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魔王之力在你的身上，从一个死板的程序，进化为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魔王之力的本源拥有自我意识，这一点爱丽丝倒是早就知道了——之前魔王之力从露娜的身上剥离出来的时候，那团黑色的玩意儿明显表现出一种犹豫的感觉，仿佛在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将露娜作为宿主。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魔王之力的本源居然是在柯莱特的身上诞生意志的？

“在我身上进化？这有点高看我了。”

柯莱特冷笑两声，摇了摇头，“那家伙可不是在我身上进化出智慧……具体的内容我暂时不想告诉你，不过你可以问一问你身边的女仆，这家伙也曾经是魔王之力的宿主吧？她应该能给你一些有用的线索。”

爱丽丝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露娜，露娜没有说话，但是也是对着爱丽丝点了点头——很显然，柯莱特说的是真的，露娜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一些可以提供给爱丽丝的情报。

“更多的细节，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相信你……如果我同意让你帮我实现我的愿望的话，那么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魔王之力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柯莱特深深地看了爱丽丝一眼，“看你的样子，估计这个世界的神明也还不知道魔王之力到底有什么目的吧……建议你回头给那个神明好好说一声，魔王之力可不仅仅是想要破坏规则而已，让她长点心吧，哼。”

最后的语气，也能感觉得到柯莱特对神明没什么好感——也对，白毛萝莉在完善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后，就不插手这个世界的事情了，所以柯莱特对人类产生怨恨的同时，应该也会对不作为的神明表示愤怒吧。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上了贼船了

柯莱特和爱丽丝说完话之后，就消失了——随着柯莱特放弃了对芙拉米的身体控制权，芙拉米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瘫在椅子上面，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为了确认一下现在芙拉米身体里的灵魂是谁，爱丽丝还试着用右手去试探了一下芙拉米的情报，得到的结果倒也不出意外。

【武器：身负重伤的勇者/魔王/神圣血统巨龙（混血）-芙拉米】

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交还给了芙拉米本人，柯莱特应该是缩回到她右耳上的银色耳环里面去考虑和爱丽丝的约定了——如果他同意了由爱丽丝帮助他实现他的执念，那么他就会把他所知道的关于魔王之力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对于柯莱特这位魔王，爱丽丝还是比较信任的，他和其他魔王不同，并没有因为对人类的恨意而失去理智，在人类之中风评也还不错，所以约定的东西应该不会反水。

毕竟柯莱特应该也并不想灭世吧，他能得到魔族们的信任，将整个魔族拧成一股力量，说明他最起码对魔族还是有感情的，魔王之力摧毁这个世界的规则，柯莱特八成也不会愿意看到，他要思考的，仅仅是是否要相信爱丽丝有那份能力。

柯莱特自己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能够开发出涉及到规则的禁咒，甚至可能还有更多类似的禁咒没有流传下来——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对魔王之力的本源无能为力，所以对爱丽丝这么个小姑娘的能力有所质疑倒也正常。

不过爱丽丝相信，最后柯莱特应该还是会答应的——毕竟现在柯莱特似乎除了自己以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了，作为灵魂的他，能交流的对象并不多，除了爱丽丝一行人以外，大概也就芙拉米了。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性——柯莱特还是想要靠芙拉米来实现他的执念，毕竟他愿意将自己的力量交付给芙拉米，就意味着他还是很看好芙拉米的，说不定最后他犹豫了几天，依然不愿意相信爱丽丝，而是让芙拉米帮她实现愿望。

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的话，那爱丽丝就只能把芙拉米关起来了——虽然有点不讲武德，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柯莱特死心，意识到芙拉米已经没办法帮她实现执念了，乖乖地把关于魔王之力的情报给吐出来。

只不过如果这样做的话，她和柯莱特的关系就彻底闹崩了，爱丽丝还是希望柯莱特好自为之，不要耍这样的聪明……小聪明啊。

“还真是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情报啊。”

小死在一旁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她刚才在一边听完了爱丽丝和柯莱特交流的全程，也总算是明白了爱丽丝到底肩负着一个怎样的任务了，这可当真是一个大新闻啊。

虽然小死在很多任魔王的身边都待过，但是她一直被这些魔王当作无情的工具人使用，基本上没有了解过多少关于魔王之力的事情，没想到这次一下就吃到这么个大瓜，着实是让她有些吃惊。

这一下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爱丽丝除了魔王的身份以外，还有个勇者的身份——原来爱丽丝真的和神明有关系，她的最终目的，居然是彻底将魔王之力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小死虽然作为很多魔王的手下工作过，但是对那些魔王倒是没什么感情，现在认定了爱丽丝这个主人，即使爱丽丝的目标是彻底抹除掉魔王之力，她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觉得隐隐有点刺激的感觉。

作为活死人，小死已经是很久没有感觉到心跳的感觉了，今天听到这种事情，难得感觉有些激动，那早就停了不知道多久的心脏都有点复苏的痕迹似的。

魔王之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基本上是属于规则一样的存在，也就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魔王在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的——现在爱丽丝说要根绝掉魔王之力，不亚于有人在地球上说要抹除掉“1+1=2”这个概念一般。

也许会很难，但对爱丽丝来说，似乎并不是不能做到。

“奥菲利亚，现在柯莱特和洛亚都已经缩回去了，这具身体还给芙拉米了……既然你是她姐姐，那么接下来就由你来看着她吧？”

爱丽丝抬头看向了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的奥菲利亚，对着她说道——龙族一向对于血脉是十分看重的，所以虽然芙拉米是个混血种，但终究是奥菲利亚的妹妹，奥菲利亚应该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当然，从人类的外表上来看，奥菲利亚反倒是更像是妹妹就是了，不过谁让龙族的成长周期这么长呢，芙拉米作为混血种，成长周期显然是和人类差不多的。

“……啧，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复杂。”

奥菲利亚也是听完了爱丽丝和柯莱特的对话的，知道自己被扯进了不得了的事情之中——不过还好，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坏事，魔王之力要摧毁世界的规则的话，龙族显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让她看管一下自己的妹妹的话，倒是没关系，她当然是愿意做的，而且她也隐隐猜到了，芙拉米对龙族的态度如此糟糕，估计也有她老爸的因素在里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和芙拉米和解。

虽然芙拉米的身体里蕴藏着十分恐怖的力量，不过爱丽丝制造出来的树藤可以持续不断地吸收芙拉米身上的魔力，让芙拉米长期处于一种难以发力的状态之中，倒是不怕奥菲利亚镇不住她。

“那么接下来……”

看到奥菲利亚答应了，爱丽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露娜，露娜和爱丽丝对视一眼，也微微颔首——很显然，刚才爱丽丝和柯莱特的对话，让露娜想起了一些有用的情报，现在可以告诉爱丽丝了。

不过在这之前，爱丽丝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她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米奈特：

“米奈特，待会儿还得让你帮我占卜一个东西……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米奈特哪敢说一个不字。

第五百二十四章 旁观者清

“我刚被魔王之力附身的时候，其实感觉和柯莱特所感觉到的差不多……魔王之力似乎并没有什么自主意志，而更像是一段机械化的程式，按照指定的规律在运行着。”

将奥菲利亚和芙拉米留在了爱丽丝的房间中，露娜和爱丽丝等人来到了隔壁的露娜的房间，然后才继续说起了刚才的事情，“但是同样的，在魔王之力从我的身体里被剥离出去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魔王之力似乎已经有了自我意识，那个时候的它已经不再仅仅是一段程式而已了。”

“但是按照刚才柯莱特所说，魔王之力在从他身上离开时，就已经拥有自我意识了。”

小死在一旁听完露娜的话，若有所思，插嘴道，“柯莱特作为第三任魔王，他所活跃的时代距今已经有接近一万年了——也就是说，魔王之力应该在约一万年前就已经在柯莱特身上觉醒了自我意识才对啊。”

没错，这就是疑点所在——如果柯莱特没有对爱丽丝她们撒谎的话，那么魔王之力的本源，应该在一万年前就在柯莱特的身上觉醒了自我意识，从此之后就像是人类一样学会了思考和判断，不再如同程序一般死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