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历史古都,南京在抗战中早就被打烂,西安,洛阳,开封三大古都则受制于自身周边自然环境不佳(主要都是缺水),杭州虽然秀美,但是过于的“秀弱”,以及该省特殊的文化背景,更是在一开始就在党内被否决。
西园寺公望一行人和中共高层见了一面后,第二天就被送回住处,半软禁起来,等着开国大典进行。
他们的住处被安排在一处半山腰的别墅——该房从前是国民党要员的渡假别墅,解放后被人民政府没收了。住在这里的人,开窗就可以看到衣带式的长江,下望则可以见到山下正在为开国大典作准备的军营里操练的解放军战士。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四月十一日清晨,西原寺公望天刚亮,就被山下飘来的歌声惊醒。他穿好衣服,走到屋顶向山下眺望,却看到下方的解放军已开始晨起操练。比他更早起来的一干鬼子军官们,这时都站在那儿,拿着望远镜偷瞄。
大清早的时候,武汉三镇的天空,就有多架飞机组成编队,时不时地划破天空,在长江南北来往穿梭。望向城内的居民点,到处皆是一片片的五星红旗随风飘荡。
以西原寺公望为首的这群日本鬼子,在这个时间来到中国,都是抱着各式各样的目的。众人皆知,他们正在见证一个时代的诞生。
冈村宁次在西原寺公望耳畔嘀咕道:“常凯申在不久前从上海监狱被押到武昌来,也不知道李润石会不会在明天把他杀了祭旗。”
身为中国通,冈村宁次很了解中国传统文化里的那些“旧俗”。
“冈村君,你小看李润石了。他之所以让常凯申活到现在,是因为常凯申和国民党犯下的罪行,还没有完全揭完.....你注意到了吗,中共建国后,允许在国内保留了五个民主党派。这些所谓的民主党派,其实都是从前国民党分裂出来的分支。”(比历史上少了三个。)
冈村宁次道:“不过是点缀的花瓶罢了。”
西原寺公望冷冷地道: “常凯申,陈济棠都完蛋了,但孙中山的国民党,并没有真的灭亡,而汪精卫、张群之流却流亡海外,现在在新加坡重新举起了国民党的旗帜。”
冈村宁次道:“现在在中国,也有另一个国民党左派分支。”
西园寺公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留在国内的那些人,没有犯下什么大罪,中共不能把他们都枪毙了,这个细节看得出来,就象他的书里写的那般,这个时期他还要联合国内的小资产阶级,中产阶级。因为现在的中共,人材严重缺乏。他们正大量地将不多的读书人,包括大学生,高中生,师范生,引入自己的政权体系。而这个时期中国有能力供孩子读书的,家世都不会差到哪。”
冈村宁次惊讶地看了西园寺家的公子一眼,此人在华族的子弟中看起来“平平无奇”,他却没有想到他竟有如此远见。
西园寺公望回忆道:“七十年前,我们倒幕战争胜利后,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最后都不得善终......新时代新国家诞生后,要把旧势力抹尽,建立起稳定的新政权骨架,内部还会有一番激烈的龙争虎斗。日本如此,露西亚如此,中共也不会例外......”
西园寺公望看着远方的红旗,嘿嘿地笑着:“明天就是中共的开国大典了,也不知道二十年后,站在中和门城楼上的人,还会剩下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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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功德林监狱,其实原名叫梅寨山监狱。只是去年大批国民党战犯被从各地押送至此后才改名为“功德林”监狱。有说法是:狱中囚犯,个个都是罪行累累的战犯,欠下功德无数,故需在功德林中服役和等候判罚偿还功德。
虽然关的都是高官战犯,但这里和别的地方的监狱却有着很大不同——不是旅级以上的军官,或者处局级以上的特务,是没有资格被关到这里的。
功德林里的食堂,一个一字形的砖彻的大柜台,后面摆放着三个大饭桶夹着两张方桌,桌上摆满烧好的大盆菜。
最初是监狱管理指定的犯人负责分配饭菜,然而由于某次分菜的犯人给自己的前长官多打了两条肉丝,引发争斗,最后变为大规模的斗殴。事后管理吸取教训,改为由战犯们轮流掌勺分菜,方才平息下来。
犯人打饭时,须排着队,端着木质餐盘,盘里一饭碗,一汤碗,一盘子,挨个的走到三个柜台打饭盛菜。在无产阶级红色铁拳高压下,功德林里的战犯们个个都老老实实,紧守本份。
功德林的食堂里,常凯申是唯一不需要排队打饭,坐着就有人送饭上门的特殊存在。每次当他的轮椅被推入食堂里时,先前喧闹的食堂都会瞬间冷场下来,只余下饭勺菜勺汤匙与瓷碗碰撞的声音在回荡。
食堂里的十几张方桌,正中间的一张,是常凯申专用的——不是看守安排的,而是狱中犯人自发地腾让给他的。
通常的画面是,唯一不是犯人却陪着常凯申坐牢的蒋经国推着轮椅把他送到桌前,然后就端起餐盘替他打菜。
监狱里的犯人,严禁浪费粮食,但无论打到的饭菜有多少,常凯申每次都故意不把饭菜吃光,使得照顾他的蒋经国不得不每次替他将餐盘里的剩饭菜吃尽。
食堂里的人,起初大半都是常凯申的学生,余下的更全是他的部下。去年上海公审过后,常凯申就和自己的大部分学生们的关系闹僵了——能被关在这里的人,手上都有大量的血债,为了求生,去年法庭上时和常凯申互相推锅指责对方才是“屠杀人民”的真正黑手后,师生情谊就已不再。而后关于常凯申“勾结日寇,破坏抗战”的罪名被落实之后,即使是监狱里最头铁忠诚于常凯申的书呆子黄维,见到他时也是“校长”二字嘴边徘徊,怎么也说不出口。
功德林从北平转到武昌后,关押的犯人数量就一直在缓慢上升中。成份也由清一色的常系人马,增加了桂系、川系等成色。但不管怎么样,新来的犯人在看到常凯申后,哪怕是刘文彩之类的恶霸军阀,也是对着常凯申露出厌如蛆虫的恶心表情。
功德林中,除了常系,桂系战犯外,还有一些较出名的地方军阀头目。而被关得最久的犯人却是井岳秀,他从红军完成长征发动榆林战役时被俘,而后一直被关押至今——井岳秀欠下陕北红军不少血债,却因为对杨虎城有过救命之恩,早期为了统战需要,以及杨虎城的求情,一直被关押至今。
每天到了吃饭和放风时间,食堂里的喇叭就会按时响起,向犯人宣传时事,讲解历史政治。喇叭里广播说得最多的内容之一,就是解析常凯申的生平事迹。
每次常凯申吃饭,放风的时候,墙上的大喇叭都会播放出他从前做过的各种肮脏龌龊事:内容除了屠杀平民百姓之外,还包括了他指挥的诸多战役里的“微操”,由此产生的后果.....
试想一下,当一个人所有的见不得光的隐私,都被人曝光在同事部下学生面前,那种“社会性死亡”的感觉,会是何等地强烈.....
狱方的这种作法 ,自然是受到了某黄姓高人的指点。常凯申欠下中共血债累累,当时黄姓高人随口提点了一下,众人皆曰大妙。而后也就有了“常委员长吃饭时,嗽叭里播出他从前糗事为其“拌饭”的特殊福利。
“李润石没有杀常凯申,但是他已经借助监狱里犯人的眼光,杀死他了。”(功德林某战犯回忆录)
四月十一日这一天,功德林监狱里热闹了起来。原因是为了庆祝新中国即将成立,当晚加餐,监狱管理送来小黑猪一头。
功德林里这些大佬们,个个杀人无数,但是杀猪却没人会。几十号人忙活了半天,捅了好几刀,用了一个上午才勉强宰了那头“受尽酷刑”惨死的二师兄。
当晚,所有人的餐盘里都多了一大块肉,狱方甚至还送来了几坛老酒。
对于常凯申,中共也算仁之义尽,按病号伙食标准,顿顿有肉,三菜一汤。可是中共建国前一天的这顿饭,常凯申看着自己的学生部下,兴奋地喝酒吃肉,快乐得象过节一般时, 当时就气得脸色铁青,事后更是一筷未动。
监狱的看守,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虽然上级三令五申要求他们注意纪律,不得虐待常凯申,但是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具体作事,恨透了常凯申的同志们,更在某黄姓年青人的指点下,有得是用冷暴力折腾常凯申的手段。
当晚,酒足饭饱之后,监狱长王英光站出来,告诉现场诸多战犯一个好消息:今晚有电影播放,电影的名字叫《解放》。
该片是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历史记录片,记录了从国共合作到北伐再到四一二直至1939年的所有大事件——该片是去年六月就开始制作,大量的内容是用从各地收集来的影视带剪辑而成。
影片的开始,是从国共合作开始讲述,播出不到五分钟,就讲到了黄埔军校,校讲到了现场重要的主角常凯申。期间走马观花般地提到了两件大事:廖仲恺遇刺案和中山舰事件。
被迫在食堂里回顾生平,不得离开的常凯申,当时是全程黑脸,被逼着坐在食堂的最后一排,看着纪录电影,而耳边则回荡着其他人嘀嘀咕咕的,诸如“窃国大盗”,“廖先生被杀该不会也是常凯申干的”之类的细语。
“胡说八道,廖先生是我好朋友,杀他的人是胡汉民的人!”
常凯申气得直拍桌子——廖仲恺遇刺前,其和常凯申关系极佳,而且这个案子一直没有查清,具体幕后黑手是谁,到二十一世纪都没个定论,但是常凯申在这个时期,他各种政治暗杀做的那些事,在这一年里都被揭发得差不多了,是国内公认的“民国第一政治流氓”,否认也没有人信。
电影还在播放,被迫观看的常凯申,想走不能走,还要忍受无数“党国同僚学生”的嘀咕,当时是气得脸色发白,加上晚饭未吃,电影播到一半,已被刺激得血流冲脑,竟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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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开国大典前
四月十二日清晨,常凯申从梦中被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