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与她相伴了两年,她总是放肆的飘在他身边,以为没人看得到她,只能苦中作乐,总爱贴在夏渊身边,光明正大偷窥他。
然而夏渊时不时故意逗她,比如借着拿别的东西,走到她身边,虚虚抚过她的头顶,让她惊跳着飘走。
比如故意在她面前脱下衣服,装作要沐浴,把她吓得飘到了屋顶去看星星。
还有故意将她逼在角落,垂头靠近她,几乎要吻上去,看她手足无措后,才暗笑着装作要做别的事。
夏渊本以为可以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到老,等他死了说不定还能变成鬼和她真正在一起。
没想到的是,变故来了。
敌人突袭,军队里有内贼通风报信,这一战凶险无比,可是夏渊还是获胜了,他身负重伤,杀完最后一个人还忍痛转身朝江知瑾的方向看去。
见她有些后怕的神色,应该也是在为他担心吧,他满足的笑笑,强撑着身体往回走。
谁知,一道破风声响起,躲在暗处的敌人等到这时才出手偷袭,他伤得太重,没办法躲过去。
一声尖锐惊恐的“不要”在他耳边响起。
眼前蓦然刮起一阵风,夏渊尚未反应过来,却顿时觉得后背被人轻轻贴住,冰凉的触感将他一震,他听到箭射入肉体的声音。
他心神巨震,颤抖着转身。
这是夏渊能看到江知瑾的两年来,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触摸到她,却只来得及摸到她冰凉的手。
他看到江知瑾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有着惊讶与如释重负。
只一秒,她的身形便随风飘散,丁点不留。同时,射出毒箭的敌人被凌一一刀封喉。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发出一声悲痛的哀嚎,震住了所有正在狂呼的士兵。他们面面相觑,均不解为什么将军赢了战,还这么悲痛。
背后的伤口又撕裂了一点,鲜血如注,汩汩流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跪在地上,呼吸沉重,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心又随着江知瑾再度死去。
他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通通听不到了,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只剩下他了。
以后不管是生,是死,是人,又或者是鬼,都只剩下他了。
过于浓厚的绝望悲伤让夏渊透不过气,他就这样被惊醒了,如此真实的梦,让他甚至不敢触碰睡在他旁边的江知瑾,怕把她惊醒,怕她再度消失。
“你懂了吗?”夏渊轻声道,而江知瑾则低着头,神色晦暗看不出在想什么,“瑾儿,梦中的你会为了我死在战场上,这或许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让你去冒险。”
说着说着,他再也忍不住,眼角通红,声音哽咽,再度回忆起梦中的情境,他依旧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悲伤。
“已经发生过了。”江知瑾声音沙哑。
“什么?”
江知瑾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梨花带雨,显然是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她泪眼朦胧看着他,眼眸中浮现出他看不懂的哀伤。
她猛然抱住他,温热的泪便洒在了他肩上,起初是压抑着的抽泣声,渐渐变成了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
“瑾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哭得停不下来,他的心里亦疼得厉害。
她摇摇头,依旧是停不住的大哭,似乎要将那些年的恐惧,悲伤,感动,委屈都哭出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那些年,没有人看得到她,没人听得到她说话,没人懂得她心里的恐惧,原来他一直在默默的陪着自己。
眼泪丝毫不留恋般,一滴滴砸在了夏渊的肩上,也砸在了他的心尖上。
也许越相爱的人心灵感应越强,她哭得如此伤心,就连夏渊都感受了她心里的那份悲伤,随着她落下泪来。
他无声的陪着她落泪,抱着她的手一紧再紧,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房间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二人的抽泣声,久久才停下。
江知瑾想到那些年,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飘在他身边,彷徨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再度涌了上来。
她松开夏渊,抬头看他,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泛着楚楚可怜的哀求,慢慢靠近他,他的泪不慎打在她的脸上,一时分不清这是谁的眼泪。
脸颊在慢慢靠近,而后猛然相贴,夏渊的动作又急又凶,江知瑾却闭上眼,乖顺的感受着他用唇在自己唇齿中肆虐。
狂烈凶猛的吻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大掌在她腰间摩挲着,越来越用力,似乎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待他们分开时,已是气喘吁吁,江知瑾的唇瓣红肿甚至划开了道口子,流下一点血。
“你把我的嘴唇咬破了。”她的声音轻柔,可怜兮兮却不带任何指控的意味,看起来虽然可怜,但是让人想再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
“夫君给你治好。”他低声呢喃,带着诱哄的意味,再度贴上那瓣唇,如愿尝到了血腥味。
她很喜欢被他这样吻着,小心翼翼,带着无限的怜惜柔情,好像将她当成了最珍爱的宝物一般,她喜欢被他这样捧着的感觉。
如此纠缠了好久,江知瑾被他震动的心绪才平静下来,靠在他怀里,心里眼里都是他,又甜又软。
“对不起,夫君。”她眨眨哭得红肿的眼,感觉到了酸涩,声音也有些沙哑。
夏渊牵起她的手,怜爱的轻吻,“傻娘子,又在为了什么道歉?”
窗外吹进一丝风,将她吹得一哆嗦,现下才感觉到些许凉意。
夏渊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脱去外衣,拥住她,盖上被子,生怕她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