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它艳羡的……哪怕是一点点。
是从来都不会降临在它身上的啊。
继而它转过身颤颤巍巍地很慢很慢地选择继续前行,只是那踏落下的步伐似乎举起得已经越来越慢。
在杜林的那利爪再次落下时,它脚踩的位置又一次亮起了炼金陷阱的纹路。
轰——!!!
接连的金光随着它的步伐踏落而被引发,像极了这一路上仿佛都已经只剩下要讲它击碎的这些陷阱。
轰——!!!
寒冷的风把那转瞬即逝的火光烟幕吹散过后,杜林仍是本能地用宽大破碎的羽翼去小心护着那座隐隐发光的那座高塔。
那颤抖不止的头颅缓缓低垂,像是在喘息又像是在尝试着一点点挪动脚步。
轰——!!!
……
高塔上,获斗怀里的杜林心脏似乎微微停了一拍,又仍是努力地跳动着。
那所有的温暖也都是留给了他,没有丝毫保留,一点儿也没有。
因为那是好不容易才被给予的珍惜。
是生命里唯一的光,不嫌弃它的伤疤。
所以啊,它真的……
很满足了。
……
一阵阵狂风袭来,无数金色的粉末几近是被这狂风刮到了各处带来了几分光芒。
在七天神像不远处迅速赶路的几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地面的摇晃,何其剧烈。
空护着派蒙与昏迷不醒的国崩终于是稳下身影,继而只是抬望起暗金色的眼眸怔然地望着远方那不断炸响的金光。
“哇啊啊!!这是什么啊!!为什么那边会发生爆炸?!这样下去的话杜林一定会支撑不了的,空你快想着办法……”
派蒙紧张不已地望着此刻已经遍体鳞伤的杜林,她甚至都已经反应了过来那刚刚接连的爆炸究竟对它造成了多大伤害。
可是现在已经伤痕累累到触目惊心的杜林却好像是已经习惯了痛苦一般向着前方走着,没有丝毫犹豫。
“……是阿贝多,这样特殊的炼金造物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这似乎是他专程研制出来用以针对杜林的。”
空一边奔跑一边细细回想,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这熟悉无比的炼金造物拟造的金色粉末究竟是出自谁手,不由得心底微凉。
他苦涩地看着杜林所在的位置。
“他似乎比所有人都要了解杜林,我毫不怀疑杜林来不及走到山顶就会因他而倒下,我们必须要加紧时间了。”
温迪看着那高塔的微光像是聚光灯般把杜林已然无处不是血肉模糊的身影照亮。
在这一刻他们意识到了,杜林的身体里甚至可能都已经没有哪怕一点儿的元素力。
更是没有办法去抵御或是避开这些甚至是专门针对它而设计的陷阱带来的致命伤害,每一次爆炸的响声都会让它本就破碎的鳞片残缺消弭。
“温迪!你还有办法再快一点么?或者你能做到把特瓦林唤醒么,现在黑雾已经被钟离压下来,空中也非禁区了。”
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也让他似乎定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谁人的身上,尽管那十分沉重。
“可以,但是那样的话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会彻底昏迷过去不知多久,但那也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了吧~”
温迪把信任的目光望向了身旁几人,苍白虚弱的小肉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也没什么~反正我相信空你也不会坐视蒙德的安危不管的,况且现在的我除了这些以外似乎也做不到什么了。”
“只是到时候蒙德城外的风障也会因此散去,如果可以话……请在关键时刻帮我照看好我蒙德城的居民们吧,摩拉克斯?”
那最后的一句,其实已然是恳求。
就连空也反应了过来,如若七国中真的有某一个本就陷入危亡关头的国度的神明陷入了真正的沉睡,意味着什么。
不能亲眼守护着自己的子民直到风暴平息,这对一个人神明而言何其残酷。
心怀不甘,终究还是有的吧。
“义不容辞,我的老友。”
钟离笃定地回应着,声音低沉。
他那星眉剑目间流露出的坚决,似乎在这千百年里从未因时间的磨损而动摇。
“该请求你的人实则本应是我……斗儿的错在我,终究还是不因由你付出如此大的牺牲,我欠你岂止一个人情可言。”
他的身影越过一只仰天悲鸣的虚幻狼兽身旁,甚至手底致命无比的贯虹长枪举重若轻地停落在它的脖颈上将其生生拍散。
“哎呀~事后多请我喝点酒就好啦……而且怎么说祸斗也是因为我的失手才伤成这样的,我可还记得曾答应过你带那孩子好好多赏两眼蒙德的风光呢……”
温迪呢喃着,翠绿色的眼眸缓缓闭上。
那一瞬间高冠沐首的剪影转瞬即逝,朦胧中他似乎又听见了了故友手底竖琴悠扬的曲调,那是最为遥远的自由。
下一刻特瓦林的身影就蓦地出现在这已然被钟离清空掉所有狼兽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