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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败笔 南嘉也没有挣扎,反而抱紧他……

南嘉在哪,陈祉一个电话问她身边的保镖就知道,他没有这样做,有预感在没有任何通信设备的协助下,他能找到她。

陈祉把领带交给跟随的特助,没有留一个眼神,特助恭敬领会,小心翼翼收好,跟随其后。

医院的安全出口杂多,零零碎碎十几个,陈祉从住院部绕到急诊部,踏过交接两栋楼的露台长廊,俯视而下,人烟稀少,不见熟悉的人影。

时间仿若倒计时的沙漏,每迟一秒,他们的关系就会生硬一分,他步伐越来越匆促。

直到视野中出现那道熟悉的纤细人影。

只有她一个人,本该随行的贴身保镖又被她驱离了,暂退一旁,她一个人站在台阶上,落日熔金,身形影影绰绰,人真实存在,就在这里。

他不是来追她的,更像是搜寻,要自己一步步来找,要心脏在重逢的那一瞬间猛烈颤动,压不住的情绪浓郁绽放。

用找到她的乍然欢喜,弥补分别的几年间,他的徒劳无功。

南嘉低头看手机出神,没有注意到身侧什么时候来了人。

以为是保镖,直到熟悉的薄荷茶香萦绕,她睫毛微动,仍然无动于衷地给群里发消息,正在训练的她被叫来医院,现在是赶回去的时候了。

群里的队员和老师并没有催促她,让她在外面忙自己的事情,今天的训练可以放下次,南嘉坚持要回去。

陈祉没有漠视她,反而肆无忌惮盯着她温静的面庞。

柔色的光洒下来,南嘉肌肤愈显皙白细腻,眼尾的红早已退却,瞳眸里的惊涛骇浪,也归于平息,仿佛将刚才二人的对峙抛之脑后,他的质问,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他们都做出比对方更淡定从容的样子,南嘉瞥了眼他没有装饰物的领口和空落落的手,目光慢慢避开,“我要去舞团了。”

所以她不会和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不会和他谈判,或者警告他不要再对周今川如何,她开始清晰意识到,她的言语有多薄弱,无法对这个大少爷造成干扰。

既是如此,她要做自己的事情。

陈祉也没有强行挽留,吩咐一旁的保镖,“送她回去。”

南嘉的心思在舞团上,不在他这里,不在乎自己送出去的领带是怎样的下场,她在上车的时候,还在接老师的电话,神色凝重。

她那辆车离开,一侧的私助过来通报。

“陈少,何老大今晚赴约。”私助说,“需要采取行动吗。”

叫这人一声老大哥是客气了,九龙街区的老势力早就被各方各党瓜分,衰败得差不多了,能吊着一口气的,全凭几十年前积攒的人脉和铁血兄弟情。

“我采取什么行动。”陈祉冷笑,“他黑还是我黑。”

私助连连点头,心里并不赞同,他们家少爷那可不是一般的黑,虽然不干那些勾当,但权势早已遍布整个港岛,墨西哥毒枭的两句中文都是对他的敬称。

下午到晚间的时间,港舞的训练厅挥汗如雨,所有的休憩时间都被压缩到极致。

群舞都累得够呛,南嘉作为反复需要更正动作和练习大跳的女主演,几场下来体力竟然保持完好,仿若不知疲惫,训练度比国家级运动员还要狠。

港舞独立编排的最后一幕,由南嘉和饰演索罗尔的男主演反复练习。

并不止南嘉一个人的问题,极富有舞台经验的男主演同样没掌握住编导想要表达的情绪。

各大舞团的剧本里,男女主不都是在天堂双宿双飞,要么就是男主悔恨,和女主的魂灵相聚相守。

俄派指导老师给予的意思却是,沿袭传统的剧本,设置男女主一同前往天堂的舞蹈戏份,但结局是别出心裁的分别,扯断的丝带代表两个人永远不同路的命运。

被老师们点出不足后,男主演发出灵魂拷问:“那这一幕编舞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不能在一起,在女主死后,男主就没必要追过去了,多一幕的剧情显得冗长繁琐。

男主演不由得将自己代入了索罗尔角色:“是给他希望后又让他绝望吗?”

“不是。”南嘉突然出声,“最后一幕的重点不在男主,是妮姬娅的释怀过程。”

传统芭蕾舞剧习惯塑造于受到各种阻挠的痴情男女,且大部分男渣女悲,不管是HE或者BE,受封建思想引导,女主并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比如天鹅湖里被迷惑的王子,吉赛尔里已婚却撩拨女主的伯爵,包括舞姬在内女主的结局都难以脱离死亡,这些都形成了幽灵王国的白芭蕾特色,美出新的高度。

俄派编导对港舞的编排,保留了白芭蕾,但也给女主选择的机会,她真的还愿意和这个害她灭亡,三心二意的渣男在一起吗。

由于观众观感不同,编排有留白,牵扯男女主之间的白纱,到底是自然断裂,还是女主扯坏的,留给观众想象。

男主演的反应和存在比起妮姬娅并不复杂重要。

妮姬娅看到索罗尔出现在天堂,两人依靠白纱跳出彼此间的牵连,她的心境是如何变化的,张老师所给出的理解有限,因为俄派编导只教动作,传递的中心思想另有别人。

情绪变化全靠南嘉自己琢磨。

“其实我觉得。”南嘉拧开一瓶能量水,抿了口,“刚开始的妮姬娅看到索罗尔很难过,之后是欣喜,哀怨,到最后的释怀。”

天堂的她看到索罗尔也死了,怎么会不难过,欣喜的是他来找她了,哀怨的是他有二心,最后的释怀,应该就是俄派想编导的意思。

“是这个意思吗,你怎么确定呢?”男主演似乎不太赞同。

南嘉没有回答,继续喝水。

为什么。

因为她大致猜到俄派编导的幕后人是谁。

张老师没有否认,让南嘉根据自己的理解,重新再演习一次。

和她相对的男主演情绪拿捏简单一些,眼光一直追随与妮姬娅,只在白纱带断裂的那一瞬间惊慌失措就行。

南嘉凭着感觉表演结束。

她的psse上步大吸腿转太丝滑了,脚下动作干净利落,果断,后面情感转换也非常自然。

围观的老师也在点头,动作方面,几乎挑不出毛病。

要求严格的张老师也点了三次头,但最后结束,她问南嘉:“最后那一下我没看到你有释怀的情绪,反而很悲恸,你是觉得妮姬娅对索罗尔还依依不舍吗?”

南嘉一怔,不自然摸摸鼻尖,“不是……是我没表演好。”

“今天出去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张老师和大家都知道她去了医院,“家人生病了?”

她点头。

是这个原因吧。

她的情绪,只是暂时影响而已,以后会好的。

南嘉去更衣时,周边响起好奇的叽叽喳喳。

“南嘉姐,陈少今晚还会来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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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祉暴露两人的关系后,南嘉受人瞩目度比她刚通过考核那会儿更多,她没有向任何人解释她和陈祉的关系,可大家都能猜到,都注意到陈祉给她配用的保镖团队,或者他偶尔亲自过来接她下班。

今晚应该不会了。

南嘉淡笑,继续收拾包。

“哎,你能不能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一见钟情吗?”

“你们是从校园情侣发展的吗?”

“你们感情是不是很好啊,我男朋友很少来接我,每次让他接他都不耐烦呢。”

南嘉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没法回答。

都不是的。

他们相识的过程,很糟糕,现在,也很糟糕。

回到家已经很晚,她去楼上的训练厅继续单人练舞,到精疲力竭。

十一点,没有困意。

陈祉也没回来。

他明知道她晚上容易睡不着。

南嘉对着镜子,轻轻摸上自己的眼睛,情绪表达太难了,她在西伯利亚呆得快要自闭,几乎忘记正常人的喜怒哀乐是怎样的,笑不单单是挽起唇角,哭也不单单是掉眼泪。

是从身体里,从心底迸发出的压抑不住的情绪。

但这些也不是人天生就拥有的,要亲身去经历,她知道愉悦知道哀怨知道痛哭,可是释怀呢,她如何释怀,又有什么事情,让她释怀。

南嘉泡了十来分钟的玫瑰浴,身心的疲惫并未消减,她站在落地窗前,远眺远处的一片星河。

冷气略急,浸得人骨头凉透。

手里攥着的钢笔,也在剥夺她手心的温度。

不想写信。

她走到桌台前,笔挺站立,握笔落下的第一个字,就是这四个。

最终将纸揉成团往垃圾篓里一扔。

室内灯全被她熄灭了。

仿若坠入深海底部的漆黑,空洞幽邃。

南嘉抱着垂耳兔,浑浑噩噩地再度做梦。

身处漆黑的异次元空间里,她蜷缩一动不动,有一只手莫名其妙伸出来,要带她走,她小心翼翼把手递过去,跟着他走了一会儿,那人却突然撇开她,并嘲笑她。

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孔,却大致和某个人对应。

她睁开眼睛,本全黑的房间角落里,燃了一盏古铜小壁灯,昏黄的光像摇曳的烛火。

陈祉回来了,没用主卧的浴室,到床边时黑色碎发湿漉漉的,沐浴后依然衣着白衬衫,不知道是不是还要走。

自从手腕上留下她的抓伤后,他不会在她面前赤上半身,有时候做也是披着浴袍,不论站着还是覆着要她,任何角度都有所保留。

他对她,所有事应该都是有保留的。

陈祉看她醒了,下意识先把灯摁灭,之后上床来,拽她手里的垂耳兔。

南嘉下意识攥紧,“你干嘛。”

“那么大玩意你放床上,还睡不睡了。”

他语气咄咄逼人,拽的力道更大些。

南嘉两条胳膊都下意识抱住,额头埋在兔子耳朵里,声音有点恹恹的倦意,“我往那边挪挪,不会占你睡觉地方的。”

“扔掉。”

她呼吸像是被人掐住,猛地那一下子喘不上来。

这个垂耳兔是他送的,但他现在让她扔掉。

他本是个对万物都意兴阑珊的人,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南嘉没有动,继续抱着垂耳兔,生怕他真的抬手给她扔了。

陈祉不是拽不过她,只是以她那决绝的模样,想要扔掉玩偶的话会连同整个人都扔开。

当初这兔子按照睡眠玩偶买的,大得占据一半床铺的,他们的床尺码有限,不是欧式大size,Ver安排的,因为太大的话会显空,对夫妻感情不好。

但正常床的尺寸只够容两个人,容不下其他存在。

南嘉说什么都舍不得扔开。

她没有抱他胳膊入睡的打算,抱着玩偶和他僵硬对峙,等陈祉稍微松手后,才小心翼翼往后面挪挪,动作间,垂耳兔像个大小孩似的被她紧攥在怀里,她们是一体的。

挪完后,她看了下两人中间的位置,仍然超出三八线,她继续往那边挪,可能刚醒,意识模糊,没注意再往后面去的话即将悬空。

最后的跨弧度最大,纤瘦的身形脱离被褥的支撑,眼看着要落下去,腰际被陈祉一条臂膀给强行揽了过来。

“周嘉礼!”

他牙关几近咬碎,将人捞回来的同时,将垂耳兔从她怀里拎出来,随手一扔,反应巨快,南嘉眨眼的功夫,只听到掉落地板的动静。

怀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撞入鼻息间的,是陌生刺激的烟草味,隔着沉如水暗如底的夜色,她不是不能察觉到,眼前人快要溢出来的愤懑。

“你快要掉下去了你不知道吗?一个破兔子有什么好在乎的。”

那只是一个没生命没感情的玩偶,她却舍不得分开,为了保住它,自己都快掉下床了。

就那么重要吗。

她是不是对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哪怕是物体,都是温柔的。

陈祉喉骨间被一腔血堵住似的,压抑不住的涩苦直往外钻,攥她腰际的掌心正在一点点泛去寒意。

陈祉。她用唇音在喊他的名字,可情绪堆积大脑,一下子失语。

她坐起来,木讷地看着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垂耳兔玩偶。

为什么要扔掉。

兔子是无辜的,兔子还是他买的。

但他,还是看占了他位置的它不爽,就这样扔了。

可是他回来得那么晚,身上的烟味那么重,她为什么不能抱玩偶睡。

她一只足尖踩在地板上,正要起身去捡。

“你要捡起来吗。”陈祉预判她的动作,“你现在捡起来,我明天就给它烧了。”

南嘉侧坐在柔软的床面上一动不动,夜色浓郁,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她的睫羽早已耷拉得不成样子,笼罩着略红的眸底,她没有动,没有再和他反抗,默默地躺靠下来。

没有兔子玩偶,她也没有抱他入睡,背过去了,朝着灰黑的帘幕,双眼紧闭。

她今天反常得不像她,也许是训练太累了,没有精力浪费在他这里,所以格外安静。

睡不着也没有辗转反侧乱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均匀的。

陈祉就这样一瞬不瞬凝视她背影,过了五六分钟,他脑海里回荡出周今川那几个字,终于想到什么,递过去的手心轻颤,覆上她的眉眼。

一片薄薄的湿润感。

她哭了。

他的反应太慢,远不及周今川对她的了解,更没有临机应变的本事,心脏仿若黑洞,吞噬搅乱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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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汇聚化不开的仓皇失措。

“周嘉礼。”

陈祉这一生没有特别钟爱的食物,喜好,运动,陈家培养子孙的基本要领就是如此,为的就是避开对家的算计,曾有远方叔叔因爱喝茶被人投其所好,一杯毒茶命丧黄泉,之后世世代代都是这般,要的恣意随性,难以捉摸,陈祉做到了,却仅仅坚持十八年。

十八岁之后,他长出了陈家最脆弱的软肋。

陈祉甚至不知道下一步动作是什么,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哄一个在哭的女孩,还是他惹哭的她,是曾经舞到昏倒满脸雨水就是没有泪水的周嘉礼。

他小心翼翼收手,匆促去找纸巾,别过去后看见躺在地上的玩偶,一把将其拽上来。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玩偶呢,给兔耳朵上编织的蝴蝶结,用的是她自己的发带。

“还给你。”他生硬又沙哑地把玩偶放回她怀里。

南嘉始终没有动静。

她落泪太无声无息,是从小一个人默默在被窝里哭的习惯吧,再怎么难过独自黯然伤神,因为就算哭得大声,哭得再明显,也没有亲人安抚她。

陈祉抬起她的胳膊搭在垂耳兔玩偶上,让她继续像刚才那样抱着,一直抱着没关系,一直背着他也没关系,反正她眼里没他,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只是再怎么做都没有好转,他再次覆在她眉眼上的泪水,越发地多,整个手心都濡湿了,好像多年前那场淋在她身上的雨,顷刻间都砸在他的心上,回旋镖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

他开始意识到她哭的可能不是这个玩偶,可能是其他更多的事情。

陈祉还是小心翼翼掰过她的肩膀将人正过来,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睫毛上挂着沉重的水滴,鼻尖和眼尾红得不像话,两颊和嘴唇却很白,他箍着她薄肩,没有用一点力。

这才几日,他感觉她又消瘦。

陈祉把人搂入怀,她没有挣扎,额头沉默地抵着,没一会儿,白衬衫靠近左心脏的位置,全部都被泪水浸湿,凉意往血骨里侵袭。

他哄她入睡的那么多日日夜夜,却在这一晚,功亏一篑。

“周嘉礼,别哭了,我都把玩偶还给你了。”他试图把那兔子玩偶重新塞在两个人之间,可已经没位置了,怀里的人和他紧贴。

南嘉在被抱过来时,双手若有若无靠着他的胳膊,和往常一样,只是没有那么依赖。

她声音很低,穿透力却很强,轻轻几个字:“不用了……”

她并不是真的很需要那个玩偶,并不是真的为被遗弃的垂耳兔哭。

是因为他。

是因为意识到他在医院走廊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

她从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她就是对他苛责,她送他的,就是廉价的礼物,她不愿意公开两人身份。

这些真实发生的,也许在她看来没什么,可对他这个众星捧月玩世不恭大少爷是不应该承受的辛苦。

他本来就不该委屈自己系一条不符合身份的领带,更没理由让一只玩偶占据自己位置。

在对她和盘托出之前,他已经受了很多从前没有的委屈。

别说一只占据他位置的兔子玩偶,一条不该出现的廉价领带,他钟鸣鼎食,恣意玩弄的人生中,她这个人都是一大败笔的存在。

陈祉为了弥补曾经笑话她悲剧那句话造成的伤害,这段时间一直妥协纵容。

而她理所当然地接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窝里横。

为什么对外温和,为什么把骄纵全给他。

最难过的,是他竟继续妥协。

还是会把扔掉的兔子捡给她。

所以那本该为兔子为自己掉的泪,开始和他息息相关,并在他温热的掌心,越积越多,越被哄越难过。

所以,她哽咽到唇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陈祉。”

她不是在道歉,是在小声陈述这件事实。

可在陈祉看来。

她泪如洪水,那句软弱无力的歉意。

是他这个面目可憎,万恶至极的人造成的。

吓得她为兔子求情道歉。

他许久不敢给她擦泪,只是轻轻揽着柔软的腰窝。

南嘉也没有挣扎,反而抱紧他。

两个刺猬在拥抱的瞬间都变得小心翼翼而笨拙。

陈祉唇息低下去。

“不烧了,我给你再买一百个兔子玩偶。”

他冰冷指尖没过她柔软的发,刚才有多凶狠现在就有多平和。

“领带……我也捡回来了。”

第62章 百合莲子 怪我让我们家小兔子哭了那么……

是他哄的方式不对吧,怎么每一个字音落下之后,衬衫前的湿润痕迹扩展更多,开闸的水渠一般涌来,永无止境。

怎么就这样子了。

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有时候坚不可摧,有时候又一碰就碎。

陈祉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反反复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纤瘦的人在怀里一点分量没有似的,柔软无骨,不敢用力半分。

曾经在华尔街一个人美式英语舌战群儒,面对一群金发白人的嘴脸仍然从容不迫的大少爷,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夜晚,因为不会哄一个在哭的女孩,而变得惊慌失措。

感知到她轻微在抽泣,比刚才更厉害,每一滴掉落的泪都藏不尽的委屈。

他呼吸一滞,难以找到她哭的原因。

方才解释杯水车薪,他开始病急乱投医找原因。

“周今川也没事。”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团队给他治疗,不会让他留下任何后遗症。”

这时候,他以为她在为周今川哭。

“我没有,嫌弃你礼物的意思。”陈祉就这样把她抱着,“我已经拥有最好的礼物了。”

十八岁那年,她把十一送来,那是所有人明面上他最喜欢的礼物。

可他最好的礼物,是她。

是他们的羁绊。

“……陈祉,对不起……”

南嘉手心攥着他濡湿冷感的衬衫,低声噎着,“对不起,我没想过……”

连说几次,他听到了,眼睑一垂,“没想过什么?”

“我没替你想过……”她努力地把话说完整,“没想过你的辛苦,但是你……你想了很多。”

她什么都没想,但他都有考虑过。

甚至考虑到了周今川。

他这样的人,也会委曲求全。

陈祉失神,冷白的面色慢慢回温。

他猜测所有她哭的理由,就是没有猜到和自己有关。

说到底,她哭还是因为他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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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是真的,但对她的态度太咄咄逼人。

他不是早就清晰意识到自己曾经做过的混账事,她戴有色眼镜怎么看他都正常。

不公开关系是两人一开始的约定,是他中途要反悔的。

他更不可能嫌弃她的领带。

是他明明已经给她无限刷的卡了,希望她自己能买点价格昂贵的,不仅仅是给他,对自己也好一点,他想要她花他的钱,随便花,一天刷一个亿都不在话下,他巴不得她爱钱,巴不得她完全依赖他。

那些话陈祉收不回去。

就算收得回去,这些矛盾也迟早会爆发。

这次爆发的时机刚好,他因为她受伤忙于调查过去,知道周今川的真相,知道周今川的感情,加深他对周今川的忌妒和厌恶。

周今川又故意刺激他,如果将推测告诉南嘉的话,她会选择相信谁。

这个问题和妈掉水先救谁一样弱智。

陈祉不需要和他比。

南嘉对周今川再大的信任,再多的依赖,那也不过是少年时期的亲情。

她说过,她不喜欢周今川。

现在的陈祉只需要意识到。

周今川把她送来联姻,自己再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他们兄妹的关系永远间隔开。

这就够了。

在这样的条件下,陈祉再让人从手心里脱离的话,那他就真是扶不上墙。

和前些夜一样,南嘉最后抱着陈祉的胳膊,昏沉沉睡过去。

她真的太累,这些天几乎没有休憩的时间,甚至忙得在医院都等不到周今川醒来就走了。

陈祉等她完全进入梦乡把人松开,换掉那件衬衫时嗅到浓郁的烟气,在1492呆得太久,没有禁烟的包厢里比战火还要浓郁,两次冲洗都清洗不掉那股难闻的烟味。

没办法,他也不想带烟味回家,套话的那群烟鬼需要烟保持清醒,否则难以交谈,即使如此他们今晚也谈了很久,才套出来一点消息,这还得庆幸他们毒性没发作能正常说话。

手机突兀震动。

声音不大,陈祉先摁灭,之后去另一个房间,回拨过去。

“大半夜你有病?”

沈泊闻都懒得问,语气这么凶狠,铁定是因为这通电话吵到谁了,他们这帮人以前半夜两三点常打骚扰电话,那会儿都不见陈祉说什么。

“见过何老狗了吗?”

何老狗在马仔称呼里是何老大或者何老哥,陈祉和沈泊闻对他可没这么多敬称,何况这人的女儿何鸢之前惹过南嘉。

这人从前有点势力,现在就一个不入流的倒贩子,知道陈家太子爷找他查十多年前的人,他兢兢业业帮帮忙细查一番。

陈祉说的那个小偷混九龙老街区的,但没有入党派,没姓没名的闲散人员,这种人通常为食物链的最底端,没有亲朋好友可以供出他的信息和下落,给出信息比较零碎。

真名未知,哪里人未知,只知道代号明珠,未婚但有个私生女,今年二十五,芭蕾出身。

陈祉提到这里时,沈泊闻大概猜到:“白思澜?”

“是。”

这个小偷是白思澜的爹。

何老狗和马仔的口述中,这人非常疼爱女儿,代号明珠是因为这原本是女儿的小名,且比较女性化,不容易识别身份。

他每年都会给女儿买生日蛋糕和舞裙。

然而,白思澜并不待见他,讨厌他不入流的身份。

曾经他偷盗碧玺就是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没想到杀人入狱,再出来更让女儿厌恶他。

他以为女儿嫌他穷,这些年忙于生计,当然干的都不是正经勾当,这两年更被列为国际通缉名单。

他如果是白思澜的爹,七年前想害南嘉的理由就显而易见了,他认为自己宝贝女儿被南嘉推下楼,两年不能跳舞,所以展开报复,不惜追到英国。

这就是周今川着急把南嘉转移去俄罗斯还得藏得滴水不漏的原因。

周今川是为南嘉好,但他更清楚,南嘉不仅是冤枉的,这些无妄之灾都是周家带来的。

如果不是他招惹白思澜,她们两个怎么会有矛盾。

而他招惹白思澜,自然不是出于感情,在认识白思澜之前,周今川也谈过几个没什么感情的女友,怎么到白思澜这边就浪子回头,非她不要了。

大概率,是稳住白思澜,以便拿捏住她爹这个不定时炸弹。

上次周今川之所以信誓旦旦保证南嘉安危,就是因为,白思澜在他手中。

这层关系理清后。

还剩最后一个疑点。

沈泊闻:“周家为什么非要去偷那碧玺?”

碧玺值钱,可周家夫妇不像是能不惜一切干大票的人。

陈祉:“纪意欢怎么说?”

“碧玺我发给她看了,她说没见过,要么是假的,要么就从来没流通过市场,具体还得看实物鉴定才行。”

“她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周了。”

陈祉:“我就知道。”

沈泊闻:“你又知道了?”

陈祉和沈泊闻提的时候就料到,这仔必然会拿这个理由让纪意欢回国的,没准在此之前自己就在脑海里七拐八拐找理由盼着她回来。

现在只能等纪意欢回国,等碧玺一个真相-

清晨,南嘉起迟了些。

这晚比任何一个晚上都要累,她习以为常看向身侧,是空的。

陈祉不在,替代他位置的是垂耳兔。

本来被她抱得起皱褶的垂耳兔,此时毛发光亮,被人用梳子顺过。

连耳朵上的蝴蝶结也被重新系过,整整齐齐对称。

坐姿被摆放得十分端正,像是刚入学的小学生。

南嘉轻叹一口气,下去洗漱,看见挤好的牙膏,是她喜欢的口味。

一切井井有条,仿若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争吵没有对峙,夫妻之间继续过着平常的生活。

今天要穿的衣服也被摆放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Ver做的,她从衣架上取下来,自然而然更换上。

今天的小裙子,后面要系蝴蝶结。

她正要熟练地给系上时,门口不知何时晃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醒了。”

她没有转过去,知道是陈祉,“嗯。”

他径直走来,没有说其他的话,和往常一样,过去给她后腰系蝴蝶结。

她忽然说:“其实我自己会系蝴蝶结。”

陈祉手下的动作一僵,背对着她看不到神态,系到一半的结最终顿住,“所以。”

“但还是习惯你来系。”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理所当然。”

“我是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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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三两下给系上,狭长眼尾微挑,“给你做什么不都是理所当然。”

“老公就要做很多事情吗。”

“嗯。”

“哪条法律规定的。”

“哪条法律没规定。”

她哑口无言,手背过去,想自己系,但被陈祉反握住,他系好了,将她轻轻往后一拉就靠入他的怀里。

“我希望你理所当然,也希望你肆意妄为。”希望她在他这里随意哭,希望她随心所欲。

周今川说她爱哭,但她除了床上被弄疼,没有哭过。

这次她有为他难过。

哪怕,是争吵。

“你会很辛苦,陈祉。”南嘉低声喃喃,“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因为曾经对我的嘲笑而特殊对我。”

“你真的觉得,我是因为愧疚弥补你吗。”陈祉指腹卡着她的腰际,声线微哑,“冥王星,真的不知道卡戎的存在吗。”

她一愣,抬眸看他,小脸懵然。

他唇际浅浅漾起无奈的弧度,把人转过来,温热指腹覆着眼角,“眼睛都哭肿了,比兔子还红。”

“是不是很丑。”

“挺可爱。”

“真的吗。”南嘉信以为真,侧脸去看一侧的反光镜,一下子就看到自己红肿的眼尾,仿若被人打了两拳。

她瞬时惊住:“这怎么肿成这样,怎么办。”

“待会上药看看。”

她轻蹙眉,“可能没什么用。”

“怪我不会哄。”他低声,“让我们家小兔子哭了那么久。”

越说越哭,越哄越哭得厉害。

要是不哄,可能反倒没那么多事了。

餐厅里,Ver正忙布菜,这些本是下面女佣做的事,她怕她们做不好,经常亲自来,观察力敏锐的她看见南嘉微肿的眼角,没有多问,笑说:“太太最近练舞太累了,没休息好眼睛都肿了,我这就让人去拿消肿药。”

“不用,陈祉去了。”南嘉拉开椅子坐下。

Ver过来替她掰餐具,“今天的烧汁鳗鱼很鲜美,这是太太您爱喝的百合莲子露……”

家里一日三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

南嘉握紧调羹,轻轻搅弄,思忖片刻后忽然问:“他喜欢吃什么?”

“少爷……”Ver犹豫,“他没有喜欢的菜。”

通常情况,家里的厨房每日菜系都不同样,老宅也是如此,这些年从未变过,安全起见,不会特意为某个人做特别的某道菜。

Ver挺纳闷小太太今天怎么突然这么问。

南嘉赶时间,匆匆饭罢,给桌上放置两张入场券。

Ver惊喜:“太太?”

“这是港舞的演出票,给你和许管家的,可惜没抢到好位置。”南嘉说,“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

Ver不仅要忙家里琐事,还要替她忙舞团的服饰准备,他们的薪水是陈祉发的,南嘉不知道谢什么,用演出票略表心意。

“您太客气了。”Ver问,“那少爷的呢?”

“这个工作牌,你待会给他吧。”南嘉把挂绳挂在椅子上,“有工作牌可以坐前面的贵宾散座,还可以进后台。”

相当于内部家属券。

“少爷马上就要过来,您不亲自和他说吗?”

“他这几天很忙,我要是直接和他说的话,他肯定会抽空过来。”她说,“我不想浪费他时间,你也不要给他压力,如果他有空就来,没空就算。”

Ver欲言又止,小太太和她刚认识的不大一样,刚开始对少爷视而不见,后来开始关注他,而现在,开始细致入微的关心。

南嘉和下楼的陈祉擦肩而过。

他把药膏递过去。

南嘉点头:“谢谢。”

“你跟我道什么谢?”他俊美面庞忽然一冷。

“我……”她局促,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的好再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陈祉看她微肿的眼睛,什么话都咽下去,“没事,路上慢点。”

沉闷的氛围延续到餐厅。

Ver布好菜,恭恭敬敬站在一侧,等陈祉来了后,踌躇问:“少爷,您有喜欢的菜吗。”

陈祉压根不理她。

一旁跟随的许管家朝Ver使了个眼色,这都伺候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询问菜系都是越矩了,何况是具体到某一道菜。

“是太太问的。”

Ver一句话化解现场的矛盾。

陈祉:“她问这个做什么?”

“可能是想关心您吧。”Ver说,“您要不亲自告诉她。”

“你就说,她喜欢的我都喜欢。”

“好的。”

陈祉目光瞥见桌上的两场封在塑料薄膜里的券票,示意许管家拿过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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