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弟弟,一个妈,加上他,总共四口人。”沈一心答。
听到沈一心答得如此流利,燕伯六鬼很是满意。
不过,很快,燕伯六鬼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将手里用农具改装好的兵器,架在了沈一心的要害处。
“怎么?”面对如此危境,沈一心没有一丝惊慌。她以十分平淡的口气,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哼!”老四色鬼将手里那把用银色铁链拴住的黑色锄头,往沈一心的右肩肩头插入半寸。此刻,他想看着沈一心,但两只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老大饿鬼,样子既滑稽,又可怖道:“不!就是因为你说得太对了!”
“太对了?”看沈一心的表情,她明显知道老四色鬼话中的意思,但她就是故意装听不懂道:“什么太对了?”
“哼!”老四色鬼又是冷哼一声。这回,他把话说得又快、又急,甚至,零星的唾沫星子还不受控制地喷到沈一心脸上:“按你的说法,据你调查我们几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那你为何还能清楚记得,杀害我娘的那个小兵的名字?甚至,连他家住哪里、家中几口人都知道?我不信!我们兄弟几个……都不信!”
“呵呵呵呵!”不等沈一心回答,之前被饿鬼一把推开的军师蔡国从,忽然从他们身后站起来,言语间既不想承认,又无比不甘道:“你们几个,是真的没听过紫珠将军沈一心的名头?哼!紫珠将军沈一心,可不是只有一副好看皮囊的女将军!她指挥作战有术,对任何人、任何事,皆是过目不忘。即便过去许久,也是如此!”
军师蔡国从虽不想帮沈一心说话,但方才燕伯六鬼像推死狗一般地推开他,让他在荒钚的四万大军面前出丑,这足以让他颜面扫地。所以这个仇,今日他必须报!
蔡国从了解沈一心的性子,她不可能出卖真正的大祯官兵,来求得自己的一线私欲。故,蔡国从一开始便猜到,沈一心说出的那个“仇人方十六”的名字,必定是假的。
正因为知道那个名字是假的,蔡国从才想借机来报复燕伯六鬼羞辱自己的仇。
蔡国从断定,知道仇人的名字后,燕伯六鬼必会不管不顾地冲入中原,查找这个叫方十六的下落。到时,就算他们功夫再厉害,也敌不过大祯的数十万兵马。他们被大祯兵马解决掉,那他蔡国从的仇,不就等于报了吗?
我要让燕伯六鬼知道,得罪我蔡国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蔡国从如是想着,看向燕伯六鬼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
沈一心一开始不明白蔡国从为何要帮自己,但当她看到蔡国从看燕伯六鬼的眼神时,便登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奸诈的蔡国从,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燕伯六鬼!好毒的心思!不过……眼下我到底要不要拆穿他呢?
“嘿嘿嘿嘿!”沈一心正犹豫不决之际,老六穷鬼忽然一前一后地哆嗦着脖子笑道:“既然这个沈一心和风见派那么厉害,不如我们带上她,直接去找那个方十六,怎么样?”
“好主意!”老六穷鬼话音刚落,老二赌鬼就将手里那杆扫帚往地上一杵,开口附和道。
老二赌鬼不止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其凌乱、朝天的头发,看起来也像极了一把扫帚。故,他此刻笔直站在沈一心前面,让她恍惚觉得,自己身前立着两把一边儿齐、又一边儿像的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