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石敲了地图上的常凯申所在的南京国民政府位置。
“常凯申昨天主动辞职,但这只是他以退为进的政治花招。现在台上上窜下跳的人表面上是汪精卫、孙科这些国民党右派小丑,但是他们无论谁将来上台,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是会老实地再把常凯申请回去的。而常凯申是个极其顽固的反动份子,在他眼里,消灭共党比什么都要!更何况现在常凯申的形势是,他在华北没有任何的地盘和利益所在!”
李润石黑着脸,冷冷地道:“就象当初他卖东北一样,对于华北,他也只会崽卖爷田,不知心痛!”
李润石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道:“未来的抗战,一旦日军把战争仅局限于华此地区,只要不动他常凯申的地盘,他会很开心地躲在一旁作壁上观,并作好随时在关键时刻从背后狠捅我们一刀的准备!”
一旁的伍豪在这时点点头——他战略能力不如主席,但是也从黄克嘴里知道抗战时期的三次反共高潮,以及著名的皖南事变,现在再怎么也样也不会犯历史上的幼稚错误了。
不久前把卫立煌一干部中央军战俘到军官轻易地释放,一方面是为了拯救那些为了红军牺牲巨大的苏区群众,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给常凯申预埋的坑——接受了红军教育的俘虏,再次和红军为敌时,个个都会变“油”了。
孙元良的新一军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油子兵可以带坏一大群人。而从卫立煌到宋希濂、冷欣,那些被俘过一次的高级将领,经历过这一个月的俘虏生活,更是“志气全失”。
从离开时,他们的表情李润石已经看出来了,常凯申如果想用这群重组中央军在抗战中打摩擦,那纯粹就是再次地送菜。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我们不能等到危机爆发了再急着去解决!陕甘宁虽然大,但人口太少,环境太坏,加上山西,以这四省之地,要同时对付常凯申和日军,仍然异常吃力与危险。”
李润石握紧拳头,用力地朝地 图上河南的位置砸了砸。
“河南,是我军在南线最危险的地方!巩县兵工厂,是现在的常凯申处心积虑,无论如何都想夺回去的。我们不能将中国的命运,寄托托在几个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上海独走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把常凯申逼到我们这边,这种所谓的最理想的局面!我们现在反而要防备的是,日本帝国主义和常凯申勾结,破坏我们的抗战,这种更糟糕的形势出现。”
李润石看向座下的诸多红军将领,见他们每个人都表示同意地点头,然后才道:
“防备常凯申破坏抗战!就是我们下一阶段针对东南方向南京国民政府的方针政策。”
“整个河南,25师,这头千里驹,这次务必不要让他跑掉了!”
当李润石主席把一拳头砸在地图上的郑州、开封位置时,河南战役的调子,在这时已经定下了。
“此役目标,全歼25师,夺取整个河南,挺进大别山,收复鄂豫皖根据地!”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红四方面军出身红军将领,全部兴奋地原地站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了刚刚结束“下放改造”的陈昌浩同志。
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常凯申玩“下台换马计”,避风头,想让炮党内部的反对派知道没了他就不行。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蛇无头不行。
当他躲起来玩遥控指挥时,自己手下这帮“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手下,在这方面会更加地“不动如山”。山西之战,已砍掉了常凯申一只手,现在到了砍掉他另一只手的时机了。
历史已经被改变得太多了。
私底下,红军高层开内部高级会议时,李润石是这样对伍豪等人解释的。
“我现在对局势的看法。其实是按小黄所说的,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常凯申发动皖南事变时的形势,来进行战略推演的。在我的判断里,常凯申政权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在抗战爆发之初,就暗中勾结日本人,做石晋塘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最符合他的个人利益!”
“基于这一点,所以我才做出,抢在日军南下,进攻华北之前,再次地重创常凯申。”
六月底,大批红军携带大量的火炮,渡过黄河,在博爱县、巩县一带集结。
刚刚在庐山上,听到老政敌胡汉民脑溢血倒下“好消息”的常凯申,还没有高兴超过半天,就得到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二十九日这天,大股红军突然从山西东南与河南交界处的鹅湾村强渡黄河,一天之内,就攻占黄河南岸的兰封和考县。此时河南的守军注意力都在北面的黄河大铁桥方向,以为红军会抢夺黄河大铁桥过河。却没有想到他们是直接从河道下游过河。
而与此同时,与郑州25师守军对峙中的巩县地区,大批红军主力部队也在同一时间开始向郑州南部迂回穿插。
一时间,常凯申固守在在郑州-开封一线的主力部队,一东一西,同时遭遇了两个方向,两支红军部队的前后夹击。
七月一日,开封守军不战而逃。
而在同一天,驻守郑州关麟征的二十五师,面对着一东一西,十余万红军主力部队两个方向一起压来,明显要把他饺子一口吞掉的战略姿态,再次地弃城而逃,撤往南边的许昌方向。
他动作极快,即使围歼他的左翼余天云、彭石穿两部红军的穿插动作同样迅速,但是人的名字会错,外号却不会错。关麟征所部的反应非常地快。
其实从他率部驻守郑州,和巩义地区的红军对峙时开始,关麟征就非常担忧自己的部队会被红军包围歼灭。作为本方土地,巩县那儿红军不断增长的兵力,越来越大的威胁,他一直非常清楚,这段时间一直是食寝皆不得安稳,眼睛死死地盯着周边的动静,就是生怕被红军抄了后方围住包个大饺子。
兰封考县方向的红军还刚刚开始渡河时,他就从郑州西南方禹州方向出现红军渗透部队情报回馈,嗅出了危险的气息。当时就下令全军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如果是从前,他要放弃郑州这么一个战略要地,肯定是要向常秃子发电报申请,一来一回时间耽搁了,加上常凯申的瞎指挥,弄不好就是“能逃不让逃”,最后让人围个结实干掉。
偏偏这个时期,常秃子跑到庐山上去“退隐”了!
现在的南京国民政府,上层一片混乱,年青气盛关麟征根本不理睬台上的那群党棍,向何应钦处发了封告急电报后,不待他回复,自己单独就战场形势做出判断。
没有了校长微操瞎折腾的他,在听说兰封和考县遭遇红军渡河攻击的消息,他在第一时间就命令全军向许昌方向撤退,而这个时候,西线这边,余天云部和彭石穿联军组成的包围网,才刚刚张开一半,就遭遇了二十五师不顾一切地弃城向南突进。当时,红军派出的渗透部队,已经破坏了守军南下的铁路,但是关麟征的部队在铁路不通的情况下,竟靠着铁脚板和红军在河南再次地开始了长跑。
彭石穿和余天云努力拦截,最后却也只咬下了其二十五师半个旅,余部竟成功地跳出包围网,向东南方向撤离,退到扶沟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南下黄河十余万红军主力,开始横扫整个河南,按主席的指示:从兰考入境的东线红军,不求先占地,但求先消灭所过之处的国民党军地方部队为主要目标
至于二十五师,此部在被红军包抄追截的过程中,居然还多进行反扑想要伺机反咬一口。所幸追击其主力的余天云和彭石穿两人早有防备,死不分兵,按主席指示,就是死咬着二十五师追击不停。
而关麟征在看到大势已去,河南局势不可挽回,于七月十五日退到湖北境内。而七月二十日,徐帅率领的东线红军主力进入大别山地区,成功地和在这里坚持了一年多游击战争的高敬亭部会合。
当郑州开封陆续失守后,躲在庐山上的常凯申再也忍不住了,不待“官复原职”,就直接用电台“远程”对关麟征发出微操指示,要求他转进到南边的许昌固守,等侯其他地方的援军赶到。
但是关麟征却是犟脾气的人,他心知真听了常秃子的话下场就是全军覆没。“假装”没有接到常凯申这个“庶民”的电报,凭着自己的战场判断继续后撤。而后更为了省事下令关闭电台不准开机.....
事后,无微操之干扰的他,顺利地率军逃出河南包围网。
战后,得知战役目标仅完成了一半,李润石主席稍感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个关麟征,果然如小黄所说,是个悍将,做事干净利落。没有常凯申瞎指挥,要全歼他倒是难了......”
而狼狈逃出河南的关麟征,此时同样也是又惊又惧。
他从山西退回河南,入晋时带了三万人,回到郑州时,仅余二万三千余人。余下六七千人马,皆在那次被其视为生平大辱的逃跑战中走失溃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