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萨斯北部到它北方的国境线,越往上,雪的颜色就越深。
直到雪的颜色,彻底被黑色所浸没。
一座废弃的村庄里,一支部队停留在这里。
他们没有编号,不属于乌萨斯,就像是这片荒原上的幽灵。
从去年十月份到今年的二月份,他们本来以为自己等来了春天,但是这一次大雪,又再次将他们的希望覆灭。
“大尉,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
“还有多少天的份额?”
“最多一个星期。”
“减少我们的份额,我会出去狩猎。”
“可是......”
“照做。”
“是!”
这是一只穿着重甲的温迪戈,如果加尔德在这里,就会发现,这里温迪戈的体型,远超乌萨斯冰原防线上的那些。
而在这里,也有加尔德曾经见过的乌萨斯盾卫。
只是和冰原上拥有崭新的盔甲和衣装的温迪戈和盾卫们比起来,木屋里的这只温迪戈和盾卫,身上的装备简直可以用“破烂”两个字来形容。
尽管如此,这一温迪戈和一盾卫,身上散发的却是连冰原上的那些百战将士们都相形见绌的意志和精神。
装备破损了不要紧,从敌人手里缴获道具缝补。
食物不够了不要紧,整个雪原都是他们的猎场。
冬天来临了不要紧,他们已经坚持了十几个冬天,即使今年的冬天异常的漫长,他们也能坚持到下一个冬天。
“爸,你看到我们抓到了什么?这么多的鳞兽,能够我们吃好几天。”
略有些欢快的声音在屋子外边响起,一名衣着有些破旧的少女从外边走进来,明明称呼一位温迪戈为父亲,但是少女却并不是温迪戈,而是一只卡斯特。
“佩特洛娃听村子里的人说,北边有一片大湖,冬天的时候湖面都被冰封住了,只要我们在冰面上钻一个洞,就会有鳞兽自己跳出来。”
不同于普通的乌萨斯女性,卡斯特少女的声音并不粗犷,听起来给人一种空山鸟语般的轻灵。
而现在,少女更像是一个正在像父亲邀功的小女孩,完全不见平时面对自己手下战士时的威望和冷静。
“你做得很好,我的女儿。”
木屋里,高大的温迪戈骨质的面具下,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他是一名战士,却不是神。
命运就像一尊喜欢戏弄凡人的恶神,夺走了他的儿子,却又给了他一个女儿。
他不会感激。
但是眼前的少女,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少年,即使是温迪戈的寿命,也会因为源石的侵蚀逐渐腐朽。
他只是不想向命运屈服!
“亚当,我不在的时候,你守着小队,让米什卡跟我去,我们得在雪继续下大之前,找到足够多的食物储存下来。”
“是,大尉。”
高大的温迪戈站起来,他真的很高,巨大的体型却不显得臃肿,而是有些瘦长,厚重的盔甲就像钢板一样镶嵌在他的身上。
他拿起了他的矛,没有举起自己的盾。
对于一场狩猎来说,他的盾太过沉重,会惊动猎物。
或许不管什么样的生物,在眼前这只温迪戈跑动的时候,都会被惊动。
当温迪戈低着头走出木屋,他的脚踩下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但是很快,随着落雪,温迪戈留下来的脚印被重新掩埋。
只是,温迪戈站在大雪之下,却敏锐的发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的异常。
“不,不对,米什卡,这雪不对。”
温迪戈伸出手,他触碰到了一片雪花,本应该洁白无瑕的落雪,却好像沾上了什么灰尘一样,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
“邪魔!”
温迪戈口中喃喃自语。
他们距离冰原最深处的防线足足数千公里,即使是最后的防线,也距离他们超过一千公里。
为什么邪魔的气息,会影响到这里?
温迪戈不得不考虑到一种可能性——乌萨斯冰原上的防线,已经被邪魔击穿,邪魔已经靠近乌萨斯北部的雪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对他离开卡兹戴尔,离开了乌萨斯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