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吐完,这才慢吞吞的去给江知瑾把脉。
帕子一搭,他手一放,两根指头摸索起来,紧皱眉头,络腮胡一抖一抖的。
大夫一问,江知瑾一答,他时不时点点头。
江知瑾不觉得自己还有哪里舒服,多半是被那味儿熏的,加上最近精神力用得过度了,所以虚弱了些,不过是多喝些灵水便能补回来了。
给大夫看,多半还要给她苦得发酸的药,她才不想喝呢!
大夫收回手,乐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看吧,她就说,果然没事!
不对,什么?江知瑾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叫有喜?”
周管家先是大惊,而后喜上眉梢,脸都要笑烂了。
凌七则是从树上摔下来,摔得七仰八叉的,看看人家凌八,依旧面不改色,无喜无悲,眼神深沉。
大夫看惯了第一次怀孕的女子,都是这种反应,接着道:“就是夫人,您已怀有身孕了。约莫有两个月了,您呢身体康健,腹中胎儿生龙活虎,最近嗜睡反胃食欲不振,都是害喜害的!”
“原来如此。”江知瑾喃喃道,却依旧有些不真实感,一直期待着能有个孩子,如今真的怀了,却又不太敢信了。
周管家立即掏出一袋银钱打赏给大夫,“夫人怀孕,是全府上下大喜,这点银子还请您收下。”
大夫当然是却之不恭,他诊出的夫人有孕,喜从天降,他也能沾得一点儿福气。
江知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过是胖了些,怎么里面会真长出个小娃娃吗?真是稀奇。
“那要喝药吗?”她皱皱眉,心里抗拒极了,怪不得就说怎么生命点三天两头的总是掉得厉害,原来竟是他害的。
大夫摇摇头,“那不行,孕妇能不喝药就不喝药,是药三分毒呐!老夫写个忌食的方子,以后夫人在饮食上要多多用心了。”
“是,多谢。”她点点头,朝周管家使了个眼色。
周管家当即上前,热情的对大夫说:“您跟我来。”
“好。”
就在他们要离去时,江知瑾又开口叫住他们,淡声道:“这件事不许外传,对外只说我是劳累过度,没睡好,所以身体不适而已,懂了吗?”
大夫严谨的点点头,“夫人放心,老夫定当守口如瓶。”
江知瑾这才挥手,让他们下去。又提声向院内的下人道:“今日府内有喜事,大家都有赏。”
“谢夫人!”
如今时局动荡,夏渊在外征战,她怀孕的事绝不能宣扬,否则一个不好引来什么风波也说不定。
夏渊还不知道,他要当爹了呢。
她勾起嘴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没什么感觉。
只是轻声道:“别再折腾你娘了,让你娘好好吃顿饭行不行?”
这才两个月,连个形状都还没有呢,她摇头浅笑,只觉得自己在犯傻,因夏渊离去而孤寂的心此刻再度被这个未知的小家伙填满。
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男孩儿的话就让他随着夏渊习武读书,女孩儿的话那读的书就要更多了。
她的女儿,定然是要与她一样出色的,不能泯然众人矣,娃娃还没成形,就已经想到了这么久以后了。
只是爹娘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在生产前能否回到皇城,亦是未知数。
自从得知府里夫人怀孕后,周管家那是忙上忙下的布置,他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晓得他一个人有多不容易。
如今好不容易娶了夫人,还有了孩子,这是天大的喜事,将军出门在外,他得上下打点好!
上到求什么神,拜什么佛,下到夫人每日吃食搭配,一一细致,还让人偷摸着去寻靠谱的奶娘。
可谓是专心致志,又请了雍城里名声最好的老大夫常住府里,为夫人日日把脉,他这样操劳,就连江知瑾都戏称,他才是奶娘。
江知瑾对自己的肚子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常常吃不下饭,吐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消瘦了不少,周管家想着法子给她进补都没办法。
如今她还未显怀,出城去江边,倒也没人看得出来。
只是她每天过去,待的时辰变短了不少,她不敢过度使用精神力了,怕伤着胎儿,因此,江水半个月过去了,灵气含量还只有一成。
她也无法,还好雍城的百姓很听她的话,每日多喝水,多沐浴,如此下来,疯病也大大减少,而有极少数人已自愈。
其他人见真有用,更听郡主的话,一时之间雍城的暴动竟如此平和的化解了。
而自从水质变好后,雍城的土质亦开始焕发生意,竟真有人种植菜苗种活了,激动得都哭了。
雍城正在休养生息,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
将军府内。
江知瑾正对着棋盘愁眉苦脸,随后执起白子,轻轻放在一处。
凌七磨挫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琢磨夫人走的这一步该如何破,两人的棋艺都一般,水平相当,竟也能下个平手,得个乐趣。gōΠb.ōγg
“快点儿!磨叽啥呢!”她催促道。
凌七当即执起一枚黑子,堵在白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