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夜挣扎着拼命的要想喊出声来，但痛苦让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就连声带也仿佛被麻痹一般，任凭怎么张嘴也无法喊出一个字句。

挪动着双手，雁夜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不想被抛弃，不想被黑暗所吞噬，对火的渴望让雁夜无视了痛苦拼命匍匐着向前爬去，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催促自己赶快前进，否则自己唯一的希望与救赎的火焰就要被人篡夺，被人熄灭！

挣扎着的雁夜凭借的毅力忍耐着几乎要让理智崩溃的痛苦来到了那所剩无几的光的尽头，在那里有的只是一座小教堂，为新人婚礼而响起的钟声与宾客们的祝福声响彻着，刹那间既视感让雁夜感觉这一切都很熟悉，直到透过教堂的大门看到位于最深处沐浴在阳光下的新婚之人时，雁夜终于想起了一切。

那是葵结婚的那一天，同样收到了贺卡的自己最终选择的却是孤寂的站在远处遥望着举办婚礼的教堂，那个时候穿着婚纱的葵太美丽也太耀眼了，自己害怕被那耀眼而炽热的火焰给灼伤，害怕自己靠近后会不争气的流下泪水，害怕面对那个夺走所爱之人的时辰。

如果葵能幸福的话，放弃也未必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雁夜挣扎着想要爬过去阻止这一切，曾经自己选择了放弃将自身隐匿在了黑暗中，自己期盼的只是葵能够得到幸福，但是葵并没有得到，时辰并没有给葵带来幸福相反却是分开了她与她的女儿，让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脸庞上布满了深邃的阴霾和痛苦。

这次自己一定要阻止，这次绝对不能在犯错！

心中催促的声音给了雁夜最后一点力量爬上了台阶，然而就在准备支撑着站起来走进教堂发出反对之声时，四周那些看不清容貌的宾客们却一同动手抓住了自己。

干什么！？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我！！

咔~咔~咔~！

教堂的大门开始关上，在老神父的祝福下新郎开始为新娘带上戒指，雁夜眸子几乎布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一切拼命挣扎着，但是越来越多的宾客阻拦了自己的道路，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教堂的大门缓缓关上，断绝了自己一切的希望。

不！！！！

本来早已虚弱的间桐雁夜发出着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痛苦重新激活了雁夜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潜力，全身的肌肉快速的蠕动仿佛有异物在下面游走一般让人感觉骇人，被痛苦折磨的濒临溃散的意识也重新开始聚合，那原本已经失去了色彩的眸子又再度被名为愤怒和憎恨的感情所填满。

在剧烈的挣扎下拘束衣甚至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被禁锢着的间桐脏砚在见到这个不肖子孙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潜力时也不由的感叹自己或许是看走了眼，比起鹤野这个不成器的后裔，如果雁夜具备魔术师的资质并继承佐尔根家的魔术，凭这份疯狂的执念或许他也能够在魔术师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一些。

“就这点吗？你的愤怒就这么一点！？看来光是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看来还没办法让你完全脱胎换骨，那么在多失去一些呢。”看着挣扎的雁夜绝并不满意。

如果说人类的潜力能够让自己百分之百的超长发挥，那雁夜现在才超常发挥了百分之三十而已，现在还有很大一部分潜力没有被逼迫出来。

要逼出来就还需要一些更加让雁夜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好比方说原本应该被丢入了虫巢的小樱，因为自己改变了世界线的走向而导致雁夜松了口气心中的执念减弱了一点，既然如此那就全部给雁夜补上吧！

搅动着雁夜精神与记忆的影子触须将更多平行世界中最为让其不堪忍受的事情加载到了他的记忆里！

因为自己回来晚了，最终导致在虫巢里看见了被抛入其中的小樱，年幼的女孩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静静的躺在虫群中任凭恶心的虫子爬过她的肌肤┉┉

在虫魔术的改造下变得半人半鬼一般的自己，凄惨的死在了黄金从者那如同剑雨般密集的宝具轰炸下，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时辰那不屑一顾的眼神┉┉

又或者是战胜了时辰后的自己带着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生命力的身体坠入虫海里被慢慢吞噬，一旁所能见到的只有小樱那已经在脏砚的折磨下变得冰冷无情的眼神┉┉

绝调动着更多的情报，从其它的平行宇宙里检索出那些最让雁夜所无法接受的命运，那些最为痛苦和悲惨的结局！慢慢的将这些在过去和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引导进雁夜的意识里成为点燃他愤怒与憎恨之火的柴薪。

名为间桐雁夜的自己凄惨的末路！

亲手掐死了所爱之人的末路！

小樱在脏砚的调-教下人格扭曲成为了虚伪的圣杯容器，宛若魔女般完全被黑暗所吞噬的樱甚至在最后让自己的姐姐也永堕黑暗饱受无尽的折磨！

姐妹相残的末路！

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这就是自己放弃葵之后带给葵带给凛和樱的结局吗？如果当时自己不放弃葵的话，如果葵选择了自己的话，这样的未来是否会┉┉

恍惚间雁夜看到了最让自己绝望的一幕，选择迎娶了葵的自己最终发现脏砚还是违背承诺将怀有身孕的葵放置进了虫室，因为比起自己与葵的孩子在诞生后在接受间桐家的魔术改造，位于母体中尚在成长期的孩子更能够适应刻印虫的改造。

看着被锁链悬吊着双眼变得空虚起来的葵，雁夜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破了。

被禁锢的脏砚也不由的有些骇人的看见雁夜那长出来的一点一点头发开始变白起来，雁夜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那是被夺走了幼崽护犊心切的暴怒凶兽才会发出的声音。

“间桐┉间桐脏砚！！”

眼眸布满了血丝几乎完全赤红起来的雁夜如同怪物一般撕开了早已不堪重负的拘束衣，就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凶手一把扑到了脏砚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臂山青筋鼓起，骨骼都因为巨大的用力而卡卡作响，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间就折断了脏砚的颈椎。

然而雁夜如同着魔一般依然疯狂的掐着脏砚的脖子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很不错，这下你是合格了雁夜。”绝用着歪掉的脑袋看着雁夜发出着坏笑。

仅仅是一根手指在雁夜的脑袋山弹了一下，发狂的雁夜就如同炮弹一般倒飞了出去，狼狈不堪的已脸着地的方式滑行了数米才停下。

绝将脏砚断掉的脖子扭了回来，现在脏砚的身体完全是由虫子构成的虽然已经开始被重塑了，但原本人类最显而易见的一些弱点是不会让其继续留下来的，折断脖子这种程度的伤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而已。

第十六章 坚韧如铁的意志(上)

“老头子┉你！”

脑袋晕眩了好一会儿的雁夜终于从狂暴状态中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的间桐脏砚之前那些景象变得有些朦胧起来，雁夜能够清晰的意识到之前那些绝望的景象应该都是梦，但这种无比接近真实的梦却如同不可磨灭的记忆一样烙印在了脑海里。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并不是真实的，但是却让人无法忘却，这些记忆就像是抛入火焰之中的柴薪一样让愤怒之火永远无法熄灭！

真实~无比强烈的真实感，让人明明知道并不存在但却无法否定的真实！

因为这些并非虚假而确实是真实的！

只不过雁夜并不知道这些都是来自无数平行宇宙在命运的编织下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最真实的存在。

搬正了脑袋的绝看了看雁夜：“做的不错雁夜，能够在这种痛苦中支撑到现在还没有疯掉，确实应该称赞一下了。”

“唔唔唔┉呜呜┉”

雁夜如同一只被激怒的负伤野兽般发出着低沉的嘶吼声。

撕破了拘束衣外加突袭了脏砚，那点回光返照的力量在耗完后留给雁夜的只有虚弱，痛苦依在，但是与燃烧的怒火相比原本这足以让人恨不得一死了之来解脱的疼痛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像是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一样。

“神经虫啃食了你的神经将自己模拟形成魔术回路，如果光是从体内魔术回路的数量来衡量的话，至少是需要五代到六代传承的魔术师家族才能达到的水准。”绝用着脏砚的脸带着坏笑又仿佛是鼓励的说道：“感到荣幸吧雁夜，你在短短一周时间里就实现了许多魔术师家族至少需要四五百年的传承才能达到的奇迹，比起远坂家那看似华丽但受限极大的宝石魔术，间桐家的虫魔术才毋庸置疑的有着更大的发展潜力，就像现在这样让一个普通人脱胎换骨成为魔术师，日后若是与时辰遭遇你大可尽情鄙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