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
在客房当中,众人皆是落座,但却没人言语,只是埋头喝茶,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待到一杯茶无,先前被左乐称作太傅的老者才放下茶盏,轻呼一口气,开口道:
“左乐。”
听到太傅叫自己,左乐也赶忙放下手中的杯盏,挺直了腰背听候着。
“事情的经过先前在路上我已经大致清楚了,此次事件,司岁台过于冒进,险些坏了大计。”
“司岁台本是从礼部分出的部门,但如今却想要越过礼部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在巨兽的处理上也时常有些激进,此次更是差点坏事,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太傅的声音并不大,中正低沉,字字分明,听到太傅的话,左乐也低下了头,他自知这次司岁台的行动失利是因为自己尚且不够成熟导致的,自然不会有所意见。
“全凭太傅发落,任何处罚我都接受。”
“好,待回京之后,自己领罚去吧。”
“....明白。”
安排好了左乐,太傅又转头看向梁洵,此次酒盏与巨兽的事件当中,梁洵虽是导火索,也布下了不少谋划,但却统统因为灰烬的到来而被搅乱,无功亦无过。
但这般人才太傅自然也想要招揽,便让梁洵准备好知府职位的交接,随他入京。
“麟少卿。”
“在。”
原本在一旁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也基本全程划水的惊蛰听见太傅叫了自己,身体一抖,赶忙打起精神来,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
“先前你从罗德岛回来之后提出的提案,当时虽说大炎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便将其搁置起来,但如今来看,倒是我们错怪了你。”
“此事我会告知大理寺的,自会有所补偿。”
惊蛰此时还有些迷迷瞪瞪,虽然她觉得好像还达不到这种地步,但还是低头受了太傅的好意。
将左乐,梁洵,惊蛰几人的事情安排妥当,众人的目光也终于聚集到了此次事件的最中心的人身上。
正坐在桌前,依旧品着茶的灰烬动作微微一滞,放下茶盏,发现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自己,也心中了然。
“各位,有事就直接问好了,若是能解答的,我自会告知各位。”
伸手将茶盏拨到一旁,灰烬双手在桌上轻搭着,神色随意。
梁洵等人相互看了几眼,不知该从何处问起,最后还是太傅先一步开口:
“阁下,左乐的事情,还请容我再为他聊表歉意,他尚且年轻,还是少年心性,有时候心口直快,莫要放在心上。”
“无妨,他已经付出了代价,我自然不会接着追究。”
灰烬摆摆手,表示此事已经翻篇,他也不是那种会翻旧账,记隔夜仇的人,因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阁下果然是好气量,也难怪能够驾驭那等伟力了。”
太傅抚了抚胡须,感叹道。
先前他来到攥江峰山脚的时候,便察觉到了那异常的存在,便施展了秘术才得以管中窥豹,也算是旁观了那场史诗般的激斗。
越是强大的人,便越能看清楚极限的所在,到了他这种境界,就已经距离那层天花板不远了。
可当看见头戴冠冕的灰烬将岁相按在身下暴揍的时候,纵然是见多识广,城府极深的太傅也依旧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那绝不是泰拉所能承载的伟力,他如此笃定。
“哦?你看见了?”灰烬稍稍侧了侧身子,微微转向太傅的方向。
“阁下说笑了,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若不是阁下的默许,我又怎能得以一窥究竟呢?”
“先前的加急密信当中我便已经知道阁下的消息了,但却不曾想那不过是冰山一角,当见到阁下之后,我才知晓这世界之大,此间之辽阔。”
不动声色的拍了一顿彩虹屁,太傅左拐右拐,终于是拐到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上来。
“只是...阁下这般的存在,又为何会来到尚蜀呢?”
即使如此,太傅依旧说的相当隐晦,旁敲侧击的想要问出灰烬来尚蜀的缘由,和他自身的态度。
“呵呵...我先前应当已经说过了,是陪朋友而来,并无其他任何意愿,如此猜忌的话,大可不必。”
“你的顾虑我自然也知晓,我是罗德岛的干员,自然代表着罗德岛的意志,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稍稍敲打了一下,灰烬也是直接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他还是罗德岛的干员,自然会跟着罗德岛的行动方针走,而罗德岛又恰好是无国界所属的中立组织,不偏向与任何一个国家或政体,倒也算是给太傅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有阁下这句话,那我便安心了。”
知道灰烬并没有参与进泰拉政治浑水的意图之后,太傅也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先前灰烬所展现出来的战力实在太过恐怖,他几乎就是类似于核弹一样的存在,若是看谁不爽,完全可以直接推平了对方,而且还安全高效无污染。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被拉拢到己方,能够保持中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了,我还有事情想要与年商议一番。”
看着坐在灰烬两旁有些百无聊赖的年夕令三人,太傅挑了挑眉毛,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来。
“唔?啥子事?”
“准确来说,是朝廷想要跟你做一笔交易,希望你能在塞北天机阁外设立楼城机关,换回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