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是臣记错了,可是臣的一片真心不容置疑啊!”百里颂眼神戚戚,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够了!”皇帝重重拍桌,怒斥声震耳欲聋,怒目而视一个茶杯狠狠朝百里颂扔去,将他打得头破血流。
承恩侯和百里颂跪着不敢动,心知这一招怕是已经输了。
皇帝沉声怒斥,威压极盛,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居心叵测!表面上说是一片深情,实则满腹算计!江知瑾若真与你两情相悦会是这个态度吗?连朕都算计上了,好大的胆子!承恩侯,你想做什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算计朕的龙位了!”
承恩侯当即磕头求饶,可是皇帝丝毫没有被打动。
“藐视君威,欺君罔上,污蔑朝廷重臣之女,其罪当诛!”夏渊冷冷开口,平平淡淡一句话就将承恩侯和百里颂定下了死罪。
江丞相赶紧出来跪下求情,“请皇上看在承恩侯多年操劳,勤勤恳恳,留世子一具全尸吧!”
看似在求情,实则是定下了他的死罪难免。
皇帝不作答,挥挥手让他退回去。只让侍卫上来,将百里颂押入狱中,而承恩侯也不敢再求情了。
江知瑾松了口气,可算是为自己洗清了冤名,朝着皇帝一拜,这时候才露出些小女儿家的委屈,“若没有皇上明察秋毫,臣女今日只怕是要被贼人泼了脏水,污了名声,还要被迫嫁给他了。”
她垂着双眸,面上委屈,泪水摇摇欲坠,轻撅着嘴,倒有几分安乐撒娇的意味,让皇帝都心软了,面色缓和,语气轻柔,“你放心,有朕在,定然给你做主,严惩不贷。”
“真是好孩子。”长公主一反刚刚凌厉尖锐,弯起眉眼,也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就笑得一片慈和,“回去吧,没多大事儿,别吓着了反倒叫你爹娘心疼。”
“是,谢皇上,公主。”
这一出闹剧,百里颂要自食其果,而更多命妇们心里就有了算盘,这相府的小姐不一般啊,得了皇上和长公主的青睐。
谁家娶了她,那仕途可不就步步高升了?
江知瑾跪谢完皇帝和长公主后,猛然站起身,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双眼一闭身子软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只剩,听到一声喊着她名字的惊呼。
鼻间萦绕着浓烈的药味,江知瑾感觉自己的手臂传来针扎似的疼痛,将她疼醒。
猛然睁开眼睛,还在浑浑噩噩中,全身热得像火烤一样,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夏渊担忧的脸。
她喃喃的喊了声夏渊,接着便又晕死过去了。
“太医!”夏渊紧紧握着她的手。
太医就在一旁诊治,无奈道:“将军,老臣就在这儿,江小姐刚刚是被针扎痛醒的,还未完全清醒。”
这将军也是奇了,比江丞相夫妇还寸步不离。
夏渊紧紧盯着她,看她痛苦蹙眉,躺在床上冒着冷汗的样子,他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生怕她又出什么事。
太医将最后一根针拔出来,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小姐已无大碍了,将军能否出来借一步说话?”
他将她的手放好,掖好被角,才起身,“走吧。”
夜色太晚,江丞相和江夫人被劝回府了,宫婢得了江知瑾没事的消息,立刻启程去相府给江丞相回报了,皇帝皇后等人也才放心离去,留夏渊一个人守着。
太医走到大厅才摇头轻叹,“江小姐的情况着实不好啊。”
夏渊险些将手中的木椅粉碎成渣,沉声问:“怎么说?”
太医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江小姐先前五脏六腑内里俱损,需得娇养着,养得好的话兴许能多活十年。”
十年…夏渊默念着这个数字,脸色苍白,双目赤红,总以为还能和她有厮守到老的时间。WWw.GóΠъ.oяG
“只是今日江小姐大动肝火,情绪激动,催动五脏六腑的伤都一起发了,这才晕倒。日后需得更加小心了,更要注意保养了,不然…”
“不然如何?”夏渊看他,“但说无妨。”
“不然就会五脏俱衰,寿命至多五年。”太医说完摇摇头,夏渊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五年,只有五年。夏渊闭了闭眼,险些被这个数字刺得流下泪来。半晌,他哑声道:“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丞相。”
“这…”太医为难,人家亲生父母还得瞒着吗?
“听懂了吗?”他厉声,太医吓得嗫嚅着答应了。
太医离去后,夏渊少见的颓然,眼眶通红,满溢着绝望悲伤。
走进殿内,少女惨白的脸滴着点点汗水,额头上粘着缕缕发丝,就连在睡梦中也被病痛折磨着。
夏渊下定了决心,决然转身,大氅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
直直往凤鸾殿走去。
等到江知瑾幽幽转醒时,整个人像是被车撞了一般,全身上下被碾了一遍,喊着疼。
她颤动着睫毛,还没完全清醒时,就被人擦了汗喂了水,抱在怀里轻轻哄着。
“好痛。”
“哪里痛?是这里吗?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