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身影就这么以最快的速度追平了这遥遥千里距离,险而又险地在最后关头阻拦在了锅巴的身前将身形变小的后者接入怀底,继而黑雾又一次将天空一点点笼罩。

只是归终终于也是心绪安稳,她相信自己的夫君一定能够寻到救下故友的方法。

对方可是此世最强的七神之首,一定能够做到的……

归终强忍住源自灵魂动摇的虚弱,浅浅地克制着手掌的微颤。

“莫娜,若是杜林在你动摇星轨的时候同样抵达了山顶的位置,你就必须停下……好么?”

她满眼希冀地回眸看着身后的莫娜,后者闻言也只是抿唇不应。

莫娜能够意识到眼前显得憔悴的归终心底到底有多悲伤,她终于还是点下了头表示答应。

同样在这一刻归终都可以看见莫娜那双从未停止计算占卜的手在不自禁发颤,也知道对方藏在那占星师大帽下的俏脸到底有多苍白,这穿梭过浓郁黑雾的这一路的凶险同样也会让对方的身体愈发虚弱。

对方不同于她,若是真的倒下那恐怕就真的难再站起了。

归终实在无法再一次经受这种刺激,无法再看着身边的人于眼底倒下了。

“……我知道了,归终姐姐。”

莫娜低声地回应着,只是从身上缓缓取出那仅剩的两颗松果又将其中的一颗攥入了归终手底。

她那双分明疲惫不堪的淡青色美眸却倔强得仿佛永远不会被击倒,始终不曾停下的思考何其耀眼。

“放心吧……刚刚那只巨熊沾染了杜林的鲜血,但是我有办法可以做到让它化险为夷。”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种可能,她也不会忽视这突如其来的灵光。

闻言归终先是一愣,继而眼底的惊喜与忧虑同样流露。

“在之前我就有在意过,如果杜林真的只能够带来毁灭的话……那为何它的鲜血能够浇灌出那模样奇特的红色巨树并从中再生,为何那冰层地下错乱流动的时间底仍能孕育那么多生机。”

莫娜看着手底的那颗松果,继而开口。

“即便我不清楚杜林是否过要伤害他人,但至少我可以肯定在它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后也有在尝试着尽量减轻这些伤害并作出弥补,即便它所做出来的成果并不显著。”

“它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以我们所完全不知道的方式……”

那一颗松果被莫娜轻轻放进嘴里咬碎,其中藏匿着的无比纯粹的元素力在一点点缓解她的疲惫。

但毕竟终究是外物,她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并不能因其而恢复得太显著。

“所以……在杜林的身上一定有着能够怯除毒血危害的事物同样存在,而我应当是见过那个事物的。”

在这一刻,莫娜回想起了那时获斗捧在手底的那颗缓缓跳动的杜林心脏。

眼底也只有已然照顾了她一路的归终,她清楚若是对方在她身旁,她便无法冒险。

莫娜只是清楚,真的有些事情她必须就是要铤而走险。

“让我一个人上雪山吧归终姐姐,现在只有你能够拿到那个事物了……你和我提到过获斗的机关义肢是出自你之手,而你能够做到远距离挪移身影到你的机关造物旁边,对么?”

“而且在我改变星轨的时候,也不能放着他一直停在那座塔上边……”

闻言,归终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

她抿着唇只是看着身旁这分明柔弱却又显得高傲的少女,又停落于对方眼底的坚定。

“带着这个尘歌壶,我简单地将其修葺了一点……在危难关头你可以躲入其中,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到你身边来……牢记刚刚你答应过我的那些话,好么?”

归终温柔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莫娜,她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愿意为祸斗执着到这一步。

因为在对方的眼底只有星辉的色彩,一定有一位误撞入她心头的少年给了她一片紫色的银河。

总有些人仅仅只是为了追逐,就已经愿意付诸全部。

因为这样的人一定是知道那所追逐的远方有多耀眼,比所有人都知道的吧。

莫娜微微愣着,悄然无声地攥紧了手底的另一颗神之眼。

最后就这么将其交到了归终的手底,继而抬头认真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却分明不知道,在她的指尖离开了那颗神之眼的下一刻。

她所看不到的夜空中黯淡了另一颗星星。

……

杜林尾脊位置,已然无声冻结四周的坚冰险些崩塌。

好在安德留斯在杜林被击飞的那一瞬间同样站稳了脚跟,这才堪堪稳住了这一地冻结的痕迹。

一旁的迪卢克攥着手底嵌入龙鳞的狼末大剑一连滑出一路火花,稳住身形后目光同样是无比复杂地看着那另一边点点消散了痕迹的马科修斯身影,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机不可失,不要给杜林再次站起来的机会。”

“……安德留斯,开始准备吧。”

他深深吸了口气,腰间的那颗邪眼被他厌恶地卸下后紧紧攥于手底。

那一瞬间所有一路上都积郁在他身体中的火元素,形同决堤般甚至都要从他眼底浮现。

闻言,安德留斯的身影在下一瞬间就忽然变得通体冰蓝。

那双狼眸底同样纯粹的冰元素气息从他的利齿旁溢散出浓浓寒雾,让这尾脊四周的足足一大片覆盖了要害部位的范围都席卷起风雪,甚至短暂地冻结了杜林那尾脊的其中一节。

仰天咆哮的那一刻,甚至让迪卢克那原本烧灼滚烫的身体都渐变得足以自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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