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海特的想法

“事情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啊……”

海特看着自己的办公桌面上铺满的文件，揉了揉太阳穴，即使他的办公室里依然残留着不菲的灵魂能量能帮助他恢复，但他依然感觉到了头疼——不是操劳过度而导致的头疼，而是因为调查到了很多不得了的情报，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而头疼。

就在一周多前，爱丽丝告诉了人类王国的国王们一些事情，大致内容就是关于初代魔王依然存活的消息，以及初代魔王的目的、初代魔王的分身、初代魔王在外界留下的影响之类的，并直言要初代魔王连同魔王之力一起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如果爱丽丝说的是真的，能让魔王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人界的国王们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现在早已不是几千年前那种蛮荒时代，文明的高速发展，早已让王国们不需要战争来稳固权力，所有人类国王都巴不得进入高速的和平发展期。

但即使是爱丽丝这位“勇者”所说的话，这件事情也绝对不是能够草率做出决定的，毕竟如果他们真的将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初代魔王身上，万一被现任魔王给偷家了怎么办？总不能顾此失彼吧，若是被现任魔王偷袭了，那一切可就都完蛋了。

对此，爱丽丝给出的答复是她有一个计划可以让人界不用担心彼此偷袭的问题，不过这个计划得等国王们都同意对付初代魔王之后再说——出于对爱丽丝的信任，国王们最后还是决定先调查一下爱丽丝所说的各种情报，以确定初代魔王的事。

而结果就如同海特桌上铺满的文件那般，爱丽丝所说的很多内容都是真的，比如说消失的蒂亚山周边的“污染”的确比魔界的其余地方要严重得多，比如对比了污染的边界，然后发现污染范围确实比历史中记载的，更向人界这边推进了许多。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地方调查出的证据，和爱丽丝所提供的情报都完美对上了，甚至连初代勇者的藏匿地，爱丽丝也没有隐瞒，的确能从那里检测出一些光属性魔力残留和十分古老的残留物，所以海特也不得不相信，初代魔王也许真的没有死。

被拉斐尔山脉封印了整整一万多年还没有死掉，甚至还在谋划着毁灭世界，这让海特也有些不寒而栗，觉得难以想象——要知道上一任魔王古兰特被战神之锁封印了不过两三百年，肉体就已经枯竭而死，可见初代魔王的力量究竟有多么顽强。

不过这份顽强只会让这个世界陷入混乱之中，海特可高兴不起来——他叹了口气，看来他们即使心中不希望，却也不得不接受事实了，初代魔王也许真的还在谋划着解除封印并毁灭世界，甚至魔族都是她创造出来的，将这个世界搅得一团糟。

“勇者大人现在在哪里？”

海特将桌上凌乱的资料整理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身旁的凯瑟琳，如果真的和初代魔王发生了冲突，那么作为禁卫军首领的她肯定也要去帮忙的，所以海特也让凯瑟莉一起来看了这些调查出的资料，而现在，海特决定告诉爱丽丝自己的看法了。

毫无疑问，海特是准备同意爱丽丝的提议了，按照爱丽丝所说，初代魔王在外界做过很长时间的准备，底牌肯定不止初代魔王本身一人，很可能有其他暗手，所以需要各个王国的配合，毕竟爱丽丝可没有分身术，只能对付初代魔王本体而已。

虽然海特还没和其他几个国王通气，但是海特相信那几个国王应该很清楚一个和平发展期的重要性，所以他相信那几个国王的选择肯定是和自己一样的，愿意配合爱丽丝将初代魔王，以及她身上的造就了目前十几任魔王的魔王之力彻底消灭。

“爱丽丝大人现在还在三月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地下室里，依然没有出来，到现在为止已经进去了差不多有四天时间了。”

凯瑟琳则是如此回答道——三月皇家魔法学院地下的魔法工房这件事情，爱丽丝也告诉了凯瑟琳和海特，而且四天前爱丽丝她们去地下工房时，特地嘱咐了凯瑟琳，接下来直到她离开地下工房之前，都不要打扰她，她在研究初代魔王的对策。

凯瑟琳自然是不知道爱丽丝这几天时间全都用在观看初代魔王的全部记忆上面了——没有精神系魔法的特殊解读法，全靠肉眼看影像的方式观看初代魔王的全部记忆，即使是爱丽丝等人的动态视力极强，将播放速度放得很快，也要很长时间。

“那看来也只能等勇者大人出来再说了……正好我趁这个时间跟其他几位国王联系一下，想必其他几位国王也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勇者大人所说的那些事了。”

海特摇了摇头，既然爱丽丝还在忙，那海特也不好去打扰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和其他几位国王通通气，看看其他几位国王的具体想法——虽然海特觉得其他几位国王应该不会傻到拒绝合作，但他们的想法具体到哪一步还是值得开个会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商量一下到底要如何权衡和魔界的关系，虽然爱丽丝说她有办法让魔界不对人界出手，但是国王们总不能将一切都压在爱丽丝身上，即使爱丽丝是勇者也一样，他们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如果爱丽丝所说的事情成功了，魔界不会对人界出手，那海特他们自然是不需要动用后手，皆大欢喜，但是如果魔界不讲武德，那人界也不能站着挨打——事实上海特心里也觉得，如果魔界和人界能因为初代魔王而终结仇恨，未必不是好事。

这个世界被战争折磨了太久了，近两百年因为魔网的诞生，文明进入高速发展期，海特真的不希望再来一场席卷全世界的内战将一切都毁掉了——若是能通过解决掉初代魔王，彻底终结掉魔界和人界长达上万年的战争，海特绝对是支持的。

第九百九十章 初代魔王的灵魂

“……初代魔王这家伙，心可真是狠啊。”

大约花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爱丽丝她们才将转换后的影像以高倍速播放的方式观看完毕——而且也不是全部观看完，而是筛选出了一部分初代魔王得到魔王之力之后的记忆来进行重点观看，饶是如此也足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算看完。

爱丽丝她们目前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即使是一个星期昼夜不停地看影像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不过高强度的精神集中，还是让爱丽丝等人的双眼都出现了血丝，甚至有了黑眼圈，而整体属性差一截的芙洛拉等人则是早就已经睡着了。

观看初代魔王的记忆，当然是为了找到初代魔王的弱点，而在这些记忆之中，也的确是找到了一些明显属于初代魔王的弱点，但问题就在于，初代魔王这家伙做了一件让爱丽丝她们都觉得心惊胆战的事情，以致于这些弱点现在都没办法用了。

“将自己心灵上的弱点给剥离出来……这家伙就不怕自己的灵魂崩溃么？”

蜜莉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初代魔王这家伙，是个连人性这部分灵魂都敢剥离出来的狠角色，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初代魔王之后的行为更是变本加厉了——她将自己所有的恐惧心理都作为残魂剥离了出来，然后抛弃掉了。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不管是哪个生物都必然会有害怕的东西，但是初代魔王这家伙将自己灵魂中的一切恐惧因素都剥离了，如此一来她几乎是面对什么都不会感到恐惧，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出最精确的计算，简直就像是一台高性能晶脑似的。

事实上从初代魔王的记忆来看，她最初的实力提升并没有爱丽丝等人想象中的快，在成为魔王之后，她虽然很快就通过将人类魔化成魔族的方式引发了恐慌，但是在初代魔王艾妮现身之后，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实力和艾妮只不过是持平罢了。

作为魔王的她本来在势力上就很难和庞大的人类持平，现在作为最高战力的她也只是和勇者艾妮持平，这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于是为了让自己在提升实力的过程中不会受到多余的情感干扰，她做出了剥离掉自己内心作为人类那部分的决定。

这个绝对对于初代魔王来说一开始也是十分困难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在纠结之中，还是对自己的灵魂下手了——剥离出了自己作为人类的那部分灵魂之后，曾经作为人类的贝阿特丽丝便消失了，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初代魔王罢了。

剥离了人性的初代魔王变得非常冷漠，原本面对儿时玩伴艾妮时的复杂心情也一并消失，之后再对自己的灵魂下手也是顺理成章，丝毫不带犹豫的，就这样一步步将自己改造成了一个无情的战斗机器，在各方面能力的提升速度都暴增了许多。

“一般人的灵魂敢这么折腾的话早就应该崩掉了，就算是魔王的灵魂也应该经不起这么折腾才对，更何况后面初代魔王为了制造分身，还将自己的灵魂进行过分离……难道是真正的魔王之力稳固住了她的灵魂吗？”

安度西娅也是紧紧皱着眉头，对初代魔王如此糟蹋自己灵魂却没有灵魂崩溃的事实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份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讲述初代魔王是如何稳固住自己的灵魂的，但是这份记忆又十分完整，所以初代魔王确实并没有用什么特殊方法。

关于露卡和罗特身体里的特殊能力，爱丽丝等人也从初代魔王的记忆中得到了情报，那是初代魔王借助魔王之力开发出的不稳定技术，后遗症也是相当严重，而且对灵魂的损伤非常严重，这显然也不是能让初代魔王的灵魂保持不崩溃的技术。

不如说如果初代魔王这家伙用了露卡和罗特身体里的特殊技术，那么她的灵魂应该会崩溃得更加严重且更加快速才对，但事实却是初代魔王的灵魂不仅在和初代勇者战斗时安然无恙，甚至于一万多年过去了，初代魔王的灵魂依然是完好无损。

“应该是和真正的魔王之力有关了，很可能真正的魔王之力已经和她的灵魂融为一体……甚至是魔王之力已经代替了她的灵魂。”

蜜莉雅沉思了一下，猜测道，“魔王之力本身就有一定的特殊性质，可以代替大部分特殊能量，所以代替初代魔王的灵魂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一般情况下这玩意儿肯定无法代替灵魂，但是若初代魔王的灵魂本来就已经不剩多少了的话……”

“现在想想，刚才在记忆里还看到了有人对初代魔王使用灵魂魔法，结果拖出来一团黑色物质对吧。”

克莉丝汀在一旁也是眉头紧蹙，说道，“好像是两天前看到的，当时我们还讨论了一下，觉得是初代魔王用暗属性魔力代替灵魂被抽取出去了，以此来免疫灵魂魔法的效果……现在想想，没准那根本不是暗属性魔力，而是真正的魔王之力。”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爱丽丝挠了挠头，说实话不分昼夜地看了一周的初代魔王记忆，这可比她穿越前学习的劲头要认真得多——不过即使是再认真，连续高强度地集中注意力也让她对前几天看过的东西略微有点模糊，至少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这样一来想从心灵上找到初代魔王的弱点不太可能了，就像我们不可能去吓唬一台晶脑一样……初代魔王现在的精神已经和晶脑没什么两样了，她已经完全顺应魔王之力的本能，成了一个精确的破坏机器了。”

在一旁的芙拉米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的目的现在就只剩下毁灭这个世界的规则，听起来似乎是只能用硬实力击败她了，但是实际上这种情况也并非全部都是坏事，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消灭初代魔王的灵魂，魔王之力也就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