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脏砚轻轻一挥手，一根牛皮皮带丢在了雁夜的面前。

愿意舍身踏入地狱的人！

间桐脏砚关上了门，药效最快在三十分钟后就会失效，这种仓促做出来的神经虫在植入过程中带来的巨大痛苦可不是谁都能忍受的，那怕是虚空里一些嗜杀好战的蛮暴恶魔都会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下彻底变成疯狂的野兽，已人类的意志力这次能够撑多久呢？

希望雁夜别让自己失望至少别死了就行，精神失常的话自己都能让他在恢复过来，反正这种程度的精神问题要比那些作死去直视星空邪神导致大脑被信息洪流爆要简单得多，但死了的话已现在的状况要让他复活过程就有些繁琐了，而且还要考虑世界线的变动。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玛奇里。”回到书房里重新坐下的间桐脏砚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那些虫子真的能够做到吗？

“做到什么？”

让雁夜直接跃升为典位甚至色位级的魔术师，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而不是虚名？

被囚禁的脏砚目睹了全过程后已经再也忍不住了，间桐家的虫魔术最大的特性就是让普通人也能具备魔术师的资质，但在过去这种虫魔术都是用来植入给间桐家那些有魔术师资质但总体来说还有所欠缺的成员，已刻印虫来弥补魔术回路上的不足以及与魔虫产生更佳的协调性，但是副作用也是很大的，大到甚至让人根本无法接受的程度，先不说在植入刻印虫过程中的痛苦，在植入后还需要啃食宿主的生命来产生魔力，对于那些具备一定魔术资质的人来说植入少量刻印虫对身体的负担还不算太大，减少一点寿命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是像雁夜这种魔术资质已经没落到几乎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的程度，这种全身植入刻印虫的后果就是让宿主顶多能够在活过半年就差不多是奇迹了。

神经虫真的能如同真正的魔术回路一样，可以直接从大源汲取魔力，让受术者没有任何身体上的负担？

闭上了眼的间桐脏砚微笑着道：“当然了，说到底魔术回路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那也只是存在于人类体内的器官而已，要说的话也就是一种低级的生物武器，从大源中汲取能量储存在进行二次编程后释放出去，根据不同的编程变换为火焰、冰霜、风、电浆之类的攻击方式，也可以作用于自身短时间内降低重力的影响已进行高速行进和大范围跳跃，除此之外作为沟通用的‘电波’操纵使魔形成能量屏障阻挡伤害，都只不过是对储存的能量也就是所谓的魔力进行的不同方式的运用。神经虫代替魔术回路只是一种最简单快捷的手段而已，要不是碍于你那个寒酸的魔术工坊里没有合适的工具，比神经虫好得多的方案我这里可多得是。”

说道这里间桐脏砚的语气带上了鄙夷的色彩：“你们这些魔术师历代就像是做家畜品种改良一样，不断的去寻找那些同样具备魔术回路的伴侣配种已求自己的后裔能够得到更多的回路，几千年来你们就不能用脑子想一想，难道就没人考虑到直接用人工手段移植的可能性吗？”

移植是可能的但那也是魔术刻印，跟神经一样精密的魔术回路现在还无法造出来。

“佐尔根家的虫魔术不就造出来了吗？虽然是不良次品但也是一种成功。”间桐脏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呵斥道：“继续深入研究创造出人工魔术回路，想想看当成功后，佐尔根家族会在魔术世界里占据何等重要的地位，那些渴望魔术回路，那些希望能在神秘道路上走的更远的魔术师会如同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献出一切财产来获得，佐尔根家又怎会变成今天这种落寞的状态。”

先不谈研究是否成功的问题，况且人工魔术回路这种移植的东西在怎么像也只是外来物，这种模拟回路根本不可能作用到后裔身上，谁会想要这种一次性的东西？

作为魔术师那怕现在被未知的恐惧拘禁，但谈及到自己的领域时脏砚还是忍不住的与对方争执了起来，家族的尊严~至少在这一点上脏砚不想忍气吞声。

间桐脏砚更是大笑了起来：“你认为造不出来？”

人类不是像你这样全知全能的，你掌握了无尽的知识，比我等所了解的更加先进和神秘的禁断知识，你自然可以轻易做到。

“错误！根据我的观察在另一条世界线上1970年神秘学开始出现在公众眼中后，只用了几年时间就可以开始进行基因调整直接诞生下具备魔术回路的婴儿，虽然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一场错误的仪式，让人类提前拿到了自己也搞不清楚原理的技术来粗糙的模仿。”说道这里绝顿了顿。

“而现在的历史已就算完全未接触过神秘学从零开始学习，已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只要不出现偏差，最多不过二十年的时间人类就可以掌握制造人工魔术回路的技术，名为魔术髓液的东西，虽然只能形成单一的魔术回路远不能与量子神经虫相比，但在该基础上进行改良，预估再五年后就能正式制造出可以对全身各处进行移植的人工魔术回路，而到那时魔术师的血统传承观念将会被全部打破，没有人会在意是否能让自己的魔术回路遗传给后裔，也不会在意所谓的家族历史，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创造出具备魔术师资质的人来。”

这怎么┉┉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类从使用石器的原始社会到青铜文明用了数十万年，但从青铜时代过度到工业文明却只用了三千年，而现在人类进入了信息时代才用了不到两百年的时间，伴随着超级计算机甚至是量子计算机的诞生，以前要数个月乃至数年才能完成的计算现在已经只要几秒钟就可以得出答案，现在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每天都等于曾经的几百年，而二十年后制造出人工魔术回路都是低估，如果现阶段的全人类能将精力集中到这方面的研究应该十年甚至七八年左右不到就能拿出成果来了。”

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在说这些话，脏砚或许会不屑一顾认为对方是精神错乱在胡言乱语，但此刻谈及这些事的是来自未知领域掌握了更加先进技术和知识的异类，对于这些预言脏砚实在是无法当做是异想天开的胡说八道。

第十四章 渴求者与超越者

在脏砚成为了被囚禁在自己体内的囚犯开始，绝就几乎不怎么和脏砚说话，只是一味的做着自己的事让脏砚成为一个旁观者。

像现在这样绝如同一个爱唠叨的学者和脏砚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讨起了关于人工魔术回路、魔术师未来发展、科技与魔术共存可能性、人类未来选择路线等烧脑子的话题大谈一番，这确实是让脏砚都有些无法想象的事。

在学术上的争论告一段落后，败下阵来的脏砚终于想起了一些要事。

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名为绝的异类？

“现阶段暂时是一位旅行者和探索者，同时也兼职学者工作，我也只是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些实验而已。”操纵着间桐脏砚身体的绝不慌不满的说道。

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吗？

“这就与你无关了，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脏砚也沉默了起来。

时间开始继续流逝，因为绝的出现这些时日里脏砚的世界观几乎每日都在被对方颠覆着，至于魔术上的一些学识更让苟延残喘了500年的魔术师苦涩的发现年轻时的自己居然会如此愚蠢，在固定的思维观和崇众心态下绕了这么多的弯路最终还得到了有着大量错误的答案。

如果连魔术回路都可以人工制造，那么您是不是┉┉

“你还是想要一个新身体对吗？”绝就像是看穿了脏砚心中所想一般说道：“这种由低级虫子构成的劣等身体，作为容器与灵魂的规格严重不匹配，人类的身体与灵魂就如同锁和钥匙一样每个人都是互相匹配的，更换身体对于一些魔术师来说很容易做到，但若是更换的身体与灵魂的匹配规格相差太大，时间长了除了会造成灵魂的磨损外身体本身也容易腐坏，500多年来你就一直用着这种不合格的身体结果就是变成现在这种半人半鬼的样子，灵魂开始支离破碎，感情流逝、经验流逝、记忆流逝甚至连人格也变得扭曲起来。”

但是还是有人成功进行了灵魂转生，甚至比老朽更久。

绝怪笑着讥讽道：“窃取星球意志具现者的少许力量转化为血族确实能让灵魂变得更加坚韧一点，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别人每转生一次可是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来挑选与自己灵魂契合度最高的身体来转生，你是怎么做的呢？随随便便就拿一个家族成员甚至是街边的路人甲的身体来充数，就像每开一年车就去保修一次与你这个开了十年车都不保修的相比，谁的灵魂能用的更久一些？”

┉┉┉┉

被绝呛了一顿的脏砚有些难堪起来。

“不过在怎么精心挑选契合度高的身体但至始至终也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对灵魂的磨损依然是存在的哪怕非常的轻微，加上每次都还搞事被星球意志收拾掉给灵魂造成巨大的负担，那个自作聪明的傻瓜在转生两次差不多以前积累下的隐患就会爆发出来了，到时候他就会知道玩弄那些自己还不能理解的力量的代价有多大了。”

但您可以做到是吗？制造出一个不会对灵魂造成磨损的完美身体。

“没有绝对的完美。”

但有相对的完美，您可以办到的对吗？

绝玩味的摆弄着桌子上的书籍道：“我说~玛奇里啊，你觉得现在作为一个阶下囚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是的！您没有直接杀死老朽，既然选择了囚禁老朽那说明老朽在您的眼中多少还有些利用的价值。

“然后呢？”绝的声音依然是不慌不忙的。

一切！

就如老夫所说的那样，无论你要准备做什么，是征服这个世界成为自己的所有物，还是为了抵达根源成为万能的存在，老朽可以全力辅佐您达成目的！佐尔根家曾经也有过辉煌的时代但现在随着家族的落幕已经失去了太多，来自未知领域的您掌握着我等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与智慧，佐尔根家的一切在您的眼中如同尘埃，但您还需要一位代言人，一位能够帮助您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协调一切的使者！

绝终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虽然人格和记忆都有了缺失但500多年的岁月也没算白活，基本判断力和推理能力还运转正常。那么玛奇里你想要什么呢~就是一具新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