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瞧着他说话没有生气的意思,却又不像平时那般温柔缱绻,总带着那么点疏离之感。
这还是在生气吧?
只不过,忱卿世子他生气都生得与众不同。
秦桑也不敢触他霉头,赶紧把身上衣裳换了,洗了把脸,和他一同往餐厅去了。
晚饭有她最爱吃的甜汤,里面多加了去火的百合和菊花,她瞧着汤里飘的菊花,弱弱道:“我……没有火。”
“我有。”墨忱卿语调平淡没有起伏。
秦桑抿抿嘴角,还没想好怎么说。
墨忱卿尝了一口汤水,又道:“暑热难消,我今日又奔波了许久,去了一趟离京城最近的疫区,正需要降降火。”
秦桑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汤,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抬头,后知后觉地惊道:“你去疫区了?怎么不叫上我?”
“公干。”
秦桑想说,公干也不是不可以带上她,但触到墨忱卿那不咸不淡的神情,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哦,那你多喝点汤,去火。”想了想,她又往药箱里找出了一只翠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墨忱卿,“这个吃了。”
墨忱卿也没问什么药,她给,他就吃了。
晚饭后,他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早些睡。”
秦桑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好多问,只道:“那你早些的,别搞到太晚啊。”
“嗯,知道了。”
秦桑顿了一瞬,忽然朝他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踮起脚尖,出其不意地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去吧。”
她柔声说道。
墨忱卿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那里尚有她的温度。
他眸光微动,一丝欲望破土而出,他眼皮一垂,赶紧转身走了。
秦桑瞧着他的背影,瘪瘪嘴,拎上药箱往六皇子的院子去了。
现在六皇子晚上的针灸已经停了,只早上一次针灸,早晚各服一顿药丸即可。
但秦桑不敢大意,晚上还是会过来给他检查一遍。
到六皇子卧房,小孩还没睡,正巴巴等着她呢。
她故意开玩笑道:“怎么,还等着我拿针扎你啊?”
六皇子瘪嘴,“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哟,还想着这事儿呐?那我得劝你,赶紧死了这条心吧,咱们现在是姐弟,你要是娶我,那就是乱了伦常,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谁敢耻笑我就杀了谁!”
秦桑心里蓦地一冷。
脸上却还是带着笑:“你一个小孩儿,你能杀谁啊?到时候反被人杀,岂不是亏大了?”
六皇子被问住,吭哧道:“谁……谁敢杀我?我可是皇子!”
“我跟你说啊,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法外狂徒,他们啊,不要命,你说,还有什么能吓得到他们呢?”
六皇子惊恐道:“真……真有这样的人吗?”
“我骗你做什么?我是你的姐姐,我现在说的做的都是为你好。”
六皇子懵懂地点点头,“姐姐,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