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去小半炷香,他眼睛忽地一亮。
“三十余年前那场兽潮中,盟中倒是有位长老斩杀了头蜃蛇,据说足有七级修为。
只是材料是否还留在手中,却不好说。
而且那位前辈与赤师关系素来不怎么和睦,脾气甚是执拗,就算还留着,怕是师弟你也不好讨要交易得来……”
谢端阳听了,先是一喜,然后皱起眉毛,再次拱手。
“无论如何,还是要请师兄帮忙问一句。”
罗珪摆摆手,佯怒了句。
“你我师兄弟,何须如此客气。
那位长老有位弟子与我还算有些往来,但是可以拜托他打听打听。
最多十日,必然给师弟个准信儿。”
听了他的承诺,谢端阳算是放下心,告辞离开,转身前往坊市看看能否碰碰运气。
而见其身形消失,罗珪脸上和善笑容敛起。
先取出禁制令牌将护府大阵彻底激发,封了门户,然后才自沉声道。
“莫长老与赤师虽然关系不算友善,但也称不上仇怨。
我有六七成把握说动他交易材料,公孙兄为何让我对姓张的如此说?”
伴随着其声音,后面静室中缓缓走出名少年,一身白衫,腰间斜插口玉笛。
风度翩翩,丰神俊朗,不似修士,倒像是个文人雅士。
只是其气质冷冽,隐隐然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没有立刻回答,他在谢端阳方才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灵茶。
闭目品尝了口,白衣少年放下茶杯,悠然问道。
“罗兄觉得你这位师弟法力如何?”
“他结丹尚不足十年,听说又多应承为人炼制法宝灵舰牵扯精力,再加上兽潮。
就连法宝也不是自己亲手炼制,而是重炼他人。
按说法力应该无甚出奇,但公孙兄你既然如此说,自然有着缘故。
莫非此人修习的功法有什么特别的神通?”
罗珪眼中精光闪烁,但气质神情却越发内敛镇静。
“有什么神通我不清楚,但可以断定此人神识灵觉强大敏锐绝对无疑,即便是与我相比也只逊色一二筹。
如果所料未差,在传音与你之时他应是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难得居然丝毫没有流露出异样。
看来,其城府心智也非等闲。”
复姓公孙的少年神情依旧还是那副平淡模样,但这次罗珪却无法保持平静了,神色大变。
“不可能。
以公孙兄你的神通,结丹初期如何能够发觉,何况我这里阵法也有禁断神识之用,最多发挥原本的十之一二功用……”
不过罗珪显然对其十分信服,说着说着,声音再次低沉下去。
“但既然你如此判断,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看来我这位师弟确实不同凡响。
就是不知道,赤师看不看得出来。”
“赤天阳修为境界毕竟摆在那里,不可能全然无所察觉。
但他元婴后舍了原本功法,转修《赤阳正火诀》。
虽然法力增长较易甚至借此突破中期,但也少了许多玄妙,只怕看不真切,眼力上不会比我强太多。”
白衣少年甚是有把握地做出判断,好像对这位百岛盟中的强力人物也不觉得多厉害。
不愿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罗珪话音一转,重新回到谢端阳身上。
“纵然如此,公孙兄你也没必要如此做,毕竟你身份特别。
若是万一泄露了出去,也是桩麻烦事,可是另有什么打算?”
白衣少年轻笑了声。
“三年后我等探索云生墟,不是还缺少人手么。
你也说过此人是从内陆修界来的散修出身,与东海修士家族没什么牵扯,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罗珪舔舔嘴唇,有所意动,但又有些怀疑。
“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单凭这就拉他进来,是不是有些粗略随意。
而且云生墟内危机重重,他只怕也未必愿意前去。”
“所以我才让罗兄你插上一手先将蜃蛇材料截下,然后才好继续往下谈。
至于其手段高低,我自会寻机会出手试探。”
白袍少年转动玉笛,原本的淡然荡然无存,眼中跃跃欲试,显现出丝狂热战意来。
————
“那家伙,有些厉害啊。”
遁光当中,谢端阳轻轻感慨道。
罗珪在东海修界,炼器技艺也是排得上号的,认识些厉害人物,甚至元婴老怪都不足为奇。
但偏偏……
他可以确定,那人决然不是元婴修士,依旧还是结丹级数。
这就很不容易了。
谢端阳见识过的结丹大成人物也有几人,譬如神兵门掌教、掩月宗穹老怪,金光寺住持神光,明州天策统领萧四维……
皆是距离凝结元婴只差半步的人物,各有气象,但是与此人相比似乎却还有些不足。
不是说他们修为法力弱,恰恰相反,应当还是要高过一线,但却少了种特别的韵味。
很难用言语道明,但他有种感觉,此人似乎比之前几人更加契合修行之理,将来成就元婴的指望要大不少。
这等人物,东海内拢共没有几个,谢端阳很容易就猜到是谁。
碧海琴魔琴无生。
有那么一瞬,他有心点破对方的存在,然后顺势打探下那支与山海砚配套的符笔,看看能否收入囊中。
但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所感应,旋即收回神识法力。
如此一来,谢端阳倒是不好再如此施为,否则买卖没做成,反而结下个厉害仇家就不美了。
既然他现在身在浮舟岛上,又与罗珪相熟,那么也不难再次制造机会与其遇上。
只是念头几转,谢端阳就迅速想到数条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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