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49师部主力,行军一夜,竟才行进了二十里地!
幸好有熟悉川地的左右忙向其解释“川地多山,多绕路, 地图上近在眼前,实际行军却是九曲十八弯。”
而后包座守军又来电:匪军攻势如火,我军奋力抵抗,阵前匪军遗尸无数。不过,阵地稳如泰山,一寸未失!
常委员长大喜,电令“嘉奖王团长全军五万大洋”的同时,又发急电给伍成仁,除训斥其“行动缓慢如蜗牛”外,更下铁令,务必要求其天黑之前赶至包座。
此时的伍成仁,在常秃头“电报千里鞭”的反复“遥抽”之下,打着火把冒险行军一夜,早已累得两眼发青,正利用与成都通电报的时机坐地休息,吃干粮饮水。看到训斥的的电报后,和部下一起大骂“常秃子只会地图作业,不识地势,不管前线将士死活”。
所幸这几日松潘地区接连放晴,倒不是泥浆烂路(原历史49师赶到包座用了36小时,恰逢暴雨路难行也是重要原因。)伍成仁召集部下一看地图,发现后续路程山路弯行路段比之昨夜所行少了许多。若无共军阻击,急行军数小时,最多下午二时就可以抵达包座。
而49师底子是闽师,士兵多为闽西、闽南二地所征。福建多山地,和川北地形气候极相似,倒是极适应此地形。
匆忙吃过早饭后,伍成仁命令所部三个团,以余程万所属一团为先锋,继续向包座行军。
49师在闽西北地区和中央红军交战近十年,经验丰富。
伍成仁虽不是什么名将虎将,却也不是黄克所说的“猪头上司”般无能。要知道,49师差不多是从瑞金根据地初建起,就和红军不断交手。五次围剿他都参予了,挨红军的毒打次数,其在中央军中自称是第二,估计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被狠揍的次数多了,全军上下自然也精明不少。山路行军时,不需要伍成仁下令,三个团都很注意彼此的间距不拉得过远,同时派出先锋搜索队在前方搜索前进。务必不给红军伏击的机会。(注:历史上红四军全歼49师,初战在夜间进行,歼其所部时前后耗时两天,但也有大量人马在夜战逃出伏击圈,比如余程万)
到正午时,49师已前进到距离包座仅只数里地之遥。站在这边山头上,不用望远镜,已可看到包座的大戒寺的庙宇痕迹。那山头上黑烟滚滚,隐隐有连续不断的枪声和爆炸声传来(实际上是用录音+21世纪音响+喇叭制造出来的枪炮声)。
这个时候,49师的前方搜索部队已经红军的阻击部队交火。躲在附近山头、密林里的红军,开始用冷枪不断地袭击49师。
此时,49师前方的地形,两侧是大片的数百米高山岭,中间留出了一条近千米宽的山谷通道,通道的尽头就是包座山下的小山村,而大戒寺就在山腰接近山顶处。
当伍成仁下令全军停止前进,摆出防御阵势时,其两翼和后方都出现红军大部队的踪迹,枪声迅速由稀疏变得密集起来。
伍成仁倒也冷静,命令三军停止前进,稳住阵脚,同时命令前卫和后卫团分别抢占道路附近的小山包以为防守据地——这几个最有可能常有共军伏兵的地点,事先前他早已派搜索部队查过,确认无伏兵后方才敢通过这里。现在只需派出部队占领,以之为据点猬集防守,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中伏了!这是肯定的,这是不必多说,不必奇怪,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和红军交手多年,他早就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会遇阻击,伏击打援是共匪老花招了,反而很奇怪为何都快到了包座时,才遇上伏击。
一路过来时,他早就打定主意:一遇伏击就立刻猬集防守,等着附近的第一旅的“友军”靠拢后再两军合并前进。至于能不能按时赶到包座他才不管,救援不利被训斥,总比冒险突进,然后被全歼的下场好。
坏消息是:两翼和后方向他报告出现大批“匪军”伏兵的消息。
好消息是:山道附近的那处据高点,已经正在被我军顺利占领中。
“共匪无人了吗?打伏击,这样的要点居然不提前占据?”
伍成仁表示不解。
这时常凯申的“催命加急电”又一次发来。
略感烦燥的伍成仁看着自己前卫团和后卫团正在占据防守山头要地,命令电台回电报功报喜:我军据包座仅有一箭三里之地,正遇共匪阻击,双方激烈交火。
由于战情紧急,四周已激烈开火,流弹不断,这份电份直接用明码发出——在国军中,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事。
然而电文发出不过两分钟,伍成仁正要移兵某处山头,耳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啸声。
这是炮弹在空中飞行的呼啸声,不过目标不是他所在地。却是他命令前团抢占的道侧的小山包制高点。
“轰”,“轰”!
“不过是两发山炮弹而已,共匪能有几发炮弹?”
伍成仁嘲弄地冷笑一声,
随后......
“轰!”
惊天动地的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爆炸的巨响惊得伍成仁的座骑疯狂乱奔,全靠手下及时拉住缰绳,拖住惊马才没有把他掀下来。
待伍成仁匆忙地跳下惊马时,他恐惧地发现,先前他命人抢占的两个小山头,整个山头浓烟滚滚,原有靠近道路一侧的的植被,山石大量地被掀飞,半个山体完全塌陷。
黄克从上海洋人码人仓库偷来的四十担“洋粪”,有十担被埋在了这处“战略”要点处,以炮弹引爆。待他发兵去抢占此地,却正中下怀,前卫团和后卫团,接近一营的部队,在刚刚占领靠道路一侧的阵地时就被爆炸的山石直接埋葬。
而更多的士兵,不是被爆炸掀起的飞石击倒击伤,就是被直接震破了耳膜,惊破了战胆。十担洋粪的两次巨爆,给伍成仁的部队成了近千人死伤。瞬间就将其救援大军的士气打落到崩溃边缘。
巨爆过后
“迪嗒嗒嗒迪!”
“迪嗒嗒嗒迪!”
红军的冲锋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举目望去,49师的左翼、右翼,后方,红旗招展,人影重重,大量的红军将士由较远的伏击点冒出身影。
而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师座,那是什么?”
被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伍成仁回头望去,看到一辆巨大的“铁家伙”,正在轰鸣着在自己的后卫部队战线上横冲直撞的同时,其全身正时不时地向外喷射着火舌。
“坦克?”
伍成仁是黄埔军校一期出身,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此为何物。
坦克他见过,宋子文的税警团就有好几辆坦克(维克斯坦克),但这辆不知是何国产的坦克性明显要比税警团的那些维克斯坦克要先进得多。
其在后卫团附近的森林里冲出后,直接单车匹马,冲到正被后方巨爆闹得大乱的后卫团中,“以比洋车”还快的速度疯狂直接往后团的阵营突击碾压,炮塔上的并列机枪时不时地偶尔开火,而车身两测的射击孔,也在其停下之时,也向外喷吐火舌,扫倒大批被吓坏和来不及趴下的士兵。
这辆坦克并不急着向前突击,而是仗着刀枪不入,反复地在后卫的防守阵地上冲突穿插碾压,根本不让后卫团的部队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地。
历史上,坦克第一次在一战战场上出现时,有一项惊人的战绩是一辆坦克就让一整个营的德国兵在惊恐中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