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理解他的心理,也清楚地知道他对她的不理解。作为孟家的少爷,这两三年他的变化已经很大了,不会试图改变她的想法,难听的话也越来越少。可能因为长大了,也可能因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好像他改变了一些,又好像并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改变了没有,好像也没有。
本性这种东西最难改变,是骨子里天生带的,就像思维模式,是从投胎那一刻起就已经命定好的,谁也改变不了谁。
回酒店的路上梁善捧着椰子蛋,嘴巴嘬着吸管没抬过头,时不时用手去撩头发往耳朵后面别,总是滑下来遮住脸。
正要抬手再去整理,孟既明抓着她的头发往后一别。
固定住了。
梁善用手去摸,是个发夹,羽毛状的。
孟既明拍了张照片给她看,是一只漂亮的孔雀羽毛,这条街上很常见,上到几十下到几岁的女性游客总会买一只戴着,不是别在头发上就是挂在耳朵上。
抓拍的夜色下人影憧憧灯光摇曳,如同热闹喧嚣的大都市,虚化为一道炫丽的光影,梁善放大的面孔如同从背景中抽离出来,捧着心爱的宝贝咬着根吸管,看向镜头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和安逸。
“好看么?”他问。
“好看。”她答。
两个脑袋顶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他忽然说:“我也觉得好看。”
他说的是人,她说的是物。
两个人相视着,笑起来。
她让他把照片发给自己,设置成微信的头像,用了好几年。
孟既明后来问过她,为什么要拿这张照片当作头像,她说:“因为好看。”
原来,她也觉得他拍的她很好看,而不止是那只孔雀羽毛发夹好看。
再后来,她换了头像。
他问她为什么,连个理由都没有,她不和他说。
那时的他们俩好像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再也找不回大学时的感觉。
大学的那段日子,应该是他们两个人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后来,也变得不太好了。
孟既明时常想起那一天,因为他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也不叫他二哥了。
只叫他,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