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根据露娜所说，魔王之力最初附在她身上的时候，却依然和一段程序一样死板，并没有出现自我意识的苗头，反而是在离开的时候，显示出了一种觉醒了自我意识一般的状态，简直和柯莱特的经历如出一辙。

露娜肯定是不会对爱丽丝说谎的，而柯莱特似乎也没有跟爱丽丝说谎的必要，也就是说，两个人说的话可能都是真的。

魔王之力觉醒了自我意识，并从柯莱特身上离开之后，这一万年左右的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再次附在露娜身上的时候，又失去了自我意识？并且在离开露娜身体的时候，又觉醒了自我意识？

这反复横跳实在是显得有点不合常理，爱丽丝还没听说过有人觉醒了自我意识之后还会退化的，这一万年来魔王之力还附身过别的魔王，爱丽丝就不相信魔王之力的智商在这些附身过程中被消耗光了，直到露娜这里才重新补充回来。

“你应该侍奉过不少任魔王吧？你有没有察觉到那些魔王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劲？”

露娜将目光投向了小死——小死作为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活死人，又和多位魔王有上下级关系，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内幕呢。

“我哪里能察觉得到啊，你也知道那些魔王都把我当作工具人，平时除了让我去执行任务以外基本上不会和我有太多交流，我平时连见到那些魔王的机会都不多。”

小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起了那帮没有人情味的魔王——她现在之所以对爱丽丝态度很好，也完全是被那些前任魔王们衬托出了爱丽丝的好，“更别提关于魔王之力这种私密的事情了，恐怕魔王身边最亲密的近臣都不知道吧？”

的确，魔王可和勇者不同，历代勇者为人都比较正直而且开朗，经常说一些关于勇者与神明的情报出来，让大家了解勇者的存在。

而魔王正好相反，他们处于曾经在人类中受到过的创伤，在对人类报以恨意的同时，也对周围的人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感，在这种情况下，魔王自然是不会将魔王之力这种最大的秘密分享给其他人的。

即使是魔王中最正常的柯莱特，也不会随便泄露这方面的情报，若不是看在爱丽丝作为勇者本身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身边还跟着个魔王的情况下，柯莱特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那就奇了怪了，这一万年期间，魔王之力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原本已经在柯莱特身上觉醒的自我意识又消失了？直到附身露娜之后才又觉醒了过来？”

爱丽丝挠了挠头，柯莱特明显是知道原因的，但是那家伙在打哑谜，在决定让爱丽丝帮他实现执念之前，是不准备说出来的，这让爱丽丝有点恼火，“柯莱特那家伙，在这种事情装谜语人，可恶啊。”

“话说……”

就在爱丽丝她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跟在爱丽丝她们身后的米奈特突然有些弱弱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十分微弱，可以听得出来她在面对这几位大佬的时候，说话十分小心翼翼，“其实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嗯？”

爱丽丝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带到这个房间里来的米奈特，她本来是准备让米奈特对某个东西进行占卜的，但没想到还没让她开始占卜，她反倒是对爱丽丝她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提出了猜想，“什么可能性？”

米奈特看了一眼爱丽丝，虽然表情还有点畏惧，但是显然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害怕了——大概是因为爱丽丝被柯莱特这个正统的第三任魔王称作“勇者”吧，这种近乎于官方认证的“勇者”名头，总算是让米奈特稍微放松了对爱丽丝的警惕：

“虽然我对魔王之力之类的不太熟悉，所以可能会说错……但是有没有可能，附在那个柯莱特身上的魔王之力，和附在露娜身上的魔王之力，其实不是同一个？”

“嘶……”

听到米奈特的猜测，爱丽丝似乎感觉一道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露娜和小死——果然，她们俩也瞪大了双眼，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

该说是旁观者清吗，大概是因为爱丽丝、露娜和小死都对魔王的存在十分熟悉，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把魔王之力当作一个整体在看待，而完全忽视了另一种可能性——魔王之力可能不止一个，或者说，魔王之力是可以分化出去的。

“的确，如果说附在柯莱特身上的魔王之力，和附在露娜身上的魔王之力，都根本不是同一份魔王之力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小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震撼，大概也是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性，“因为两份魔王之力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所以说它们附身在柯莱特和露娜的身上时，都如同崭新出厂的一般，没有任何自我意识存在。”

第五百二十五章 米奈特果然是此行最大收获

“如果说附在每一位魔王身上的魔王之力，其实都并不是原本的魔王之力本源的话，那么这些魔王之力会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又是谁将其送出来的呢？以及最重要的……将这些魔王之力送出来的家伙，有什么目的？”

露娜皱起眉头，她的确是没想过这种事情，之前寄宿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身体改造为暗属性魔力适应体质，并且让自己无师自通了各种暗属性禁咒的玩意儿，居然不是真正的魔王之力——或者说，不是原本的魔王之力。

“其实我已经有点想法了……”

爱丽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如果说寄宿于这些魔王身上的魔王之力，都并非是原本的魔王之力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些魔王之力，是从完整的魔王之力本源上面分离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分离出来的魔王之力，其强度必然会比原本的完整魔王之力要弱一筹。”

小死听到爱丽丝的话，也意识到了爱丽丝的想法，接过爱丽丝的话头说道，“而在整个魔王的历史之中，唯一一个实力比其他魔王都要强劲的……”

“初代魔王……”

露娜也已经明白了爱丽丝的意思，忍不住叹了口气——的确，如果魔王之力的本源掌握在初代魔王的手中的话，那么这些猜测倒是都可以圆起来。

之前很多人虽然都听说过初代魔王比其他魔王都更强的传闻，但是为何初代魔王会更强，却没有人能弄清楚——大部分人的想法是，可能魔王之力在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时候，魔王之力有所损耗。

爱丽丝最开始也猜测，是初代魔王提取了大量的魔王之力本源，制作了一些魔王之力道具，所以才会导致魔王之力在后面几代魔王的手里变弱了很多，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一回事。

后面的魔王们的实力，之所以比初代魔王弱了许多，根本就是因为他们得到的魔王之力并非是真正的完整的魔王之力，而是初代魔王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单独分离出去的一部分魔王之力本源。

这一部分魔王之力本源被分离出去之后，就和崭新的魔王之力一样，没有自我意识，后来在魔王的身体里慢慢有了思考的能力之后，再被初代魔王收回，融入到完整的魔王之力之中，然后再释放出一部分新的崭新的魔王之力出去。

“我记得柯莱特说过，魔王之力在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的时候，会带走他的大量精神……也就是说，真正的魔王之力本源之中，恐怕存储着历代魔王的精神力量，威力不可小觑。”

爱丽丝感觉有些头疼，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即使战斗经验不足，靠着内裤之类的帮助，也足以对付一位完整的魔王了——可现在看来，她的对手实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魔王之力从我身上剥离的时候，我倒是没感觉精神力有所衰退。”

作为精神系魔法师，露娜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魔王之力从我身上剥离时，不是正规方式吧——一般情况下，魔王之力都是在魔王死亡前才会离开，而我是因为对人类的复仇意志消退，导致魔王之力被迫离开。”

“这也算是好事了，否则被剥离走过多的精神力，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精神造成太大影响。”

听到露娜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爱丽丝也是松了口气，不过随后又抱怨了一声，“不过安度西娅那家伙也没跟我说过这种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初代魔王做的，那她做这些事情是想干什么？她可不是像其他魔王那样肉身死亡，灵魂可能还用各种方法强行活跃着……”

小死皱起眉头，似乎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初代魔王是被初代勇者直接用拉斐尔山脉，连肉身带灵魂一起封印了起来，而且这种封印会让她的灵魂和肉身失去思维与活动能力，她是不可能搞事的才对。”

“拉斐尔山脉？”

爱丽丝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拉斐尔山脉不就是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的那片格兰芬森林外的山脉吗？她也是之后翻阅历史书籍的时候，才知道拉斐尔山脉是初代勇者用来封印初代魔王的魔法产物。

可以想象得到初代勇者的力量也是十分恐怖了，爱丽丝用小熊内裤发动的技能“盖亚之力”也就制作一座山峰而已，初代勇者居然能制造出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其实力恐怕也是整个勇者之中最恐怖的一个了。

不过勇者的力量可不像魔王那样，有什么“初代勇者的力量更强，后面传承下来就弱了”的说法，初代勇者的能力理论上和后面的那些勇者差不多，能封印初代魔王绝对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