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仓库里不仅放着她倒卖给陆天明的洋皂,还有林怀东捎带回来的劣质汗衫。
都没来得及分销出去。
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就等着今天各县城的头儿上来,将东西拿回去。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事,盘根错节的,难保她不会被牵扯出来。
权衡利弊之后,安然迅速转身将挑拣好的礼物塞给郑松墨,言辞恳切道:“墨墨,我这突然有点急事儿,你帮我把东西先给江临深送过去,让他务必拖会儿时间,我晚点就到。”
现在不到五点,她处理完事情后应该来得及赶过去。
郑松墨望了眼谢淞,是个陌生面孔。
她难掩担忧道:“那你可快当些!别耽误了好时间……”
“没问题!”
安然倒退着往外走,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在出了百货大楼后笑容就彻底消失不见。
她冷了脸道:“小六呢?接着人了吗?”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黑市里的交易一般在傍晚进行,现在人应该在车站而不是西郊仓库。
“从黑市出发,就有人跟在他们身后,那个人我认识,是街道办的……”
安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谢淞撇清关系道:“被逮过,我认得那人……”
所谓人赃并获,现在是属于人被盯上了,货物还没来得及露面。
只需要将西郊仓库里的东西处理了就行,这件事还真就只有安然能办到。
谢淞飞快的朝着客运站而去,安然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厉声道:“你往哪儿带路?”
“咱们不是去阻止小六将人带去仓库吗?”
谢淞的脸上些许茫然。
安然抬脚就往西郊仓库赶,语气冷飕飕道:“既然他们能盯上小六,想必是不打无把握的仗!此刻我去拦他,岂不是往枪口上撞!这事儿好解决,找准儿根源就行!”
安然说着抬脚就往西郊仓库跑。
那是杨莲生租住的大院子,平时就几个哥们在里面住,守着东西。
谢淞也去过几次,很偏僻。
没人会想到那地方能藏着那么多好东西。
……
江老太才到b市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连江临深居住的地方都不想去。
直直的奔向国营饭店。
早就订好的包厢,陈德容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品放在一旁,掖了掖额发对着江父道:“我这头发没乱吧?好多年都没见过郑家那位了?!”
也难怪对方约在b市。
江临深并没有跟着进包厢,他和陈大厨确定着晚上的菜肴,将父母安顿好后,这才往起身去接安然他们。
一路上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喜悦简直溢于言表。
终于来到筒子楼下。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藏着丝丝欢喜,江临深怀着激动的心情敲了敲林家的门。
甜丫探出个脑袋,笑着望向江临深道:“江哥哥!”
江临深抿唇,笑道:“你姐他们呢?走吧,差不多到时间出发了……”
“我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甜丫摸了摸脑袋,一脸疑惑。
紧随其后的林怀东没好气道:“闺女儿大了不由人啊,家门都懒得踏了!”
林怀东往后瞧了瞧,并未见着安然的影子,他这才把目光挪到江临深的脸上,眯了眯眼道:“然然呢?被你卖了?”
江临深想起安然说要去逛街的事,也许是时间赶得急还未回来。
他瞒得滴水不漏道:“系里有事,我让她直接去的饭店,我先过来接你们……”
甘甜秀拘谨的笑着,扯了扯林怀东的胳膊:“别乱说,然然平日里本就事儿多,辛苦……”
林怀东拍了拍江临深的肩膀,大喇喇道:“走吧!”
一行四人往饭店而去。
……
常去的国营饭店无非就是那一家,里面还有江临深的远房亲戚。
郑松墨生怕耽误了事儿,飞快的朝着国营饭店而去,马上就到饭点了,她伫立在国营饭店的侧门张望许久,也没瞧见江临深的影子。
隐隐着急的心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陈德容有丝儿紧张,多喝了点水,厕所连着跑了好几趟。
拐过大厅时猛的瞧见站在门口的那个影子分外熟悉,她揉了揉眼,欢喜的唤道:“松墨?”
郑松墨扭头,瞧见了陈德容,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道:“婶儿,江临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