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还有那一如既往浮在空中的幻影之城。
“嘛,怎么可能适合呢,最讨厌魔法的人居然去当什么魔法讲师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确实让人笑掉大牙,没想到想成为正义的魔法使的你竟然会被现实打击成这德性,果然我一开始就没看错,你就这点程度了。”
声音,从葛伦的身后传来,葛伦不用转身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同一时间还有架在他脖子上的一柄泛着森冷寒气的薄刃。
“你颓废的速度真是超乎我想像的快。”
“遇到了那种事情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没有要你怎么样,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薄刃化作粒子消失,牧尘从他身后走到他身边,同样靠在铁栏杆上,“只是,单纯的虚度人生的话,日后你肯定会在期望力量的时候感到力不从心,并为此后悔,这个世界虽然不算纯粹的弱肉强食,但是力量依然是必须的。”
“我不会再去接触最讨厌的魔术了。”
“随你便吧,只要你别后悔就可以了。”
牧尘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和他一起说话很容易冷场,因为没说几句就没有共同话题了。
这里面最大的原因,也有着他对于大多数人喜欢的东西不感兴趣,仅仅醉心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有关。
陷入沉寂之中的葛伦忽然回想起那个自从自己上任以来不停纠缠着自己的银发少女,名字叫什么来着……记得是叫希丝……记不太得了。
算了,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真是的,那个白毛女,居然狠命打上来……真是的,从第一天起就是个狂妄的家伙呐……”
“那只是你自己太颓废结果被认真的她找茬了才对吧!”
“你果然一直在边上看着吧,你这个偷窥狂。”
“呵呵,偷窥狂可没我的本事,这学院的结界对我根本没用。”牧尘看着蔚蓝的天空,露出了笑容。
“……魔法哪里伟大了啊,她是蠢蛋么。”
“这不过只是象牙塔中学习的学院派花瓶的想法,很正常不是,相比起来想你这样的人才是异类吧!”
“说的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葛伦自嘲的笑了起来,看着前方的双眼毫无焦点,看来是完全走神不知道走到那个次元去了。
虽然只观察了她十天,但只有一点葛伦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这个银发少女的确是认真看待魔法、为了钻研魔法而每天都在毫不犹豫地切磋琢磨着。
她是一个对魔法的黑暗面和危险性视而不见,只憧憬于魔法那华丽的一面,光顾着追求什么“世界真理”那种听起来很好听的玩意儿的……孩子罢了。
不过,如果把那个少女说成是不成熟的孩子的话,那么对她紧咬不放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我也是个臭小鬼呢。”
说不定自己是对那个银发少女感到了羡慕。
羡慕那个能毫无怀疑地相信魔法是美妙的东西、能为了钻研透彻而献上自己全部热情的少女——因为自己对于任何事物都毫无热情。
“你才知道呐,小鬼,不过区区十九岁而已,稍微经历得多点了就以为自己长大了吗?”牧尘的话丝毫没有看气氛,简单粗暴的说出了足以让不少人厌恶他的话。
“你以为谁都和你与瑟莉卡一样都能够不老不死啊,我这个年龄就叫大人了。”
“啊,是嘛!也对呢,接下来我稍微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了,如果想听的话就听着,不想听的话就别听好了。”
010 正义的魔法使与正义的伙伴
曾经,在某个世界有这么一个男人。
比谁都富于理想,也因此比谁都绝望的男人的故事。
那个男人的梦想很天真。
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一直在心底这样祈盼着。
所有的少年都曾经怀抱过这样的理想吧,但是在认识到人生的残酷之后开始失望而抛弃了幼稚的理想。
不管什么样的幸福都要以一定的牺牲为代价,像这样的常识,无论哪个孩子都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渐渐明白。
但是那个男人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愚蠢吧,也许他哪儿坏掉了吧,又或许他是那种可以被称之为圣人,背负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天命的人吧。
领悟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会被放在牺牲和救赎两个天平上进行称量,明白了绝不能让任何一边的托盘空着,从那天起他就坚定了要做天平称量人的志向。
如果想能够更多的,更确实地减少这个世界上的悲叹声,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为了拯救哪怕只多了一个人这边的托盘,必须打翻哪怕只少了一个人的另一边托盘。
这是一种为了让多数人活下去,必须把少数人斩尽杀绝的行为。
因此,他越为了救人,就越变得擅长杀人之术。
那个男人的手上沾满了一层又一层鲜血,但是他从来不后退。
不管手段是否正确,不管目的是否正确,只是为了让天平更加公正无缪,这是加诸于自己的唯一课题。
生命不分贵贱,不分老幼,都只是一个定量单位。
这个男人毫无差别地救人,同时也毫无差别地杀人。
等他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