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明说完就后悔了,不知道那句话怎么就从嘴里冒出去了。
他明明可以装作没看见,或者让她以为自己没看见。
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必要呢?
没有。
怪只怪他自己,明明是他劝自己的话,就是个干巴瘦的小女孩,还没长大没发育好,可是那模样……分明发育得挺好。
他没见过别的女孩子什么样,就这么一个多月的时间半遮半露地见了两回,全是梁善。
真是活见鬼了。
车子开在路上,脑子里莫名闪现而过一个画面,梁善穿着条粉色的针织连衣裙从试衣间里面钻出来,连件内衣都不知道穿,肉鼓鼓的两小团,就和她那张仍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似的,怪可爱的。
平时看她吃饭跟猫食似的总那么一小口,也没见身上长肉,敢情全长到那一个地方去了,长得还挺快。
不行,不能再让秦开他们来家里玩了,梁善的脑袋一小就坏了,不安全。
孟既明悄眼从后视镜里瞅她,确实有点傻乎乎的,被人看见了都不知道生气,连害羞都不会。
再一想,她傻,他有责任,是他把她给推过去把脸憋住的,缺了氧才把脑子给弄坏掉的。
梁善也在悄悄看他,不知道在叨叨什么,光看见嘴动没听见声。
再看一会就听见了,声还不小,语气也不太好。33yqxs?.??m
“梁善,你以后把衣服穿好,别老跟个傻子似的。”
梁善多少有些无语,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个澡都不得安宁,被他催命似的赶出家门,一上车又连着数落她两回,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委屈,憋屈,不理解。
喃喃回道:“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怎么穿是我的自由。”
“你在你自己的房间里也不能为所欲为!”
孟既明大呼小叫后也发现了不对劲,又追了句:“你住在我家,你就得听我的。”
“你的腿好了没有?”她忽然问。
他一愣,依然没什么好气地说:“没有,还在复健,你没听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么?医生说了,就我这腿,搞不好得折腾一年,说不准我高二都得重读。”
梁善不敢言声,小心地看着他的腿,试探地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开车都可以的。”
她是好心,盼着他好,他却又数落起她的不是。
“梁善,你不止傻,还瞎,你看不见我疼么?要不是为了带你回来见你妈,我现在应该在床上躺着,而不是忍着疼痛在开车。你出去打听打听,有几个哥哥能够做到的?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话音未落,两个人都有些傻眼。
孟既明想起来了,怪不得听着那么耳熟,这话他妈刚才说过。
可是梁善不是他,不止没有及时对他表达感谢表达爱,还回以他一张似懂非懂的脸,在他的盯视下才勉为其难地扯了个笑,对他说:“谢谢。”
特别不真诚。
孟既明没再说话,到了家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懒得再搭理她,容易折寿。
梁善原本就打算问他,腿怎么样了,要是好得差不多了,她就准备回宿舍去住了。让他这么一闹,也不必再问了,什么时候回去上学应该就是好利落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孟既明就在那栋小公寓里躺了大半年,从深秋到入夏,每天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睡觉,连门都很少出。
偶尔在学校里遇到秦开,他总会问二哥怎么样了,梁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说他不好吧,吃喝玩乐哪个都不耽误,说他好吧,有时候走路还要叫你扶上一把。
医院复查也不用她陪着,话说得还特别体面:“你去上学吧,医生周末休息我挂的平时的号,别耽误你上课。”
梁善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别说她了,家里没有人拿他有办法,唯一对他有办法的是他哥,人不在安城。
梁善悄悄给孟既景打过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孟既明的心理出了问题,所以不愿意回到学校里面去,总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不能天天打游戏吧。
孟既景告诉她:“你去看看他的课本,然后再给我打电话。”
梁善趁着收拾房间的机会悄悄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孟既明不是光玩,该学的功课一点都没落下,就是不知道是老师给他单独辅导的,还是有好心的同学帮忙。
电话再打过去,没等她说话孟既景先开了口:“不用管他,只要不瘸,爱干嘛干嘛,家里养得起他。倒是你,孜孜,好好学习,大哥在上京大学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