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戴笠手腕通天,见势不妙,抢在那些人向常凯申告状前,就提前换马跑路了,避开了常凯申随之到来的“惊天巨怒”。
而叶秀峰之所以会向戴笠泄露机密,原因是他也在黄金药业上亏了一大笔钱,负债累累,急需回血.......
不是他们不和老长官讲情面,实在是陈氏兄弟也太狠了——为了填补股市上的亏空欠债,他们把中统小金库的钱也悄悄挪用了。别看陈氏兄弟窝里横,但是却不敢欠洋人的钱。陈氏兄弟这么抢着贪污公款的操作,你叫因为炒股欠了一屁股债的叶秀峰怎么办啊?
走投无路的叶秀峰,只能对老长官说声对不起,我也要活命。而后一边及时向戴笠泄露情报换钱,一边和共产党合作,为自己多准备一条后路。反正过去在北平工作时候,他和共产党合作搞走私,大家都很开心嘛,这门道熟得很......然后,趁着南京城内现在一片混乱,浑水摸鱼捞他最后一票吧!
叶秀峰告别戴笠后,驱车去了另一个码头,那儿停着数条船,周围灯火透明,无数的工人正连夜工作,把一部又一部的机器往船上吊。这些机器都是从常凯申“最后的家底”,金陵兵工厂里偷运出来的机器设备。
这处码头是美国资本控制的码头,上面安装的吊车设备,曾经是为了链霉素厂设备安装而特地升级的,搬运机器效率很高。
最近这一个月,金陵兵工厂的熟练工人,流失得非常厉害。原因不光是共产党挖脚的因素,常凯申这边给工人发“草纸工资”也是重要的原因。常凯申不是不知道兵工厂的重要性,也确实下令要给下面的人发“大洋”硬通货,但是没有用,下面负责经手的人把大洋吞了,然后给工人继续发“草纸”。
历史上在1949年,法币变成草纸的时代,一麻袋的法币只能买一斤米。
不过这个时空,因为常凯申政权破产得太厉害了,财政部的人要大量印钞时,居然发现连印钞纸都不够用了——原因是其也被人偷偷地大量盗卖,卖给了北边的人。反正法币贬成这样,也不会有人做法币的伪钞的。原来的印钞纸,当成白纸卖还比印成钱值钱,当纸卖掉反而更划算。省下来的油墨和特种纸张,卖给共产党换更多的硬通货不香吗?
为了省纸省油墨钱同时完成上级下达的印钱任务,下面的人就想了一个好办法,多做一个雕版,印好的法币,再用在原有基础上加印一个图案:一百元法币后面,补印几个零就是了.....
所以最近这一个月,南京政府拿法币工资的人就发现,上面发下来的钞票,“100”法币这个数字后面,用红色的印盖上三个零,一百法币直接变成十万法币啦!
而后“零”的数量,以一个星期加一个甚至是两个的速度在猛增。
整个南京城内,所有商家店面都关门了,没人愿意收这种草纸卖东西。而败退回南京城内的汤、卫两家的败兵,正拿着这种印了不知多少个零的草纸,挨家挨户地砸店门要求买东西。
常凯申政权马上就要完蛋了。
连印钞厂的人都在偷卖印钞纸赚小钱钱,金陵兵工厂这种地下党当厂长的部门,就更不必多说了。
此时的南京城,政权机能已经接近瘫痪。金陵兵工厂的厂长李承干,在国民党特务的“主动要求”下,很配合地让这些特务们把机器搬走,运到江边,然后连着工人一起打包装船运走。
金陵兵工厂里的那些机器运入厂房,装好,前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摆放好。
努力工作的特务们在工人们的全力配合下,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搬走了近一半的机器,而且是全是核心设备。
第二天工厂停工,工人没来上班,但还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特务,继续在厂区里出没,继续搬机器,装船偷运。对岸的共产党,他们现在愿意拿现大洋买机器,我们为何不卖?留着给陈济棠生崽吗?
直到48小时后,这样的大事才被捅到上层,让常凯申知晓.......这个时候,金陵兵工厂的厂房车间里,就只余下稀稀拉拉的几十台不易移动的老旧设备。而这个时候,陈果夫兄弟方才得到消息,他们手下的得力干将叶秀峰,也带着心腹卷了 铺盖投了陈济棠......
所有人都在想退路。
上层的人,想着及时换马抱新大腿。
下层的人,则把握现在,趁着大树将倒未倒的混乱之机,疯狂地啃树,恨不得吃下最后一大口。
四月十二日,粤、桂联军兵临南京城下,走投无路的常凯申被迫宣布下野。
这是在他人生中第四次下野,这一天正好也是“四.一二” 事变十周年。
常凯申的金陵春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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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棋盘、棋手、棋子 --------------------
“我宣誓:终身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
“党的利益高于一切!”
“遵守党的纪律!”
房间里,两个身影并肩立在党旗下,两人的右手皆握成拳状,高举过肩。
年长的声音带头,较嫩的声音跟随,一字一句地念着。
“不怕困难,永远为党工作!”
“要作群众的模范!”
“保守党的秘密!”
.......
宣誓完毕后,年长的那人侧过身,握住年青人的手,庄严地道:“黄克同志,从现在起,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了!”
围在年青的党员身边的人,还包括了伍豪、王稼祥、张闻天、徐向前等中央高层,眼前这场景大概是出席人物级别最高的个人入党仪式了吧。
自松潘之战后,经过一年半的考核期,在党旗的见证下,经过李润石主席的亲自考核,高层一致通过,黄克终于成了一名正式的党员。
这一天,正好也是四月十二日,太原这儿晴空万里。
而这个时间点的南京,却正处于梅雨季,阴雨绵绵。
这一天,常凯申和他的夫人,在无数中外记者的“惨无人道”的围观下,打着伞,狼狈不堪地离开南京委员长府邸,乘车来到下关码头,最后坐上对手为他准备的中山舰,离开了南京。
现场的闪光灯一直亮个不停,无数的记者拍下常凯申下野的一幕。登上中山舰的船舷前,常凯申突然转身,回头,恶狠狠地对着中外记者大声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无数的记者,拍下了败犬常凯申凄凉离开南京的这一幕。
而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上海万国租界的杜邦办事处,先常凯申一步逃到租界“政治避难”孔祥熙、宋子文,以及陈氏兄弟,用颤抖的手在在美国人递上来的文件上签下各自大名,将手中掌握的累计超过百分十三的黄金药业股票,转让给以杜邦、诺克菲勒为首的美国财团,算是平掉了欠美国银行的巨债。
次日,受南中国政局势“好转”,“共产主义瘟疫被挡在江北”的利好消息影响,已经跌到一元以下的黄金药业的股票以五美元的高价开盘,而后猛涨不休,最终以七美元的高价收盘,而后的几日持续小涨,以后一直长期在十美元左右的价位徘徊。
黄金药业股票割韭菜3.0版,在此拉开了帷幕。但这时已不关宋、孔、陈三家什么事了——正因为他们低头吐血割肉了,所以美国财团才拉了这只股票一把,否则就会让其一烂到底。
孔、宋、陈三家用了十年收刮来的各种民脂民膏,九成都被美国人收割殆尽。如果他们不低头,连最后养老的一成,都无法保住。
当夜,孔祥熙郁闷难平,口吐鲜血,大呼:“黄元兴,此仇此恨,我孔家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