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一怔,赶紧追问,“为什么?”
江知瑾瞪他,“今日嬷嬷给我看了画册还说了许多,那画册极其恐怖!叫人看了遍体生寒,一定会很痛很痛的!太可怕了,我最怕疼了,我才不要,不要圆房!”
原是如此,夏渊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是对自己有所不满。
“怎么会?”夏渊柔声哄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画册上都是骗人的,那嬷嬷兴许自己都没经验呢!”
江知瑾反驳他,“可是那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说是宫里最有威望的嬷嬷之一了!”
“瑾儿,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他低头看她,“兴许她懂得别人,却绝对不懂我。那画册都是假的,故意画得夸张,真要做起来,却并非是那样的。”
说着说着他又故意卖弄委屈,“你难道信她,不信我吗?我会轻一点,不让你疼的。”
“真的吗?”她抬头,懵懵懂懂的问,却又觉得自己该信他的,又委屈的看他,撒娇似的倚进他怀中,“我不想学了,你能不能让嬷嬷回宫去?帮我跟皇后娘娘说说嘛!”
“好,自明天开始咱们就不学了。”他应了下来。
他如此宠溺的语气,更纵容了她,心里越发娇气起来,“娘亲和嬷嬷都说,要我学好了这些,才能讨好你,和你百年好合。可是我就不惯会讨好别人,我不想做这些。”
夏渊不知她背后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高兴于她会主动跟自己说,真是可怜又可爱,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旋,宠溺道,“你无需讨好任何人,你嫁给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讨好谁的。你嫁过来,是要做好准备被我养得白白胖胖,无忧无虑的。”
“嗯!”她点头,感动的抱住他仰头主动亲他一口,甜腻发声,“夏渊,你也太好了,我好喜欢你!”
话落,就被人用吻封住了双唇。
果然第二天,嬷嬷就告退回了宫里,江知瑾只学了一天,房中术就告落了,开心得她眉飞色舞,夏渊还让李大夫为她来调养身体,所以接下来一直到成亲前,她只需要吃好喝好睡好美美等着当新娘就好了。
嬷嬷一事是夏渊亲自去与皇后说让撤回来的,江夫人得知后连连感叹,这夏渊真是将自家的女儿宠上天了。
成亲当天,整个京城热闹无比,锣鼓喧天,帝后竟出宫到将军府上座,为新人道喜。
相府也是一片喜气洋洋,都说嫁人的姑娘都要哭上一哭,只是江知瑾却不想哭,夏渊说了,以后常常带她回来看爹娘和幼弟,她又不是见不到了,有何好哭?
倒是幼弟哭上了一阵子,奶娘笑说这是舍不得新娘子呢。
京里手艺最好的妆娘来为她上妆,粉黛红妆,眉间点了花钿,明艳动人。
她欣赏着铜镜里映照出的绝世容颜,忍不住得意道,“真是便宜夏渊了!”
江夫人笑着轻拍了她一把,心里也高兴,女儿嫁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哭的,横竖还能时常见着,“你要好好对夏渊,他对你如此痴心,只要你好好对他,以后的日子只会甜甜蜜蜜的。”
“我知道的~娘!”她戴着厚重的凤冠,不便朝娘亲靠去,只是声音还是如此甜腻。
“好了,时辰到了,该上花轿了,夏渊在外面等你呢。”江夫人道,将盖头给她盖好。
稳稳当当的将她送出府外,她本来搭在父亲手上的大手被父亲移到了另一双熟悉的大掌上。
她握着这双手,想到了过往与手主人的种种,想到自己此刻要成为他的新娘子,让她浑身激荡,火热滚烫。
她握住那双手,定住心神,跟着他一步步的走。
江夫人笑着目送迎亲队伍,回头正要进去,却发现自己的丈夫早已双目通红。
“老爷,你哭了?”江夫人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江丞相不想承认,可实在憋不住,只好抱紧自己的夫人,默默抽泣了起来,“我真舍不得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嫁出去啊我!”
江夫人只能轻笑着安慰他。
被极其繁复且隆重的礼迎进府,拜过帝后,江知瑾累极了,感觉七拐八弯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只是被搀扶着,小陶扶着她去哪,她便去哪。
“小姐,要吃些东西吗?”小陶问。
江知瑾盖着头,透过红色的头盖,也能隐隐约约看到房间铺天盖地喜庆的布置。她摇摇头,“我没胃口,好晕,他什么时候能来啊?”
“小姐再等等吧。”
一旁嬷嬷出声,“该改口叫王妃了。”
“哦哦对!王妃,王妃!”
被她们这一唱一和给闹得,她只庆幸现下蒙着盖头,让人看不到她滚烫的脸。
房门被人打开,婢女们恭敬行礼,“将军。”
江知瑾顿时全身僵硬,气血上涌,不自觉抓紧自己身上的喜服,紧张的不知所措。
直到垂着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喜服下摆,与自己身上喜服的刺绣如出一辙。
她闻见了些许酒气,直直沁入她的肺腑,让她连呼吸都开始发烫。
婢女嬷嬷一干人等识相的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对新婚小夫妻。
江知瑾的视线忽而变得亮起来,头上的红绸已被人轻轻挑起,她抬头向上望,直直望进一片深邃专注而又柔情万千的眸子里。
被这目光烫了一下,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