠,我会难过。”
萧谨问道:“难过?不是生气?”
刘盈笑道:“是难过。”
萧谨垂下头:“那我肯定不能让你难过。”
刘盈轻轻捏了捏萧谨的脸。
刘盈回宫住了几日。
几日后,长安城内再也没有关于太子后院的传言。
刘盈又丢掉政务,去城里当了几日街溜子。
几日后,长安城内兴起了嫁娶的风潮,新人扎堆成婚。
刘邦看着被砸坏的书房,扶额摇头失笑。
吕雉得到刘盈送来的信,心中起了杀意,又在想起萧谨与自己相处过往时缓缓平复。
帝后二人想,幸亏萧壮壮是个好的,不然……
刘盈知道父母如何想。
他不在乎。他的人,他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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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自己也立得起来,身边有足够多能用的人手,能坚持到自己来救她那一刻。
“我们俩永远是一伙的。”
“嗯!”
小夫妻俩手握着手,如过去,也如未来。
……
吕雉匆匆与南越王会面后,便回来看儿子。
只是事得做完,旅途也遥远。等吕雉回来时,萧谨已经快分娩。
吕雉松了一口气。她很担心自己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孙辈出生。
刘孺儿已经在相看人家,等刘盈给她挑拣。
刘盈想多留刘孺儿几年,免得刘孺儿太年轻怀孕,坏了身体。
帝后的女儿不愁嫁,先选好男人,让其等到刘孺儿二十岁再成婚也不迟。
听了刘盈的考虑,急着给刘孺儿选好人家的吕雉站在了刘盈这边。
至于想拿刘孺儿联姻的刘邦,想了想刘盈现在的本事,也同意了。
刘盈以“让妹妹看看怀孕有多难受,好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为由,让刘孺儿与自己同住。
他当然不是让刘孺儿照顾萧谨,只是让刘孺儿陪萧谨说说话,与萧谨一同散步看书,观赏歌舞。
如果萧谨有余力,就让萧谨教教刘孺儿处理家务,并教导帮刘孺儿梳理朝政大事,免得对前朝当个睁眼瞎,将来受蒙蔽。
吕雉见这对女儿有利,便说服了刘邦。
刘邦没被刘盈表面的行为迷惑,不过他同意了。
他私下对刘盈戏谑道:“勋贵子弟、弟弟妹妹,你还能给壮壮找几层庇佑?”
刘盈笑了笑,这次没和阿父犟嘴:“是壮壮自己厉害。”
刘邦跟着笑道:“她自幼就厉害,跟得上你的脚步,你这太子妃挑得很好。”
刘盈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厉害的女人!”
刘邦大笑。他彻底放弃了插手刘盈后院。
吕雉后来也渐渐发现,刘盈早早为萧谨准备了太多。虽然她已经对萧谨没了杀意,但就算她还对萧谨有杀意,也动不得萧谨。
萧谨自己也察觉了。
她以前做的事,只是刘盈吩咐,她照做。
萧谨之前虽然也遇到危险,但总的来说还算顺风顺水,许多事她不会想太多太深。
比如她以为,皇帝和皇后对待自己,比亲生女儿也不差。所以她从未想过,自己嫁给刘盈后,会遭遇的恶意。
怀孕的这几月,虽然有刘盈为萧谨遮风挡雨,但萧谨没有经历风雨,也看到了窗外的风雨。
狂风骤雨打在窗户上,仿佛要把坚固的窗户击碎。
这位聪慧的女子,静静地靠在丈夫的怀里,听着风吹雨打的声音,心智城府急速成长。
她终于明白了“太子妃”这个身份的意义,和其可能带来的危险。
她也琢磨出刘盈从未说出口的,让她做的那些“琐事”背后,对她的体贴和保护。
男女有别。刘盈顶住所有压力,以“这是我的命令,壮壮只是照做”为由,用他的“荒唐”为萧谨遮掩,让萧谨继续与沛丰的勋贵子弟深交。
说什么“曾经的小伙伴”,众人都长大后,萧谨以未婚且适婚女子的身份,怎么可能与同龄男子频繁接触,还监督其学习?
萧谨成为准太子妃后,就更不该与外男深交。
只是刘盈处事荒唐,他非用萧谨为副手,众人只关注刘盈,反对也是冲着刘盈。
萧谨便把与“童年小伙伴”的友谊一直延续到现在。
她一直是沛丰勋贵子弟集团的“二把手”,从沛丰到汉国,再到大汉,她与勋贵子弟密切交往的事,如温水煮青蛙般,成了众人不会惊讶的“常态”。
当勋贵在萧谨有身孕,想要送美人去刘盈后院时,他们的继承人坚定不移地站在萧谨这边。
若勋贵想送的是继承人的同胞妹妹,勋贵子弟深知老大和二把手的性格,不肯让同胞妹妹跳火坑;若送的是妾生女或者同族……呵,那绝对不能让别人给自家“兄弟”添堵啊!
萧谨是跟着他们一同在沛丰吃苦,在南郑留守,在长安当街溜子,与他们穿越死亡沙漠、游历西域的生死“弟兄”。不说情谊,只说利益,他们与萧谨保持友好关系,支持萧谨和萧谨未来的孩子,所获得的利益绝对比与萧谨撕破脸,捧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同族女”去太子后院争宠,要有利得多。
哪怕父辈没想过让送去的美人夺嫡,只是想生出诸侯王——以刘邦的态度,他们都接受了“非刘氏不得封王”的事实。可一个不一定和自己亲近的诸侯王,哪比得过支持本就与他们极其亲厚的萧谨的儿子,所给他们的利益更大?
何况他们很确信二把手的地位是老大给的,长辈的小心思若让老大生气,那族人只剩下两三家的吕家,就是前车之鉴。
刘盈还以“乳母擅自为皇子做主”为由,整治了弟弟身边的奴仆。又以“长嫂如母”为由,让萧谨插手弟弟的教育。
这乍一听似乎没问题。如今萧谨细想,才发现其中全是问题。
不说还未成婚的长嫂根本不该插手夫家的教育,就说“长嫂如母”,是指父母不在,由长兄抚养幼弟的时候。帝后都还活得好好的,谁敢提什么“长嫂如母”?哪怕萧谨成了太子妃,也绝不该插手小叔们的生活。
可还是那句话,刘盈荒唐惯了,别人看刘盈的荒唐也已经太过习惯。刘盈胡搅蛮缠,先自己接过弟弟们的教育,然后把自己该做的事丢给萧谨干,竟无人察觉不对劲。
萧谨就这样,在勋贵子弟和小皇子中地位徐徐上升。
刘盈总是这样,自己揽下许多事,再以“我惫懒”“我荒唐”为由,让“二把手”萧谨帮他做。
总爱表现得粗鲁莽撞的刘盈,为萧谨的谋划如春雨般轻柔,众人还未察觉落雨,浑身便已经湿透了。
连萧谨自己都未察觉。
当萧谨遭遇恶意,当帝后褪去他们的温情,对萧谨显示出“皇帝”“皇后”的一面时,萧谨才回过神。
刘盈也在此时,才为萧谨戳破皇室的脉脉温情。
“他们其实不在乎你生男生女。以我二人的身体素质,子嗣肯定很多。他们不该这么急躁。他们此举,是不满我对你太在意,后院不肯再进人。”
刘盈食指轻轻搅动妻子两鬓垂下的乌黑发丝。
“若你我是普通人家,哪怕是普通勋贵人家,他们都会很宽容。但我身为未来的皇帝,不应该太重视皇后。我可以给你许多权力,但不能过于重视你,明白了吗?”
萧谨轻轻点头:“我明白。对皇帝而言,最重要的是天下。可刘盈,我不认为我比天下重要。”
刘盈给萧谨的发丝打了个结:“我也不认为我比天下更重要。”
小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而后萧谨给了刘盈一拳头,报复刘盈把她的头发打结。
刘盈接住萧谨的拳头,乖乖把自己打好的发丝结一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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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继续道:“因为他们都重视天下,所以以后都不会动你了。壮壮,你很厉害,你能驯服未来的彻侯和诸侯王。即使你没有子嗣,也会坐稳皇后和太后的位置。”
萧谨摇头:“我才不要当太后。这世界没了你,没意思。”
刘盈微愣,然后把妻子按在自己的怀里,使劲揉乱了妻子的头发。
萧谨气得咬了刘盈的手臂一口。
……
刘邦重新向弟兄们诉苦,看来壮壮以后有没有子嗣,自己都不能插手刘盈这孽子的后院。
吕雉训斥了找借口频繁进宫向她请安的勋贵夫人,又命妹妹闭门思过。
她亲手做了男孩与女孩两套衣服,以显示无论萧谨生出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要为萧谨撑腰。
长安城便安静了。
夫妻二人对萧谨,恢复了以往的慈爱。
萧谨便在这种气氛中,为刘盈诞下了长子。
针对太子后院的人心浮动却并未消失。
他们本就没想过夺嫡,只是想与未来“诸侯王”扯上关系罢了。
只是这人心浮动,皇宫里这家人,完全不在意了。
第184章 万国来朝的雏形
刘盈的长子出生时, 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都好像静了下来。
刘盈也静了下来。
从刘邦举兵起,刘盈就东奔西跑没停过,走的路比老父亲刘邦还多。
大汉建立后, 说是秉承黄老之学, 休养生息, 庶民是没怎么动, 但大汉朝廷动个不停。
刘盈代替老父亲御驾亲征, 南征北战, 巩固了他在秦末乱世中让人不太敢相信的赫赫威名。
大大的长安城, 宽广的新宫殿, 刘盈就没待多少时日。
皇帝、皇后、太子三人都在长安城的时间,就更少了。
皇宫里多了一只小崽子, 性格越发冷硬的帝后的神情都变慈祥了。
刘邦让还不会爬的小崽子在自己肚子上睡觉。吕雉重新摇动了纺车。
刘盈把皇宫里不大的花园翻了土,种上了从西域带回来的农作物。
坐完月子, 已经能在庭院里行走的萧谨, 站在田埂上给刘盈递水递帕子。
再加上有了刘盈保护,开始在皇宫里满院子乱窜的小皇子们, 和跟在小皇子们身后的少年皇子们, 皇宫热闹得就像是沛丰老家。
刘邦和吕雉二人,都好像变回了刘季和吕娥姁。
刘盈回到了长安, 还有了长子,无论有多少人心浮动, 都隐于水面下。
这时曾经期盼刘邦早死的人, 倒是盼着刘邦晚死了。
如果刘邦再活一二十年,说不定就会和太子起冲突。
无论他们怎么想,总归只是想想。
有异心的人顶多悄悄鼓弄一些巫蛊之事, 然后绝望地看着被诅咒的刘盈身体还是那么棒,又提着鼎去欺负老秦臣。
蒙毅本来快病死了,竟被探病的刘盈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回来探病的蒙恬差点笑岔气。
蒙毅闷声闷气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回家?”
蒙恬笑道:“我打算就在长城安家。”
蒙毅不解。
发须灰白的蒙恬,轻轻拍了拍发须同样灰白的弟弟的背:“有一位能代表秦人的将领葬在长城脚下,天下士人就再也不会拿秦人和六国人的仇恨说事了。”
蒙毅道:“兄长不需要如此。陛下和太子能镇得住天下。”
蒙恬轻轻摇头:“陛下和太子是否镇得住天下,与我等老秦人为自身谋划,并无关系。再者,听多了太子嚷嚷要青史留名,我也难免有了更多野心。”
蒙毅想问,兄长的名声难道还不够青史留名吗?
最终他没有问。
名声这东西,如权势财富一样,总是不觉够的。
陛下和太子定是能在汗青之上与所有先祖后辈争锋之人,如先帝一般。
身为先帝的臣子,身为如今陛下和太子的臣子,怎会觉得自己的名声已经足够与君王同行?
永远都不会觉得足够。
蒙毅便不想死了。
他也可以再努力努力,将来去见先帝的时候,才有更多故事讲给先帝听。
蒙毅其实是因为蒙恬这番话,才燃起了求生的心气。
可惜这件事是在刘盈气他之后,史书上便记载蒙毅是被刘盈气活的。
现在已经有了这个传闻。蒙毅得知后,写了自传辟谣。
后来这自传被考古学家发现,可惜后世子孙更喜欢玩梗,有真相也不听。
蒙毅就是被刘盈气活哒!超大声!!
这导致蒙毅在后世文学作品中,总处于饱受刘盈“欺凌”的迫害位。
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知道蒙毅得知自己的未来“名声”后,会不会后悔没有早日致仕归隐。
可惜他不知道,便还是从病床上爬起来,接手了刘盈带来的西域种子育种之事。
农人不敢轻易尝试新的农作物,育种和推广的事,历朝历代都是从宫苑开始。
少府的职责,可不仅仅是讨好皇帝。
蒙毅的好友召平也从种瓜,终于变成了刘盈希望的模样,着手新作物的改良育种。
刘盈希望召平的“技术”变成“知识”,给他配了许多擅书的弟子。
召平的弟子记录下召平每一次错误的正确的实验,希望从中总结出普适性的改良育种方法。
将来刘盈会命人把他们的记录总结成一部农书,刊印成册。
纸张书籍很难流传后世,但有了印刷术,一代一代书本再版,知识会流传下去。
当刘盈家的小崽子能在刘邦肚子上翻身的时候,刘邦给小崽子取了大名。
他无视刘盈的抗议,还真用了当初刘盈吐槽的“怎么不取名为刘恒”名字,小崽子以后就叫刘恒了。
按照常理,刚学会翻身的小崽子应该是听不懂长辈说话的。
小刘恒却睁大他的双眼,静静地扫视刘邦和刘盈,好像在思考什么。
可这“平静”也就是一瞬,没脑子的小崽子很快继续翻滚,滚累了就试图抓自己的脚啃。
刘盈真不知道自家小崽子怎么喜欢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刘邦笑话刘盈,这小崽子完全和刘盈幼年时一模一样,都爱啃脚。
刘盈瞪大眼睛:“胡说!我没有!你诽谤!”
刘邦坚称,刘盈就是喜欢啃脚。
吕雉微笑颔首,赞同刘邦。
是的盈儿,你幼年时也如此令长辈费解。
刘盈生气了。
他提起小崽子,拍了一下小崽子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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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
小崽子哇哇大哭,掉落不菲经验值。
刘盈眼睛一亮,正准备继续欺负儿子,萧谨忙从刘盈手中夺回儿子,一个闪身躲到了吕雉身后。
刘邦一个大巴掌拍到刘盈的脑门上,阻止刘盈把小崽子抢回来。
之后刘盈便被父母剥夺了单独亲近儿子的权力。
他可以与儿子交流感情,但至少有父母或者萧何之一在场。
萧谨是拦不住刘盈这个大号熊孩子的。
萧何似乎与小崽子特别投缘,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外孙,比自己亲孙子还喜欢。
为了拦住刘盈欺负人,萧何的身体又好了一些,下雨天时不会咳得喘不过气了。
特别当他追打刘盈时,让沛丰的老兄弟们恍惚间看到了曾经沛县的那位刀笔吏。
别看萧何不上前线,他气狠了,能追着陛下和平阳侯曹参打。
“萧相国曾经把陛下和平阳侯撵上树。”
“确有此事。”
“是什么理由来着?”
“似乎是太子向萧相国告状,说陛下和平阳侯要合伙把他丢掉?”
众勋贵将手兜在袖子里,仰头看萧何把刘盈撵上了树。
萧谨拉着萧何的袖子告状,告状的内容似乎是刘盈欺骗小刘恒,说要把小刘恒丢掉,把小刘恒吓得哭得不敢吃饭。小皇孙居然听得懂,真聪慧啊。
“真是陛下亲儿子。”
“你说什么废话?”
刘邦优哉游哉悄悄路过,竖着耳朵想听老兄弟骂刘盈。
谁知道,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刘皇帝可不会惯着这群老兄弟。他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围观的勋贵作鸟兽散,徒留又轮岗成为左右丞相的王陵和吕泽面面相觑。
“我们不是来参加朝议吗?”
“是参加朝议。”
“怎么人都跑光了?”
“因为陛下恼羞成怒。”
两人继续面面相觑。
再次成为太尉的韩信疾步走到萧何面前,安抚萧何的怒火,拯救永远只长个子不长品德的弟弟。
唉,要是肥儿在这里就好了。自己真不适合当拉架的人。
又是几个月过去,召平已经摸索出大蒜的种植方法,正在与豌豆和芝麻战斗,小崽子刘恒也周岁了。
对孩童而言,周岁是第一个坎。
大汉皇宫平日都很节省,不爱办太大的宴席。这次刘邦给小皇孙大办了一场周岁宴,命全国诸侯都来朝贺。
连南越王都提前送信,想要亲自前来朝贺。西域诸国也派了使臣团。
连仍旧焦头烂额的匈奴老上单于都派人来送礼,要与大汉“约为百年好”。
老上单于还试图向大汉求亲。刘盈回复,没问题,把你家青年才俊送来给我家挑挑,以后婚俗按照大汉的算。
老上单于便假装没这回事了。
但匈奴并非他的一言堂,有些匈奴部落首领很是意动,于是匈奴使臣团里塞进了不少青年贵族。
这些青年贵族基本不是继承人,送给大汉也没关系。
刘盈来者不拒。
大汉缺人,人才多多益善。
这次宴席,刘邦和吕雉都兜起了手,让刘盈和萧谨以皇帝、皇后的名义操办。
刘盈这次没有给父母唱反调,很认真地完成了工作。
刘邦和吕雉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吕雉与曹夫人一起织布裁衣,要给小刘恒送一套新衣服。
刘邦挖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此时酿酒工艺已经很成熟。
在周时的书籍中,就记载了周朝宫廷酿酒的方子。
周朝人酿酒,已经极为讲究,容器、酒曲、选料、酿造时长,都有严格的规定。
后世人所脑补的“古代酒都是醪糟水”,实在是小瞧了古人。
汉时常喝的酒有两种大类。
一种是稍稍富裕的平民所喝的“浊酒”;一种是贵族所喝的“清酒”。
以稻米为原料的酒举例。
“浊酒”即后世人所“嘲笑”的醪糟水,是今日酿造明日喝的甜米酒,这种酒不仅当作饮料,也是一种“羹汤”。
“清酒”是多日酿造的酒,酿造的时间越长,甜味越低,酒味越浓。清米酒长什么样,味道如何,花大价钱买日本清酒的人应该都知道。
现代人误以为古代人酒量差,喝醉是喝个水饱。大部分不常喝酒的现代人,喝两三瓶十度上下的瓶酒都会头晕。陈酿的清酒有二三十度,若喝个水饱,早就醉死了。
刘邦当皇帝后,常喝的当然就是陈酿的清酒。
他喜欢用粟米酿造的清酒,酒色淡黄,在阳光下如流动的琥珀一般。
汉代宫廷逸事记载,大汉宫廷里的酒,会根据时节加入不同浸料。
时鲜的果子,盛开的花朵,芬芳的香草……统统浸入陈酿的清酒中,为酒水增添一番风味。
其中大汉宫廷经久不衰的御用酒,乃是用重阳菊花所泡的菊花酒。
别看刘邦是个大老粗,在品酒上别有一分雅致。
他用滚烫的水烫了酒坛子,在酒坛子里铺上一层刚采摘的菊花朵,再注入宫廷酿造的粟米酒,用布和酒泥封好,埋入栎阳的皇宫中。
迁都长安时,刘邦将酒坛子挖出来,又在长安的宫殿里埋下。
刘盈幼年时随口提了一句什么状元红女儿红,刘邦便说要在刘盈成婚时,再把酒坛子挖出来。
刘盈成婚当日太过热闹,刘邦等着第二日家宴时再挖出酒坛子。
谁知道刘盈抱着萧谨跑路,这酒坛子便留到了现在。
待孙儿周岁宴,刘邦终于有机会把酒坛子挖出来。
拆开酒泥,揭开封条,刘邦深吸一口浓郁的酒气,先把酒偷喝了小半坛。
若不是刘盈防着刘邦,特意悄悄跟来,大概这坛子酒,就给刘盈剩个底了。
刘盈鄙视:“你这么爱喝酒,要不要喝蒸馏酒啊。”
刘邦嫌弃:“那个不好喝。”
刘盈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好像宫里还真的能酿造出蒸馏酒,不知道是不是大秦少府工匠没被屠杀,所发展出的新酿酒技术。
不过刘盈细思后,好像前世的时空,蒸馏酒也可能是西汉就有了。
海昏侯“刘沫沫”,即汉废帝刘贺的墓葬极其丰富,各种陪葬器具分门别类,摆放得井井有条。
在海昏侯的酒器仓库里,考古学家发现了蒸馏酒器。经过反复蒸馏,酒液的酒精度能超过七十度。
考古学家认定,西汉初年就有了成熟的蒸馏酒技术。之所以后来记载不详,不过是贵族不爱喝这个,便懒得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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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发现了汉文帝时期的成熟纸张,一些历史学家不愿意宣扬造纸术的起源至少能提前到战国一样,许多权威历史学家也不赞同西汉就有了蒸馏酒。
他们写了许多论文,来论证蒸馏酒是西夏至元朝的外来物,否定海昏侯的蒸馏酒器文物。
其否认借口是,虽然这是酒器仓库,但蒸馏酒器上又没刻着个酒字,怎么能证明放在酒器仓库的酒器就是酒器?说不定是做其他用处。
反正文字没记载,他们就不认。
刘盈摸了摸脑壳。
他不知道前世时空刘贺墓中的蒸馏酒器是不是真的蒸馏酒器,还是刘贺脑子有坑,在酒器仓库里独独放了一件非酒器来搞怪。自己还是给蒸馏酒器上刻个酒字好了,免得后世不肖子孙以为大汉的老祖宗们只喝醪糟水。
刘盈抢了刘邦还想喝一口的酒坛子,和刘邦说起后世对大汉酿酒技术的误解,说起海昏侯墓中那个酒器仓库里的“非酒器”。
刘邦嘲笑后世人太过自卑,居然不敢想象老祖宗也能喝上美酒。
“蒸馏酒真的很难喝,只是辣喉咙,没意思。”
“我认为所有酒都很难喝。”
“那是你还小,不懂。”
“呵呵。”
父子二人斗了一会儿嘴,又说起刘盈的新副本。
刘邦对如何帮助大汉末代皇帝推翻大汉,兴致十足。
他撺掇刘盈偷偷跑路,改个名字揭竿而起,复刻他当年的丰功伟绩。
刘盈骂阿父是在做梦。没人没钱,自己凭什么和人争夺天下,你以为那还是秦末乱世啊?世家豪强都已经抬头了!
刘盈是想选个枭雄当狗腿子奸臣,给他出谋划策,早日掘了大汉的根。
“你不要名声了?!”
“我什么时候要过名声?”
“说得也是。”
“对吧?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认他为义父!”
刘邦以为自己够无耻了,没想到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自己更不要脸面。
服了服了,不知道哪位枭雄如此倒霉,会成为孽子的义父。
不知道孽子专克父吗?
刘邦和刘盈回到宴会上,群臣已经嗷嗷待哺,看着酒坛子眼红了。
上行下效,刘邦是个酒蒙子,大臣也多好酒。
曹参也从齐国回了长安,见到刘邦抱着的酒坛子就想起身来抢,被萧何一袖子给挡了回去。
陛下越老越温和,仿佛从刘皇帝变回了刘亭长,但这不是你曹参僭越的理由!
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曹参唉声叹气。
不去抢,这口酒他不一定喝得到啊。
曹窋和萧延也跟着西域使臣团回到了长安探亲。
曹窋严阵以待,比面对匈奴骚扰大汉的骑兵时神情更严肃,心里更紧张。
萧禄看得直摇头。
好友怎么还试图去管曹伯父喝酒?看来好友明日又要来找他痛哭流涕了。
刘邦坐到了上首处。
他拍了拍手,宫廷乐师敲响了编钟大鼓,宫宴开始。
喝起来!
吕雉也倒了一小杯刘邦珍藏的菊花酒,喝得双颊飞出一抹红霞。
萧夫人喝多了,倒在吕雉怀里,被吕雉掐了脸。
萧谨为刘盈斟酒:“我还以为你回来后会继续阻止陛下喝酒。”
刘盈端起酒杯,狠狠翻了个白眼:“阿父让我陪他用了几日膳。”
御医安排的膳食确实很健康,就是没滋没味。
没想到现在御医都知道多油多盐,吃多了烧烤,对身体不好了呢。
可别说现在食材和调料匮乏,就是在食材和调料已经极其丰富的现代社会,又有多少人能忍得下“健康膳食”?
刘盈陪刘邦吃了几日和刘邦一模一样的饭菜,与刘邦一同喝了几日没滋没味的白水。
御医说刘邦连蜂蜜水都不能多喝,且刘邦不爱喝甜的。比起蜂蜜水和奶饮,他宁愿喝白水。
刘邦什么都没说,刘盈已经了解了父亲想说的话。
不外乎,就是这样没滋没味地活着,不如折寿。
反正老刘已经有了优秀的继承人,不用担心身后事,现在不享乐,难道要这样没滋没味地熬日子?
刘盈妥协了。
只要阿父不酗酒,酒肉想吃就吃吧。
自己晚年,大概也是阿父这副德性,不可能为了熬日子苦了自己。
萧谨见刘盈闷头喝酒,不想说话,心里叹了口气,只陪着刘盈喝酒,也不再说话。
哪怕帝后对萧谨露出过獠牙,萧谨仍旧很敬爱帝后。
帝后是陪伴她人生最长的长辈,比父母还长。
而且……她心疼丈夫。
“来,喝喝喝,看今日谁先醉倒!”
刘邦丝毫不顾及刘盈的心情,抱着酒坛子离开座椅,来找老兄弟喝酒。
无论是一直忠诚的,还是曾有过异心的,或者他曾经起过杀心的老兄弟,此刻都和乐融融地凑在一起,与大汉皇帝拼酒。
刘邦甚至与曹参勾肩搭背,连地位尊卑都忘记了。
萧何提醒了几次,干脆闭眼喝酒,眼不见心不烦。
可萧何不想看,刘邦和曹参却不会放过他。
“放开我!”
“不放!”
“陛下有令,不放!”
“放开我!!!”
萧何被刘邦和曹参一人拽着一只胳膊,从相国的位置上拖了下来。
“啊!!!!”
不想当相国,但被委以重任,当了许多年没有赵王的赵相国的雍齿喝多之后,心中郁闷涌出来,这几年积攒的谨慎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大叫一声,冲到刘邦面前诉说刘邦的不公。
我不想那么累!我要回长安享福!
刘邦便在地上画了个圈,要和雍齿比角抵。雍齿若赢了,他就让雍齿回来。
当雍齿摩拳擦掌时,刘盈被刘邦推着走进圆圈。
雍齿:“???”
刘邦厚颜无耻道:“儿子代替父亲作战,多正常?你不爽,你也让你儿子来!”
雍齿一拍胸脯,谁没儿子啊:“雍钜鹿!!”
雍钜鹿吓得酒都醒了。
啊?我和太子比角抵?父亲你的酒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刘盈对雍钜鹿勾了勾手指。
区区雍家兄长,我能打十个!
“哈哈哈哈,雍钜鹿,你怎么一招都接不住啊。”
“你行,你上啊!”
宫廷酒宴变成了太子和年轻勋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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