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改过自新(1 / 2)

不过一年光景,席家的房子被二傻子输没了,席家的田地被二傻子给卖了,席家的驴车被二傻子给当了。

大娣跟二娣惶恐度日染上了瘟疫,三伏天盖着棉被还哆嗦着打摆子。

她们家哪有钱治?俩人同一天没了,别说棺材,连个卷她们的破席子都没有。

二傻子一看这家没啥玩意儿了,又托了崔媒婆给他保媒,又上别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席老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寒冬腊月雪花飘飞她一个孤寡老人睡在破桥洞底下。

老太太手上脚上都是冻疮,三天饿九顿,昨天跟村里野狗抢馊食还被狗给咬了。

她回想起多年前那天晌午,她带着大娣二娣挖了王寡妇家的坟,偷了好些砖头回家,还偷了隔壁老王的棺材板,那一天兴高采烈一家四口还在一起吃白米饭。

席老太揉了揉苍老的眼睛,那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吃米饭,她现在都记不得白米饭是什么味儿的了。

“大娣呀,二娣呀,给你俩起这名本来还想招个弟弟,要是咱家有儿子还用受这窝囊气?还有人敢刨你爹的坟?都是我这肚子不争气啊,老头子你死的早啊!”

譞北抱着手臂,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席老太怨天尤人。

他身边站着譞南绿檀小白和棉花糖。

譞南摇了摇头:“她时至今日还不知道她错在哪了,问题不是她有没有儿子,而是她扒了别人的棺材板刨了别人的坟,她一家四口欺负寡妇的时候觉得天经地义,等自己任人欺凌的时候反而觉得委屈了。”

“这个梦有用吗?”绿檀问:“她这样的人会因为这场挫折就改过自新吗?”

譞北摇摇头:“不知道,拭目以待吧,她要是死性不改下次就编个恐怖的梦吓吓她,例如让隔壁老王从棺材里爬出来夜夜啃她头皮。”

席老太贫病交加去世于村口桥洞,她睁开眼睛以为到了阴曹地府,周围黑漆漆一片,还有阵阵呼噜声。

“这呼噜声怎么这么耳熟?”

她摸了摸,摸到了枕头摸到了被子,她知道那呼噜声是谁了,是她老伴,是她大娣二娣的亲爹。

席老太哆哆嗦嗦下地,又哆哆嗦嗦点燃了油灯。

“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床上那个竟然真是她去世多年的老头子。

“啊!疼死我了!哎呦!”席老太一摸屁股,满手是血。

她刚才没看清楚,一屁股坐在了个碎碗茬子上。

让席老太更加惊愕的是,这正是多年前扎透她老头子后脑壳的那片碗茬子。

“咋的啦老婆子?你大晚上不睡觉坐地上干啥”?

“啊!你是人是鬼?”

“我是想等我死了改嫁咋的?咋能这么咒我呢”?

两个人推门进来,大娣二娣揉着眼:“爹,娘,你俩不睡觉干啥呢?嚷嚷嚷嚷的。”

“大娣?二娣?”

她们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席老太看看自己的手自己的脚,没有冻疮,也没有冻烂。

“咋的?刚才是做恶梦?”

“娘,你梦见啥了?吓得都坐地上去了?”

“梦见……我不能说,梦说了就变成真的了”。

席老太带着她俩闺女还有她老头子,大半夜挖开菜窖,背上砖头扛上棺材板子去了坟地。

把这些扔下赶紧就跑。

黑漆漆的跑着跑着撞上个人,“哎呦!哪个不开眼的?”

一家四口一看,可不是一个人那,周围全都是人,每个人或抱或背着一筐砖头子。

这些人彼此尴尬看看,默契心照不宣。

打从这天起,席家村偷砖头的习俗彻底消失了。

据说他们都在同一天做了杂七杂八的梦。

梦里那可不好过啊,净遭人欺负了,他们觉得这是上天对他们的警告,再不改就会真变成那么惨。

从那以后别说刨绝户坟了,他们看见村里寡妇都躲着走,偷了人车轮子的给人送回去,骂过人家寡妇造过黄谣的给人家赔礼道歉,给人家介绍过上门女婿人家不答应就堵寡妇家门口骂街的回去自己扇自己大嘴巴。

“大哥,吉祥城号称民风和善百姓淳朴,你就是这样做到的?”

譞南一点头:“嗯!大棒加胡萝卜政策,为非作歹的给点教训,惩善扬恶的给予表扬,治理一座偌大的城城偶尔也得用些手段。”

绿檀抱着一筐蒲公英去晒。

譞北对绿檀竖起大拇指,“我觉得小嫂子特别聪明,一点就通。”

绘梦震慑人心这个创意是譞南出的,但施行起来譞北跟绿檀都出了大力。

现在只要有植物的地方绿檀就能把植物力量为我所用。

织梦需要的修为可不是一星半点,贵为山神的譞南一个人尚且力不从心,如果修为不够,编出的梦就跟普通梦没什么区别,做过就忘,即使没忘,梦里也无法感同身受进入情境。

要给一个村百十来口人织梦,这活干到后半段譞南譞北都有些力不从心,是绿檀用植物力量填补进来,才让这项任务顺利完成。

绿檀倒是谦虚:“织梦我不会,我能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尽力去做,我也想帮到相公和譞北哥哥,我想帮到更多人,我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让吉祥城变得更好。”

“不愧是绿檀,都说相由心生,绿檀能长这么漂亮不是没有理由的”,小白恭维道。

“小嫂子,反正绿檀山正在休山,暂时不出口农作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捉妖?”

小白说:“妖怪可凶可凶了。”

棉花糖说:“妖怪会吃人的。”

小白说:“我不放心绿檀去,除非也带上我。”

棉花糖说:“我也要去,不然我在家也是天天睡懒觉。”

绿檀想了一下,然后认真说:“既然捉妖有危险,那我更加责无旁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想学法术本身就是想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也保护帮助善良的人。”

“大哥,明天开始有什么活儿尽管交给我,你看我一下子多了三个好帮手。”

譞南倒也不客气,当场从袖子里甩出一本册子:“来吧,任务多多,都是城中事务和百姓许的愿。”

小白把册子拉过来,枕了一下:“厚的可以当枕头,城主大人您可太可以了,以前独自一人扛下了所有。”

“现在有你们了。”

譞南很高兴能跟绿檀一起去做一件事,他又可以工作,绿檀又不会嫌他成天太粘人。

绿檀把山上长熟了的艾草搓下来,搓成艾灸条,焚烧可以熏蚊子,还能净化空气。

艾草灰烬含有碱,可以捏取少量刷牙。

其他的灰烬可以当肥料。

还能填充五月端午的香囊。

绿檀摆了一桌子的红布包,小白跟棉花糖一人抱回来一大筐艾草叶子,“都晒干了,绿檀够不够?”

绿檀看了眼红布包数量,又看了看艾草,“差不多,咱们开始吧!”

三个人一起往红布包里塞艾草。

这些是端午节的香囊,城中杂货铺订购了五百个,绿檀昨天连夜开始缝制布包。

小白棉花糖爪子不停,给布包里塞的满满的。

小白嘀嘀咕咕:“反正艾草有的是,顾客买咱家的艾草包,一定让客户物超所值。”

小白跟棉花糖负责填充艾草叶子,绿檀拿过来一抽绳子系上口,放进旁边筐子里。

三人配合的亲密无间。

小白说:“绿檀有没有觉得咱们仨干活特别有默契。”

“那可不,认识几十年了,老搭档了。”

譞北回来了,顺手拿起一个艾草包也开始装。

“二爷,多装点。”小白说

“好哒。”

“譞北哥哥,我家相公怎么还没回来?你们俩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我哥在山神庙,今天有个小姑娘在许愿树上上吊自尽,我哥在劝她。”

小白问:“有什么想不开的?”

“家里逼婚,她不想成亲。”

“婚姻好像从来不自由也不是因为爱而结婚,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父母的面子而成亲。”譞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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