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怀中呼吸平稳的段砚初,睡着时又是另一副模样的。
报复性摘下项圈?
什么意思?
信息素失控者有错吗?只是生病了就是犯错吗?这是什么逻辑?
“每个月的抽血,实验室都会针对大少爷的情况采取必要措施,佩戴的项圈会对他进行一定量的电击,这样就能让他进入安全期,避免伤害自己和他人,现在就处于安全期,大概会持续到两三天到半个月不等。”
兰姨又叹了声:“这件事是大少爷的心魔,如果当年他没有从十楼跳下去,可能会引发更可怕的事。”
“从十楼……跳下去?”陈予泊神情怔住,心情有些复杂。
他无法共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会逼得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无路可退,心头生出一种怪异的矛盾感,全都来源于一人。
高傲凌厉与破碎感都在同一人身上感觉得到。
“大少爷躺了整整一年,他开始变得恐高,不肯上二楼以上的楼层。”兰姨说道:“我们都很想帮他,但这件事得要少爷愿意面对,加上外界的舆论很乱我们都很担心大少爷,只是没有人可以干涉他的决定。”
陈予泊想到那个lph:“那闻监督的作用是?”
“闻监督是大少爷身边的安全监督官,是必要时候保护少爷的存在,就好比刚才的情况,安全监督官在场的情况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越高就越容易压制住大少爷的失控。”
陈予泊:“刚才?有吗?”
原来安全监督官是这样用的。
那也没用啊。
不如他有用。
兰姨:“……”表情微妙地停顿了须臾,她看向陈予泊:“本身安全监督官也算是大少爷预备的lph,只是大少爷似乎都对他们没什么意思。”
陈予泊察觉到兰姨看向他的目光:“?”
“我知道你还没分化,大少爷的身边很久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被他亲自带在身边的人,我想你对他而言一定很特别。”兰姨认真道。
他对段砚初而言特别?所以这几晚都喊着自己的名字自……
陈予泊若有所思。
难道,是对他一见钟情?
他空出只手,抚上唇角,恰好摸到上扬的弧度,表情停滞几秒,笑?他笑什么。
。
几天后。
清晨的阳光微微投入室内。
两道交叠的身躯相拥躺在大床上,高大的体格将怀中修长纤细的男人紧拥着,深麦色与冷白皮的肤色差格外清晰,就像是牛奶融入了巧克力,亲密无间。
“……?”
段砚初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安感从梦境悄然消失,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迟疑地睁开眼。
就在睁开眼的刹那,视觉冲击。
近在咫尺这张立体深麦色的英俊面孔倒映眸底,眉眼冷冽,身上丝毫没有十九岁的青涩感,面部轮廓感清晰流畅,还有一种久经社会的成熟稳重阅历感。
往下看,是寸衣未着的结实胸膛。
他回过神,环视一圈,这里不是陈予泊的房间吗?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猛地坐起身。
“……醒了?”
身后传来一道刚睡醒时的沙哑声线。
段砚初拧着眉,手撑在身侧,回过头,恰好撞入陈予泊单臂撑着坐起。
薄薄的天丝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宽肩健硕的肌肉曲线,只见他随意地揉了揉额前头发,兴许是被太阳晃得刺眼眼睛眯了一下,像是慵懒潦草的大狗。
这副模样惹得他一怔,转瞬便回过神。
“你——”
不是,他怎么会跟陈予泊睡在一张床上??
陈予泊见段砚初一副‘你怎么在这’的模样,头疼道:“大少爷,明明是你抱着我不放的,你折腾我几天了。”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
手指轻点处,深麦色皮肤不太明显,但近看还是可以看见几道啃出来的红痕。
段砚初一脸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我?抱你?”
“嗯。”陈予泊回想起这几天:“这几个晚上你都有哭,我哄了你很久你才睡的。”
段砚初:“……”
哭?还哄他?怎么可能。
他又犯病了?
没咬人没揍人没骂人?
就只是哭?
就在这时,他看见陈予泊朝他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躲开,那只宽大粗糙的手掌心覆盖在他额头上,睫毛轻颤。
“退烧了。”陈予泊这才放下手,掀开被先下床,起身后拿起床边的t恤快速套上,背脊线在穿衣时若隐若现:“今天就不建议去晨跑了,你找点其他事玩吧。”
段砚初伸手勾住陈予泊的裤腰边缘,一言不发。
陈予泊一顿,低下头,看了眼这只手,再看向段砚初:“怎么了大少爷?”
“帮我换衣服。”段砚初没抬头,光脚踩在地板上,坐在床边说。
陈予泊看着这只手还扯着自己的裤腰,而刚睡醒的面容还透着白,是刚初愈的羸弱模样,尽管语调冷淡,攻击力倒是比平时看起来弱了许多,连要求听起来也都悦耳了一些。
又想到昨晚这位大少爷哭成那样,他松开一下都哭得不行。
还捏他的兄弟,捏了好久,差点还把他裤子给扒了。
能说吗?这大少爷会发脾气吧?
他想了想还是没说,拿过手边的袜子随后提了提裤退单膝蹲下伺候人。
段砚初垂下眸,看着蹲在跟前要给自己穿袜子的陈予泊,见他任劳任怨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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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不由来的一股脾气,抬脚踩上他的胸口。
“滚边去,我自己穿。”
陈予泊被这细白的脚踹上胸口,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后摔。好在腰腹核心稳,他迅速反应过来单手撑着地毯,在仅差分毫之差就要摔倒时便动作敏捷麻利地稳住重心。
完成得一气呵成,颇有些帅气。
随后修长结实的双腿大开微曲,保持着蹲在段砚初跟前的姿势,双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宽阔的肩微微下沉。
他手里还攥着袜子,另一只手揉了揉胸口,倒是被踹得不痛不痒。恰好抬起头,撞入段砚初目光幽幽盯着自己的模样,跟只猫盯人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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