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怎么说呢,我也真的不希望看见那孩子步巴尔泽布的后尘了吧……”

做完这些,温迪也只是回过头远远眺望着蒙德城的位置,似乎隔着千里距离望见了那数百年里都充斥自由信条的国土。

“毕竟风神巴巴托斯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嘛,也不知道我做得……到底够不够称得上那首曲子,称得上那份信任了呢?”

“真想替他一直唱,替他带着他的曲子和灵魂自由地飞到高天之上啊……”

他双腿一软地躺倒在了特瓦林最柔软的脖颈羽毛里,被后者半是嫌弃地挪到了一个相对平稳安全的位置。

“……出发吧,我的苏醒也是短暂的,但送你们到杜林背上也还算轻松。”

特瓦林展开了六翼,喧嚣的风暴径直撕扯碎了那周遭已然淡薄的黑雾。

“别怪我没提醒你,空小子……想要背着人爬到那座高塔上不容易,那里的业障诅咒是最为浓郁的,我毫不怀疑你会在半途遇到追袭上来的狼兽。”

就在他们刚飞上半空时,远处的杜林位置又是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几人的注意力纷纷集中在杜林的身上,那山顶方向处的隐隐微光已然过分浓郁。

这让杜林那鲜血淋漓又令人望而心寒狭长的身躯,硕大漆黑狰狞的龙首和那双森然的血红色瞳孔都终于可以一览无遗地在夜幕里清晰地暴露在每个人都视野里。

庞大压抑得令人窒息,单单是教案一样都仿佛会觉得心底有些透不过气来。

只是那零碎地铺盖住它身躯的那些漆黑的鳞片似乎根本掩藏不住那些像是生前就已经留下的狰狞伤口,最终只让它的存在显得更加狰狞而又恐怖。

可即便如此,杜林那如山岳般庞大的身影依旧是迎着这些不断炸响的金光,鲜血淋漓地一步一步踩踏出恐怖的震响。

它执着地向着山顶的方向蹒跚摇晃地走着,步伐这一次停在了半空中央,仅剩的血红色独眸模糊涣散地望着山顶的位置。

杜林那只汩汩淌落鲜血的血红色的眼眸就这么出神地望着山上某处缓坡的位置。

像是短暂失去了意识一般,脑海里最终只浮现了一幕过往的画面。

画面里,不知何时蹒跚爬来的婴孩睁着蓝绿色的小眼睛来到了它的面前。

在他爬过的地方似乎都能绽放出炼金造物的生机一般,和只会汲取一切生机的它似乎完全不同,却又好像很相似。

轻轻地抱住了它,即便他面无表情。

两个孩子依偎着睡着,好像只有彼此。

杜林硕大的巨口嗡动着响声缓缓张开又没能发出太多虚弱的声音,只有不断流淌的鲜血还在从它的獠牙处落下。

倒映在它那涣散虚弱的眼眸里的缓坡位置,一个金发少年用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同样在远远望者它。

只是那一把西风剑已然遥遥举起,悄无声息地刺痛着它已经模糊的痛觉。

“咕噜噜……吼……?”

杜林笨拙地着他爬去,呼喊着他。

“……别再靠近我。”

阿贝多那冷冷的声音划破夜幕,重得像是惊雷一般让杜林发颤着停下。

“吼……”

杜林像是真的受了重伤一般,像是在哭泣似的不解地停在了原地发出了几近是绝望的嘶吼,血泪不住淌落。

但这声音在阿贝多的耳畔却已然变了模样,他听得见杜林说的任何话语。

「……不可……以吗……?」

这一句话,其实并不陌生。

阿贝多只是杜林其实只会这句话,他已经听过了数千万遍,答案似乎从未改变过。

这让阿贝多眼眶微不可查地一红,瞳孔亦是紧缩了片刻后才缓缓平复如常。

他仍是选择了面色冷淡地轻声回应,只是无声颤抖着攥紧西风剑的手掌。

“抱歉,杜林……不可以。”

那有些沙哑冷漠的声音在寒风里过了很久后才传到了杜林的耳畔。

一直静谧了很久很久才得到回应。

“咕噜……吼……?”

杜林笨拙地问着,庞大如山岳般的龙首无比渴望地望着雪山山顶的方向,那其实无法让它飞翔的翅膀无声护住了背上高塔。

「不可以…吗……?」

它那鲜血淋漓的利爪停在半空中不断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只是举着。

「……不可以…吗?」

是的,大概是不可以吧……

阿贝多缓缓抬起那双黯淡得失去了色彩的眼眸,恍惚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杜林。

终于还是咬紧了牙关,深深吸了口气。

“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听不懂吗!!现在马上停下脚步!”

阿贝多低吼着向前踏出了一步,少有地表现出了愤怒的模样。

他的目光停在了杜林身上每一处因接连的爆炸而血肉模糊甚至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吼得如此失却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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