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底到五月初,粟裕新整 编后的31师主动出击,十二天内打了六仗,一口气吃掉黄维手下两个主力团,四个地方保安团,更成功地攻下龙泉,震惊全浙。
-------------------- 第153章四面楚歌的常凯申 --------------------
“我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吗?”
站在石家庄的土地上,看着周围站岗的东北军官兵,张学良在心里不禁自问道。
现在是五月十四日,常凯申在整个河北地区华北地区的中央军武装力量,几乎已不存在。不久前不战而放弃张家口后,常凯申就不顾一切地把华北的中央军主力残余,都通过铁路网运回了南方。
他再头铁,再不撤军,真的会被人挖了祖坟,撤底完蛋。
在长江以南,滇军正在北进,向贵州伸出手。
而湖南本土军阀,则勾结桂系,打开大门,同时疯狂地驱逐常凯申在湖南的残余势力。
广东的陈济棠,通过水陆并进,已经占领了龙岩、厦门等地,当地的中央军兵力不足,不敢与之交战,拼命地收缩后退。
而在浙西南地区,龙泉被栗裕攻下后,更是震动了整个浙江:关于赤匪在江南死灰复燃的惊恐叫嚣,是仅次于常凯申在山西惨败的大新闻。
相比此时在南京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解决自己被四方势力共同背刺困局的常凯申,张学良现在的处境却比他好了很多。
此次“背刺”常凯申,做事婆妈的张学良,是费了很大决心才做出的决定——不过,就算他不做决定,杨虎城和张学思,以及下面的“少壮派”东北军军官,也会各自“独走”拖着他做出决定的。
站在距离张学良不远处,应德田、苗剑秋、孙鸣九,几位东北军的少壮派军官,此时却是一脸的兴奋模样。
原因无他,石家庄现在是真正属于东北军的地盘了!
九一八后,因为不抵抗,整个河北的地方行政、财政大权被常凯申利用民意,巧妙地从东北军手上剥走,后转给了宋哲元。入关的东北军,变成了依附于中央,寄居在河北的“客军”,粮饷全看地方和中央的脸色。
但这一次,和红军联手后,根据之前的协议,红军在拿下张家口后,事后却把保定、石家庄,邢台,这三地,相当于三分之一个河北面积的土地,按协议全部“让”给了东北军。
不仅如此,山西境内,石家庄到太原这一线铁路两边的大片城市,同样也交给了张学良处置——该地目前由和红军合作得最好的王以哲的六十七军控制。根据协议,这一片地区,红军只要山区和部分发农村,城市全部交给东北军。
经历了多年流浪之苦,重新有了自己的“根据地”,那种踏实感,安全感,和从前沦为丧家之犬无根之萍,对比之下感受就异常强烈。
另一个很快乐的人,则是杨虎城,陕西贫苦,杨虎城的六万“小西北军”,困在西安这个穷旮旯,其实日子也是很苦逼的。尤其是在红军进入陕甘宁三省后,别看杨虎城和红军过去眉来眼去做生意做得很快乐。但是你可想象一下,一头狼和一头猛虎一起合作时,“狼”的心情吗?过去几个月里他所以和张学良“亲密无间”,那也请看看他身边坐着的都是什么人。
左边是李润石那头正快速发育成长的猛虎,潼关脚边,却趴着常凯申这头恶狮,每一个都是他应付不了的。不学阎老西在三个鸡蛋上跳舞,他老杨早就被撕碎了。
但现在,杨虎城的心情好很多。
常凯申在山西大败的时候,西北军趁机兵出潼关,利用卫立煌部在武乡全军覆没,河南空虚的契机,一口气在把河南西北角的东至洛阳、南到南阳,西到潼关,北至黄河的那一圈地全占了,一口气吞下了四分之一个河南。
之所以再没有向东伸手,却是老杨知道自己的极限——再往东就是郑州、许昌、开封。二十五师虽然被红军狼狈地赶回河南,越跑越瘦损失不小,但配合河南境内其他的中央军,光靠“老杨”自己一个,却是很难顶住的。、
即使如此,杨虎城现在却也非常地满意了。陕县(三门峡)、南阳、洛阳这三地,随便哪一块挑出来,都抵得上他在陕西那个苦哈哈之地的收益。
随着五月十二日,常凯申被迫和李润石开始“和谈”,双方间的军事冲突,基本已经停止。
常凯申所以会这么老老实老实,实在是他现在南方的老巢处处冒火,如果不稳住山西的红军,让他们南下渡过黄河......其实这个时间,红军主力已经南渡黄河,正在向河南渗透呢 。
五月后,当杨虎城的西北军涌入河南时,一支红军偏师几乎和他同时进入河南,随后抢先占领巩义,并控制了嵩山地区,而后开始在这里建立起以嵩山为中心的根据地,并迅速向周边扩散——虽然进入河南地界的红军数量不多,但这个时期因为其与西北军抱团,又有黄河北岸晋南地区的红军交相呼应,刚刚遭遇惨败的中央军,此时也只能颤抖地缩在开封、郑州一带自保,不敢轻易动弹惹事。
杨虎城心知自己个“家底不足”,虽然得到了河南这么富蔗之地,却是又喜又忧,他也需要引入红军这支盟友,借其“虎皮”增强自己在河南的话语权。而红军目前主要的精力用在消化山西,以及解决西北后的大难题马家军身上,能在河南地图投入的兵力有限,在这里也需要杨虎城相助。
杨虎城要大城市和其周边,红军要山区和较偏远的农村。河南地界很大,双方各凭本事在这里跑马圈地,暂时无利益冲突,目前合作得极愉快。
红军占领巩义,嵩山,控制这一带后,成了隔断西北军与25师为主的国民党主力的隔离带。其实红军对河南的渗透,远不止巩义这一处——河南是个被黄河贯穿全境的省份,东北方一角,鹤壁、濮阳地区,就位于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
如今红军完全控制了上党地区,太行山这处“天下之脊”尽入其手!只要其愿意,随时可以由太行山中杀出,尽取河南“北角之地”。
在这样糟糕的战略局势下,常凯申在河南地界的残余驻军,此时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任由两家在自己的地界上跑马圈地,却无力反抗。
常凯申会在五月十二日终于低头,就是因为红军对河南的军事渗透越来越严重,可是他自己在南边的屁股也在冒火,加上栗裕部的死灰复燃,已经到了不谈不行的地步了。再这么头铁硬耗下去,河南也要跟着完蛋了。
现在他就只能靠和谈,来拖延时间,给自己回血,同时避免南北两线两面开战。
“委员长,我们需要时间重整旗鼓!不管李润石提出的条件多苛刻,都得先应下来。目前他的势力大都在长江以北,一旦河南有失,局面会更加的溃烂啊!”
无论是他的心腹爱将,还是外国顾问,全在规劝他“相忍为国”。
过去的五月里,常凯申在山西的惨败,几乎中国所有的军阀地方势力,都获得了“快乐”。
但也有悲伤的人。
王家烈就是因为黄克对历史“大改”引发的蝴蝶效应,而提前身亡的倒霉蛋。
五月初,他急着乘船欲从上海赶回贵州好召集旧部伺机东山再起时,却在码头登船的一刻,遭遇神秘枪手枪击,背后身中五弹,当场身亡。
凶手不必多猜,自然是军统的戴笠所为,常凯申所指使。
但是王家烈之死,也不过是这个“悲惨”的五月里,常凯申获得的不多的“好消息”罢了。
湖南这儿,桂系的军队正一路高歌猛进,和当地的湘军旧势力勾搭成奸,各取所需。李白二人可皆是心狠手辣之辈。一入湘后,立刻就打着“清匪”的名义,把当地的国民党党部,确切地说是隶属于中央军常凯申的势力连根拔起,罪名全是“通匪”,十几天里就又啪啪啪地枪毙了好几百号人。而长沙这儿的湘军旧势力,手段稍微缓和些,却也是把中统、军统等一堆他们早就看得极不顺眼的特务力量和常凯申驻当地政治力量,全部限期驱逐出境。
唐生智和程潜这两个老家伙,在这里上窜下跳,他们勾搭川、桂、粤、滇四家,玩起了五省联保,打着“建立联合政府”的旗号,公然地抗拒常凯申的政令。最大逆不道的人是陈济棠,更在这时嚣张地派出粤军入闽,直接抢占了厦门、漳州、龙岩三地。
而另一件让常凯申要吐血的是,他在国民党内的政敌,胡汉民联合汪精卫,也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上窜下跳,指责他的诸多不是......又一次“倒常”大浪,正在掀起。
而带着一干残兵败将,悲惨地逃回南京舔伤口的时候,常凯申除了命人统计损失外,另一件事,就是召来财政部长孔祥熙,询问财政部的“家底”。
其实不用他去找,孔祥熙自己都要过来哭诉了。
“委员长,财政部已经没钱了!”
“现在才五月呢!怎么这么快就又没钱了?”
常秃子大惊之下,接过孔祥熙递上的财务报表一瞧,当场大惊:“今年怎么少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