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神化念法》。”

这突兀的话语中断了两人驱使法力攻击的举动，脸上有些惊疑不定的，“杜如风”正想说什么时，“杜天”的视线却凝固在林修身边的刻晴身上，与之同时，原本看向林修的“杜如风”视线也一下子钉死在荧身上。

“这是……《五蕴法》？”

“没错，就是《五蕴法》！”

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短短几秒钟不到，两人脸上的表情，言语间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哈哈哈，河归宗的弟子居然去修炼《五蕴法》，这真真是——”

没有理会两人那嘲讽意味浓郁的话语，林修默念着《五蕴法》的称呼，想起曾经在五神峰上所见的一幕幕，又看到了面前“死而复生”的两人，以及在他们周围，这片温度尚未散尽的废墟。

按在剑柄的左手，缓慢的将其握紧。

“《五念化神法》？这小子不会是把那些残缺法门当宝贝学了吧？”

“这算得上是这三十年来见过最有趣的事情了，不知道把这小子抓回去那些人会是什么表情。”

“那就抓回去啊，说不定哄得师傅他老人家开心能白拿上几千血食。”

言语之间仿佛林修早已经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而现实也确实如此。

一个练气六层的修士，哪怕带着两个有练气七层实力的傀儡充其量也就是跟一个初入练气八层的修士拼上一拼，而此刻面对的却是两位练气九层圆满，而且他们还不是没有底蕴的家族修士，而是就连河归宗内门弟子都需要借助阵法侧能够一对一击败的邪修。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林修都必死无疑。

——假使，他真的就只有“练气六层”。

“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新国的五神峰你们知道吗？”

“等把你抓回去，别说一个问题一百个都没问题。”

“……算了。”

对着身体开始虚化的两人，林修握住剑柄的左手轻轻一拔：“我就当你们知道。”

剑出一尺。

暗金色的剑刃仅仅离鞘一尺，“杜如天”眼前的视界似乎被冻结凝固。

诧异之间试图挣脱却发现动弹不得，从一旁同样寸步不得前进的“杜天”眼中，他看到了原因所在。

那是灵气。

不同于白天时“小天河剑”那种混合灵力与灵气所形成的虚影，而是压缩到了极点，以至于直接干涉到物质层面的实质化灵气，从那不过一尺的剑刃中迸发，把空气层层叠叠的挤压成“固态”，将他们宛若琥珀般冻结在内。

剑出两尺。

固化的灵气中，代表着“火”的那一部分开始消融，连同剑下的那片土地一起。宛若海啸般汹涌澎湃的灵力将阻拦在前的土地，墙壁，残骸……一切万物消融化解，化为炽红的熔流。

剑出三尺。

也仅存三尺，残存的六寸已然被实质化灵气所融毁，带着刺眼的金与耀眼的红，在这片漆黑的大地恣意挥洒。

……

“锵——”

断了一截的长剑插入鞘内，其所残留的高温兀自炙烤着周围的空气，使得眼前的景物一阵阵扭曲。

正想迈出一步的林修脚下一个踉跄，身旁的刻晴恰到好处的伸手扶住，忍着一阵阵空虚与困倦，林修喘息道：“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拿走……离开这……保护……隐藏……等……我……”

话音方落，无力垂落的手臂就被另一边的荧扶住，带着不省人事的修士，少女依照最后的指令离开现场。

背后名为杜家的废墟中，一道熔融的剑痕从天子阁出发，贯通三十来丈长的废墟后，像是刻印般印在东屏山腰，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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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虚无中沉沦，光怪陆离的景象不断飞驰后退，一会是头顶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高楼大厦，一会是御剑飞天脚下的壮丽山河，可行走在这其中林修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直到一个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

猛然起身，下一秒又因为身体传来的虚弱被迫重新躺平，而且也不知道身子底下是放了什么东西咯得后背生疼。

轻轻吸了口凉气，林修茫然的环视四周，可入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让他挪不开视线。

好大……啊不对，好白……等等，也不对！

“刻晴，你在干什么？！”

在林修有气无力的“呵斥”中挡在上方的影子挪开，暴露出来的赫然是刻晴那“冷漠.jpg”的面孔，不过更令人在意的是她手上的瓷杯，没记错好像是自己从钱老那里顺过来的茶杯，此刻杯子里装着浑浊的液体，还散发着一股水果特有的芬芳香甜气味。

舔了舔嘴唇里残留的果液，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林修无力的摆手道：“可以了，后面我自己来吧。”

话说刚才自己是不是有些应激了？

毕竟她们又不是什么别人而是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甚至就连灵魂——如果那能算灵魂的话，也是从自己身上分离形成的，某种意义上那应该算是自己在喂自己？

摇摇头甩开略有些纠结的念头，林修四处环顾。

眼下所处的是一处山洞，除了前方微微的光亮外其它方向都有些晦暗，一样看过去还有些重影残留。

敲了敲兀自有些昏沉的脑袋，残缺的记忆片段也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从御剑飞行横穿两国之地到杜家鳞次栉比的连绵屋楼，从狂暴血腥的厮杀到尘埃落定的死寂，最后定格在黑夜中那道恣意挥洒的金红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