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就是现在!!!”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周遭漫天翻涌的所有冰霜都猛然一颤。
就像是有着什么可怖至极的高温即将蔓延开来一般,甚至都让霜华染作真空。
迪卢克那挺拔的身影压低着,如鹰隼般锐利的火红颜色眸子缓缓睁开。
在这一刻从他那口中微微吐息出来的,甚至已然是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火舌。
这瞬间,就连安德留斯都蓦地感到浑身一颤。
它那双狼眸紧紧在这一刹剪影停落在了迪卢克那举起就要砸落的狼末巨剑上,忽然间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如果说在来到雪山的这一路,对方都在一点点通过邪眼招致体内火元素气息过度滋长直到他无法承受。
在锅巴到来的时候,他又发觉得以控制的这个选择项下。
对方根本没有停止这种危险的积攒行为,而是变本加厉地将其又一次积攒到了下一个阈值。
直到身体适应,再积攒。
以此往返,但始终有件事情是无法忽视的。
人类的身体,绝对无法承受住这爆发瞬间形同浑身燃烧一般灼烫的高温。
“在黎明到来之前……总需要有人先一步照亮黑夜。”
迪卢克的话音与那手底的邪眼应声落地,被狼末巨刃就这么狠狠贯穿着一直嵌入到了杜林的鳞片底。
在半跪在地的那一瞬间,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甚至都已经有飞灰在一点点弥漫。
“在此……”
那把狼末巨刃在这一刻,甚至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如耀日般火红。
“宣判——!!!!”
——
轰地一瞬间,像是有一座火山就这么在杜林的尾脊上轰然爆发一般。
那冲天的火光甚至在这一瞬间都让整座龙脊雪山被彻底照亮,被径直融化的那一段尾脊与伤口都甚至未来得及出现任何黑血就已然被一齐化作飞灰,一并消弭。
一只烈火浇筑的凤凰遮天蔽日般直入天穹,蓦地烧尽了天穹蔓延的黑雾。
这一刻杜林咆哮着想要撑起的后足蓦地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这么轰地砸落在了地上再无法动弹。
它那双失明的双眸却分明只是望着那座高塔,也只是在这最后关头拼死地用羽翼摸索着那座高塔的位置。
在终于触碰到那座高塔的瞬间,它竟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着它。
即便是这一刻它忍受着半边身子被烧毁的痛楚,那座高塔也未在任何火光中受到半分伤害。
只是那一对永远无法飞起的翅膀,在一点点化作灰烬。
与它的记忆一样飞远后,杜林那闭起的双眸还在落着悲伤到极点的血泪。
比起嘶吼与咆哮,已经真的像是孩子的哭声了。
……
腐殖层,令人厌恶的气息四处蔓延着。
一只漆黑的小兽嗅了嗅鼻子,睁开血红色的小眼睛流露出一抹简单笨拙的欣喜。
它拖着沉重的锁链一点点爬到了牢笼前,希冀巴望着这漆黑的廊道。
很快,它就无比高兴地看见了那金发孩子笑眯起蓝绿色的眼睛,抱着一本小笔记一路向他小跑了过来。
它炫耀又像是示宝一般展露出了那双努力长出来的翅膀,扑打着蹦蹦跳跳。
很快,金发孩子就这么满怀欣喜地隔着牢笼将它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也同样欣慰又珍惜地地看着它那双新长出来的羽翼,毫不在意对方身上沾染的污垢。
“等了我很久了吗……抱歉,我也是趁着老师不注意才能够过来看望你~一转眼你就长得比我还高了,只是不知道下次来看望你的时候还能不能抱起你……我也很想你。”
“对了~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阿贝多,以后你就叫杜林好么?”
年幼的阿贝多轻轻抚摸着小杜林那对翅膀,无比亲昵地蹭着它的脸颊。
“吼~”小杜林回应得十分欣喜,真的很珍惜这个名字。
“噗……你长出了翅膀也是飞不起来的啦,这对翅膀太小了……飞不出这个牢笼的。”
“吼……”
“你说这对翅膀是为了我才长出来的?虽然我也很高兴,但是可以和我说说原因吗杜林?”
“吼~!!”
“……是为了保护我吗?”
“吼~!!”
“好,那杜林你以后要长得很大很大,大到翅膀都能遮住天空~”
年幼的阿贝多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珍惜地抱紧着怀里最最重要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