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病弱室友4(2 / 2)

室内漆黑一片。

贺尘云不知为何,心脏突然缩紧了一下,打开灯。

如他想的那般,谢司宁坐在轮椅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空茫地看着眼前。

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少年引起的。

贺尘云想到自己来到谢司宁身边的原因,嗓音不由哑了一瞬,干干巴巴地开口道:“喝水吗?”

谢司宁看向他,许久,伸手接过。

杯中的水带着暖人的温度,谢司宁喝了一口又一口,却在咽下的瞬间,不受控地呕了出来。

时至今日,他仍旧记得那天自己在横冲直撞的车辆面前,身体飞起,又重重跌落在地的疼痛感。

哪怕事后驾驶着车辆的男人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谢司宁也无法忘怀。

身体微微抖着。

贺尘云下意识伸手抓住从谢司宁手中滑落下来的水杯,却无法控制水液洒出来。

“你……”

谢司宁身前湿淋淋的一片。

贺尘云不知该做什么,只能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青年还沾着些水珠的唇瓣和下巴。

他俯身,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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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都放在谢司宁身上,却没有发现,谢司宁缓慢抬眸,看向了他。

“你是在可怜我吗?”

安静到连彼此呼吸都能够听清的空间里,谢司宁缓慢的一句话,让贺尘云手上的动作顿住。

“什么?”他没有听清。

只见眼前青年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在可怜我吗?”

谢司宁病恹恹地看着贺尘云,“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

贺尘云“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在把谢司宁的下巴和脖子上的水擦干净后,看着他身上被水打湿的白衬衫,贺尘云犯了难,“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贺尘云像是天生没有那根敏感神经,“衣服湿了穿在身上不舒服。”

“……”

谢司宁不知为何笑了一声,很轻很轻,他好似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名男人也是个怪物,伸手,“你帮我。”

贺尘云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

谢司宁很白。

贺尘云俯身,手指有些抖,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帮自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一颗接着一颗。

贺尘云修长的手指向来只在工地上干过粗活累活,还从未帮人解开过纽扣过,仅仅几颗,就让他鼻尖冒出了些细汗。

在又一枚纽扣在自己手中滑走时,贺尘云不由地说:“怎么这么多扣子,好小。”

谢司宁没说话,只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半弯下腰,满眼认真。

贺尘云剃着板寸的脑袋几乎怼进谢司宁的怀里。

终于。

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

贺尘云松了口气般直起腰,却见谢司宁朝他伸出手。

贺尘云问:“怎么了?”

谢司宁言简意赅,“脱。”

大少爷的养尊处优展现的淋漓尽致。

贺尘云没有想到自己除了要帮谢司宁解开扣子外,竟然还要帮他把衣服脱下来,脊背一僵,在把手伸到谢司宁面前时,贺尘云问:“你不是有洁癖吗?”

谢司宁:“你怎么知道。”

贺尘云:“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谢司宁没再说话,只望着贺尘云重新在自己面前弯下腰,不知是不是他心理扭曲,他竟真的从中感到了一丝愉悦。

一只手从衬衫里伸出来。

谢司宁纤长的睫毛微垂,看着自己过于苍白的身体,贺尘云也看到了,手上的动作一顿。

可能生活在金窝窝里的少爷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

连身体,都好似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般,每一寸都写着美感,哪怕是贺尘云这么个粗神经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漂亮的。

“……”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气氛安静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

贺尘云沉默的帮谢司宁脱下衬衫,在准备帮他换上衣服时,才突然想起,“你干净的衣服呢?”

谢司宁指了下衣柜。

贺尘云“哦”了一声,默默从中拿出一件简单的白t,递给谢司宁,“我只帮脱,不帮穿。”

说完,似是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

更有歧义了。

谢司宁穿上短袖,一句话都不想跟面前的男人说。

好蠢。

他微微垂眸,恢复往日的阴郁和安静。

也不知道他那个继母把贺尘云安插在他身边,为的究竟是什么。

谋财,还是害命?

亦或者两者都有。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下手。

直到谢司宁熟睡时,都在思考着这件事情。

却不知,在他睡着后的凌晨,看似离开了这间卧室的贺尘云仍旧站在这里。

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具骨架森白。

贺尘云站在谢司宁的床边,想了许久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类的胸口,是……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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