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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事若是不传出远霞县,他们还有可能在慕厌舟的面前耍一耍花样,将他糊弄过去,或是找个替罪羊来。若是传到京城,定会不受控制……户部员外郎咬了咬牙,再次道:“那……殿下也可先找找线索,将它们一起上报给圣上?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

“对对对!”

“大人说的没错啊,”他的其余同党,也七嘴八舌地附和了起来,“这样调查起来也更方便。”

然而,慕厌舟没有理会这群人的意思,他从头到尾只在乎王妃一人的想法。

听到慕厌舟的话之后。

宋明稚立刻配合他道:“殿下言之有理……我也觉得,这种大事还是第一时间上报朝廷为好。”

慕厌舟的眼前瞬间一亮:“好!那就这么办。”

慕厌舟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严元博一党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在了地上。

慕厌舟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直接将那群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的官员扔到了九霄云外去,转而朝身边几人吩咐道:“等会我再派百十号人,带着你们几个一起入京,我就不信这么多的人,还有人敢行刺?”

慕厌舟垂眸笑了一下:“若这样都敢,那他怕也不必被称作‘刺客’了,直接叫‘反贼’更为妥当。”

说着,便自身后将宋明稚拥在了怀中。

他的语气明明与平常没有任何两样。

但偏偏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周围人的心中,生出了一阵寒意。

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一日,远霞县发生了大事。

慕厌舟并没有再去检查粮仓,而是留在了别苑之中,如自己所述那般,调派了百十号人,护送着那几名官员去了京城。

等他忙完这些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大暗。

盛夏天气燥热,众人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私下里更是怎么凉快怎么来。但是宋明稚和慕厌舟关系特殊,两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慕厌舟私下一直穿的十分规整,像是不觉得热一般。

然而今日,也不知是天气又变热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慕厌舟忽然一改常态——

宋明稚刚洗漱完回到卧房。

走进门便看到,正在灯下看着信报的慕厌舟,衣着有些奇怪。

浅青色夏衫的领口,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收好,而是微微敞了开来。除了脖颈与锁骨以外,胸前那一块皮肤,也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烛火之下……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清晰,一看就知道是有好好练过的。

宋明稚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下一刻,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移开了视线,避开了慕厌舟所在的那个位置。

然而,坐在桌前的慕厌舟,却在这个时候放下手中的信报,起身朝对方走了过来:“阿稚。”

宋明稚顿了顿,快步走到了榻边:“怎么了,殿下?”

或许是因为压低了语调,慕厌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他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朝宋明稚道:“我今日,又在远霞遇到了那个人。”

他虽然没有直说“那个人”是谁,但是宋明稚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时候再装傻,就有些不明智了。

宋明稚顿了顿,弯腰收拾起了床榻:“这样吗……”

慕厌舟笑了一下,他绕过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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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稚,斜依在了榻边,正对着对方道:“我就知道他关心我,你觉得呢?”

慕厌舟今日衣冠不整。

宋明稚努力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同时假装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殿下是想说?”

慕厌舟从宋明稚的鬓边撩起一缕长发。

突然凑上前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稚可愿帮我找到他?”

宋明稚自然不能说让他将这件事忘到脑后,便是最好的报答,只能咬牙道:“此事……我也不大清楚,殿下直接处置便是。”

慕厌舟突然笑了起来:“好吧。”

听到这里,宋明稚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接着便听慕厌舟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颇为苦恼道:“既然阿稚不愿陪,那我只好想办法,自己去报恩了。”

第54章 太敬业

慕厌舟笑着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

宋明稚莫名有些心虚……

就在他纠结着如何组织语言的时候,慕厌舟却忽然将话锋一转,朝他问道:“阿稚不热吗?”

他的语气略带困惑。

宋明稚:“……?”

他随着齐王的视线,一道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和轻敞着衣领的慕厌舟不一样的是,宋明稚哪怕是夜里,衣着依旧整齐。他摇了摇头,有些不解道:“不热。”

慕厌舟终于轻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榻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明稚总觉得……齐王殿下的表情,似乎略带几分遗憾?-

远霞县就在京畿。

快马加鞭,花不了多久时间。

消息次日一早就传到了京城,落在了皇帝的耳边。

粮仓一事,关系到国之根本,当今圣上再怎么昏庸,都不可能不将它放在眼里。更何况,慕厌舟所派的那几名大臣在官道上遇刺一事,还精准地戳到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这一切,仿佛是在提醒他:他的皇位坐得并不安稳。

这一来二去的,许久没有好好上过朝的皇帝,竟然难得按时出现在了早朝之上。

甚至还在第一时间,安排人去了京畿。

带头的人正是户部尚书杜山晖。

——而与他一起来到远霞县的,还有皇帝暴怒的消息。

……

杜山晖年岁已高,不久前还受过伤。

一行到远霞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此时正在前院,与慕厌舟等人一道用晚饭。

别苑的另外一边,严元博的那两名手下,又一次借月色聚在了一起。

此时,樘州长史蔡友文,正急得团团打转,“……陛下怎么将杜大人给派到这里来了!他一向软硬不吃,且和严大人不和,恐怕是一点余地都不会给我们留啊!”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朝另一个人问,“大人,您说……圣上派杜尚书来,会不会是已经对严大人起疑心了?”

严元博这些年称得上“权倾朝野”。

朝廷里的大小事务都要从他的手里过一遍。

按理来说,远霞县发生了这种大事,皇帝应该派他来这处理才对。但今日来的人……却是一向都不讨圣上喜欢的杜山晖。但凡是对朝堂有一些了解的人,都能从此事当中,嗅到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名户部员外郎,自然比他更清楚杜山晖究来这里意味着什么,他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咬着牙道:“大概是吧……”

这座别苑里面种满了青竹。

由于多日没有下过雨,此时竹叶已经卷曲、发黄,变得格外脆弱。

月光穿过竹枝的间隙,撒落一地。

但是竹林中内二人却无暇欣赏周遭的风景,只能在这里着急打转。

蔡友文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大人?”

户部官员咬了咬牙:“事到如今,或许只有一个选择了……”

两人的身家性命都被严元博紧紧地握在手中,若是不能将此事处理妥当,不但自己会死,甚至还会连累到家人。杜山晖不是个能糊弄的人,眼下……他们或许只能和慕厌舟等人鱼死网破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如今别苑里人多言杂,指不定什么时候有人出现在这里。简单交流过后,他们便匆匆离开了这片竹林。

几息后,一道雀蓝色的身影,便自林间走了出来——宋明稚早已经候在这里,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吱呀——”

慕厌舟推门,回到了卧房。

还没有站稳,便听见宋明稚开口道:“殿下!”

慕厌舟微微扬起了唇角:“怎么了,阿稚?”

宋明稚自床榻边走了过来。

抬眸确定慕厌舟的背后没有人之后,方才走上前关起了屋门,接着转过身去,将早就想好的话,朝着他说了出来:“严元博的人或许很快就会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

慕厌舟蹙了蹙眉:“……同党?”

宋明稚不太确定,慕厌舟究竟知不知道严元博的手下,具体是哪几名官员。事到如今,他便直接对方道,“我方才看到有人提前离席,聚在了竹林中,跟上去后,竟听到了严元博的同党密谋……”他移开视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那两人虽然还没有确定,要在什么时候动手,但我猜应该是最近。”

宋明稚的这通话说得有些着急。

话音落下之后,他才注意到,此时自己和慕厌舟正挤在卧房门边——宋明稚的身体,因为方才关门的动作而紧贴在屋门旁,他背靠着门扇,正对着慕厌舟,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宋明稚愣了一下,正欲侧身绕过慕厌舟去别处说话,但是还没来得及动,边听慕厌舟好奇道:“阿稚说的那两个人是谁?”

宋明稚回过了神来——

对,自己还没有说奸细是谁。

自从来到远霞县后,慕厌舟便一直忙着带手下在周边勘察灾情,并没有时间关注别苑内的动静。更无暇去辨别,这群人里究竟哪些是严元博的手下,以及分析谁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宋明稚没有半点卖关子的意思。

已经确定了奸党都有哪些的他,迅速将刚才的念头丢掉了一边,朝慕厌舟道:“我今日是在竹林边遇到他们的,其中一人是与殿下一道从户部来到这里的户部员外郎唐广,另外一个人则是樘州长史。”

说到这里,他心跳的速度都不由快了半拍。

宋明稚抬眸,认真看向慕厌舟眼底:“还望殿下近日多多派人在暗中关注他们二人的动向。”

月光透过窗上的绢纱,如一层薄纱,披在了宋明稚的肩头。

他的目光格外亮。

只顾着告诉慕厌舟今日见闻的他,不小心忘记了对方曾说过的话——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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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稚目光足够认真,在外人眼里,他便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慕厌舟垂眸深深注视着他的双眼:“好。”

说着,便轻轻抬起了手,下意识朝着触向宋明稚正在随呼吸的节奏而轻颤的睫毛。

烛火将二人的身影印在了门扇之上。

杜山晖刚走进院内,便看到——两人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慕厌舟忽然抬手,朝着宋明稚的脸上触去,似乎是要捧起对方的脸颊……

杜山晖:“!!!”

向来古板的他,脚步瞬间一顿。

慕厌舟方才吃晚饭的时候,让杜山晖再休息一会,就去卧房找他详细聊近日之事。然而杜山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幕……

这,这……齐王原来真的喜欢男人啊?

还是说情不自禁?

杜山晖与柳家还有贤平皇后的关系颇好,他早在慕厌舟小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真的朽木。

此刻,他唯一确定的便是——

齐王殿下不可能是装给自己看的!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杜山晖,神情虽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眼底仍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意:无意中撞破一件大事的他,一时间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

眼前这扇门,已经先一步,敞了开来。

“杜大人来了?”

慕厌舟的声音将杜山晖的思绪拽了回来。

无意中撞破慕厌舟好事的他,默默将视线移到了院子里。继而,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道:“……是,不过齐王殿下若是有事的话先忙便是,下官并不着急。”

回答他的人是宋明稚:“远霞县的灾情尚待解决,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比它更加重要。还请杜大人移步至屋中,同殿下详叙。”

同时,不自觉抬手蹭了蹭脸颊。

——慕厌舟刚才借着“有睫毛”为由抚过此处。

听宋明稚这样说之后,杜山晖终于收回了视线:“是,王妃!”

说着便快步走上前来。

如今,慕厌舟已经“洗心革面”,杜山晖来找他聊的,又是朝堂正事,而非私下那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话题。因此,他这一路走得正大光明,并没有避讳别苑内任何人的意思。

夜里,蝉鸣逐渐弱了下来。

意外撞见方才那一幕的杜山晖,直接靠正事转移起了话题。他一边走,一边朝笑着站在门口处的慕厌舟道:“下官明日一早便要去粮仓,今晚到这里,主要是想提前了解一下远霞县与周遭几县的储粮,大致都出了什么问题……”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已坐在了桌边。

杜山晖能够在朝廷中混这么久,自然也是有几分心眼的。

他没有提方才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仍没有忍住,在落座的那一刻,抬眸朝着宋明稚和慕厌舟二人看去——

见杜山晖来此和齐王谈正事,宋明稚立刻自觉朝外退去。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跨过门槛,手腕便被站在门口处的慕厌舟轻轻牵在了掌心:“别苑里面黑漆漆的,阿稚出去做什么?”

“我……”

慕厌舟的这句话,虽略带疑惑。

但是他并没有给宋明稚留下回答的机会。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微微用力,将人揽了过来,并自宋明稚的身后,轻轻将他抱在了怀中……慕厌舟这一连串动作,做得格外流畅,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宋明稚:“……!”

他不自觉抬手抚在了对方的手背上,二人配合的格外默契。

想起杜山晖是慕厌舟的手下后。

宋明稚下意识在心中感叹道——齐王殿下未免太敬业了吧!

同时,又忍不住在心底里,默默地困惑道:不过……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第55章 放不下

“怦怦——”

宋明稚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夏夜太过炎热,宋明稚的头脑,竟难得昏沉了片刻。

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厌舟谈正事的时候,已不再回避宋明稚。今日他更是直接俯身,轻轻将下巴搭在了宋明稚肩上,与杜山晖谈起了旱灾一事。

水沉香的味道,将宋明稚包裹了起来,他难得走了走神——

宋明稚只隐约听到,慕厌舟和杜山晖除了聊有关粮仓的事以外,还提到了“账目表”,与“密信”。

宋明稚等人居住这座别苑,并不是什么空宅,而是“樘州”某位官员的私宅。按照慕厌舟收到的消息……这座别苑的主人,也与严元博往来密切,他甚至还将自己与严元博一派交往来时留下的部分信件,存放在别苑之内。

杜山晖年事已高,刚才舟车劳顿过一番的他,需要好好休息。杜山晖没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从慕厌舟这里简单了解过远霞县与附近几县粮仓情况过后,便离开了这间卧房。

宋明稚终于慢半拍地发觉……

慕厌舟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从身后将自己抱在他的怀中。

奇怪……殿下不是很怕热吗?-

京畿附近的旱灾,仍然没有结束的迹象。入夜之后,蝉鸣已彻底散去,窗外也没有一丝夜风。枝上的树叶静止不动,空气似乎也化作厚重帷幕,将整座远霞县紧紧包裹了起来。

就连月色都不再清冷。

没有了那一排锦被后,慕厌舟彻底没有了边界感。

他的手非常自然地搭在了宋明稚的腰间,宋明稚则……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身边人的贴近,并随着对方一道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至深夜——

向来浅眠的他,突然睁开了双眼。

房间外有亮光!

不同于齐王府内的酌花院,远霞县浙江别院的卧房,并没有悬挂布帘。透过绢纱窗,便能望见窗外的月光……如今将要到月末,月亮正圆转缺,按理来说月光不该太亮才对。但是宋明稚刚一睁开眼睛,便透过绢纱窗,看到了一小片刺眼的亮光。

这是……

宋明稚缓缓地皱起了眉毛。

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他,大脑空白了片刻。几息后,他忽然反应过来——窗外那阵光亮,并不是什么月光,而是火光!

宋明稚:“……!”

有人在别苑内放火。

宋明稚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没料到,严元博一党,竟然比他原想的还要着急些。

严元博一党清楚地意识到,粮仓的事情已经彻底瞒不住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慕厌舟明日一早,就要带杜山晖以及其他户部官员去现场核对,届时事态便会不受控制。思及至此,他们干脆连伪装都不再伪装一下。直接铤而走险,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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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于别苑之中动手。

谋杀亲王还有朝廷要员可是死罪……

但是,像慕厌舟这样会“多管闲事”的亲王,只有一个。而除了户部尚书杜山晖以外,朝堂上的其他官员,也再没有一人能够与严元博相抗衡。

只要能够成功杀了这两人。

后续的调查,自然会由严元博和他的手下来做。

只要自己手底下干净一些,不要留下什么把柄或是线索,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因此,他们就算冒着诛九族的风险,也要在今晚,让这件事情死无对证!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宋明稚的脑海中便闪过了数个念头。他咬了咬下唇,将这些事压回了脑后。第一时间坐起身,朝慕厌舟道:“齐王殿下,别苑内走水了!”

在宋明稚话音落下的同时,窗外便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

着火的地方,距离宋明稚两人所住的卧房不远,由此可见,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杀了慕厌舟。只不过这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身为“齐王妃”的宋明稚,曾是一名暗卫,他对周围环境的敏感程度,要远超常人。

别苑内的火刚燃起来,宋明稚便发现了异常。

火光照亮了这一间卧房。

话音落下的同时,宋明稚便看到了窗外的异样:“谁——”

说话间,他已赤着脚下榻,朝着门边而去。怎料宋明稚的手指,刚触到门上,稍一用力方就发现:刚才那人在放火的同时,还将这间卧房从门外封死了。

“当心!”慕厌舟的声音从宋明稚背后传了过来。

宋明稚转身朝他看去:“殿下?”

还不等他看清楚对方,慕厌舟竟已俯身,轻握着宋明稚的脚腕,将一双软履,替他穿在了足间。泛着寒意的指尖,于不经意间,从他的脚背之上蹭了过去,带来了一阵陌生的酥麻,自此蔓向周身。

宋明稚无暇深思。

下一刻,慕厌舟已于冲天的火光中,起身将宋明稚带离了门边:“当心脚下。”

他紧抿着薄唇,眼底再无一丝笑意。

宋明稚的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

他的余光,自从镜中看见——或许是因为火光的映照,自己的耳尖竟然也泛起了一层浅红。只不过……此刻窗外的火势,已越来越大,宋明稚无暇去捕捉方才那一瞬心中奇怪的感觉,究竟来自于何处。

他迅速收回了视线:“……好!”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严元博等人眼中的“朽木”慕厌舟,已经用内力震开了房门。

他蹙眉看向门外,迅速说道:“火是从东边燃起来的,正门方向暂无异常。阿稚先用轻功离开这里,等我将杜大人带出别苑,就去与府外找你。”

严元博的人的确下了死手。

这一晚明明没有一点夜风,但别苑内的火势,仍在以堪称恐怖的速度在这里蔓延……宋明稚猜,他们大概是倒了麻油。

估计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大火就会烧到他们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宋明稚立刻咬牙道:“是。”

宋明稚自然想要帮慕厌舟。

但是自从上一世葬身火海起……他便开始畏惧火焰。理智告诉他,与其冒着帮倒忙的风险留在这里,还不如迅速离开火场,不给殿下添麻烦。

说话间,慕厌舟已替宋明稚整好了衣襟,将人送出了卧房——此时,火焰早已照亮了东边的天空。

火光明灭,唤醒了慕厌舟那双冷茶色的眼睛。目光相汇的这一刻,他的眼中终于又有了一丝笑意,好似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宋明稚放下心来。

可偏偏是这样的目光……让宋明稚的心重重一沉。他下意识抬起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用力抓住了慕厌舟的手腕:“殿下!”

宋明稚不知道,自己的眼里,满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还有深深的不舍、关心,与……牵挂。

热风吹进屋内,慕厌舟握了握宋明稚的手,读懂了他的担忧:“放心吧,阿稚。”

“是……”火光已经蔓了过来。

宋明稚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耽搁。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慕厌舟所说,施展轻功朝着别苑外而去。一时间,耳边竟只剩下“噼啪”的声音。

与慕厌舟的那句:“别怕,等我。”-

严元博一党不但如宋明稚猜测的那般,在府院内倒了麻油,还特意在花园还有林间,放了几把火。

如今旱灾还未结束,树木花草皆干燥、枯死一点就着。等宋明稚撤出别苑的时候,再回头只能看见漫天的火光。

“走水了——”

“快,快派人去救火!”

此时,住在别苑外围的下人也已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们正大声召集人一道救火,但是旱灾之下,别苑内压根就没有多少储水,甚至就连井水的水位也比往常低了很多,一时间竟是连一桶水都打不出来。

紧随宋明稚之后,也有好几个官员从别苑内逃了出来。

宋明稚没有与他们待在一起,而是远远看了众人一眼,便朝着别苑外街巷的拐角处而去,迅速隐匿身形,站在这里,朝着别苑大门口看去——

这座别院内住满了人,没有一间空房。

第一时间离开别苑的,大多数都是住在临街房间内的官员。

宋明稚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樘州长史蔡友文——宋明稚此前曾经观察过,他住在别苑最深处。

蔡友文能这么快从火场中逃离出来,便意味着放火一事,的确如宋明稚猜想的那样,是由他和身边人一道谋划出来的!

宋明稚咬紧了牙关。

火势越来越大,隔着一条街巷,都能感受到那阵冲天的热气。

眼前这一幕,逐渐与百年后的皇宫重合在了一起……

宋明稚身体在催促他离开此地,但他的手指却违背本能,紧扣在了墙壁间,脚下更是没有挪动半步。

他绝对不能独自离开。

不远处,蔡友文绕开了人群,朝着手下一名官员问:“……信可有处理好?”

此时,火势已大,为了确保手下能够听清楚自己的问题,蔡友文并没有压低声音。他与手下的对话,就这样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宋明稚的耳边。

“回大人的话,信全部都存放在临观斋里,”蔡友文身边那人,正紧张道,“我放火前,已经派人守在了临观斋周围,并交代他们等密信和账目烧光之后再离开别苑!若是有人去寻,便直接将其拿下,以确保万无一失……”

粮仓一事和密信关系到太多人利益。

因此就算是火场,也有人愿意死守。

宋明稚喃喃道:“临观斋……”

同时默默回忆起了他们所说的这座书斋所在的位置。

刚想起它在哪里,宋明稚的余光便看到——须发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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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不便的杜山晖,已经被慕厌舟身边一名的侍从,从别苑内背了出来。

而刚才去救杜山晖的慕厌舟,却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出现在别苑门口。

宋明稚:“……!”

不远处,蔡友文已经挥手命人退下。

想起他方才的话,宋明稚瞬间就明白过来——齐王殿下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别苑,十有八九是去找蔡友文手下口中的“账目”与“信报”了!

宋明稚突然抬起眼眸,朝着别苑看去。

这场大火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慕厌舟身边的侍从,几乎无法在第一时间,收到他的命令。

更何况,密信等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并不多。这群侍从恐怕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更难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宋明稚那难道:“不行……”

他绝对不能留慕厌舟一个人在火海之中。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座远霞县。

宋明稚没有半刻犹豫,咬牙绕过喧闹的人群,越过高高院墙,朝着那片火海而去。

第56章 一枚吻

烈火如一条巨龙,咆哮着四处游走。

上一世那些早已经被宋明稚强压在心底的画面,也随着眼前的大火,而浮现在心间。

宋明稚的心跳重如擂鼓。

闭上眼睛,他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后的凤安宫中,听到了烈火吞没大殿与屋梁时生出的巨响。修剪平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宋明稚借刺痛感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用衣袖掩住口鼻,朝着别苑的最深处而去。

这场大火是奔着烧死慕厌舟,还有杜山晖去的。别苑中并非四处起火,而是集中在后院中宋明稚和慕厌舟此前住的地方,与严元博一党存放密信的“临观斋”附近。

宋明稚努力避开了火场。

别苑内有一片假山小湖,他凭借记忆,用轻功越过早就因为旱灾而干涸的湖泊,直奔着临观斋而去。片刻过后,宋明稚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原本临水而建的书斋……

此时,赤色的火焰已将临观斋吞入腹中。

……

临观斋内,火光冲天。

慕厌舟手握长剑、怀抱木匣,正被十余名披坚执锐的守卫,堵在暗室内。

书斋内藏着账本与密信,蔡友文等人特意派人守在这里,等到大火将书斋里面的东西烧光之后再走,同时防着有人趁此时机前来窃取密信。

虽说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在慕厌舟的身影意外出现在此,并冒着大火冲进书斋中的那一刻,众人的眼底,仍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震惊与慌乱。

……怎么会是齐王这个朽木!

暗室内,慕厌舟握紧了长剑。

樘州粮仓的账目表还有密信量实在太多,大火虽然已经烧掉了一部分,但下方还有不少没有被烈火吞没。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像是不知道危险一步,自眼前的火海中取出了没有烧尽的本册,接着便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破门而出——

“嗤!”

长剑深深没入了慕厌舟面前守卫的胸膛,对面的人还没有从他会武功的震惊中走出,人已经瞪圆了双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慕厌舟强咽下口中的铁腥气,手握长剑,自暗室内冲了出来。

见此情形,守卫终于反应过来,大声道:“拿下他!”不过转眼,几人已将慕厌舟团团围住。

——宋明稚赶到临观斋前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宋明稚:“!!!”

樘州当地官员与严元博往来留下的书信,与粮仓的账目表,都藏在这座书斋中,而这里也是大火最先燃起的地方……书斋里的暗房被倾倒了麻油,房梁早不堪重负,并随着一声“轰”响,彻底被火光所吞噬。

宋明稚一眼便看到……齐王的肩,似乎被屋梁砸到了,鲜血已经顺着他的肩,流向手臂,眨眼就染红了半边身体。

形势有些不妙……

宋明稚缓缓放下了手臂。

滚滚浓烟,立刻便裹着炙烫感,向他袭了过来:“咳咳咳……”

赤红,宋明稚的眼前,只剩下如血的赤红火光。

曾经葬身火海的剧痛,似乎也随着眼前的画面,一道从他的脑海深处涌了上来。

本能催使着宋明稚后退,远离这座岌岌可危的书斋。但是,临观斋内发生的一切,还有慕厌舟肩上的那道尚在流血的伤口,却催使着他冒着火光与浓烟,咬牙向前而去。

就是这一刻——

宋明稚取出了藏在袖中的石子。

他手无寸铁,就算武功高强也难敌利刃。

宋明稚不能与书斋里面的人硬碰硬,唯一的选择,就是将石子当作暗器,远远地掷向临观斋。

只不过……

宋明稚的目光一晦。

原主虽然有武功,但是并不懂暗器。

反倒是自己借帷帽遮挡身形、面容,出现在齐王面前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正大光明地使用过暗器。

齐王原本就在怀疑自己。

假如,被他看到这一幕,自己的身份,必定会直接暴露。

宋明稚咬紧了牙关。

双拳到底难敌四手,更何况慕厌舟身上还受了伤,此时的他,已逐渐陷入劣势……没有时间再纠结什么,宋明稚当即将内力注入了手中的石子之中,以此为暗器,朝临观斋内掷去。

临观斋里并不大,此时,大部分地方,早已经被火焰所吞噬,守卫全都聚在一处。

宋明稚一口气将手中的石子都抛了出去,它们随着内力散开,直接没入了慕厌舟面前守卫的身体之中。还不等那几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人已经没有了声息,倒入火海。

慕厌舟蓦地抬起了头来——

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提起剑,杀掉剩余的几名守卫。

而是抬眸,隔着火海,看向宋明稚。

浅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背后,此时正被热气,烘得上下翻舞。漫天的赤红中,唯独他的双眼,是唯一的冷色。好像初春方才融化的溪流……刹那之间,便冲散了临观斋内的燥热。

慕厌舟知道,宋明稚很怕火。

之前住在酌花院里面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自己点蜡烛。但是此刻,宋明稚却紧咬着下唇,闭上眼睛,冲进了火海之中——

这一瞬,宋明稚的耳畔,仅余下烈火吞噬木质房屋时发出的噼啪声响。

眼前则是重重幻象……

他似乎又回到了凤安宫,那日的火海中。

宋明稚甚至生出了错觉: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过是自己葬身火海前的一场梦。

可他却还是屏住呼吸,没有任何犹豫地冲向了幻象。

与灼痛感一道而来的还有一声轻唤:“……阿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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