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皱眉犹豫的过程中,还没有完全落进海里的水雾中撞出来一道粉紫色的倩影,如同拨开窗帘的美人,只不过手法有点粗暴。
“好疼,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剧烈疼痛了……”
恩普雷斯呆呆地捂着自己被大克击中的左下颊——那里被刮出了一道血痕,稍稍浮肿,虽然很快就在生体材料的帮助下愈合了,但可以看出来,塞壬也是有血肉的——
“居然能让我回忆起痛觉来……克里姆林,你比那艘灰烬企业还要强大。”
恩普雷斯并没有因为被大克打脸而气急败坏,甚至在细细品味每一条神经线路带给自己的“新奇”感受。
“太棒了,你果然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双目中的神光变得充满了侵略性,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恩普雷斯盯着试图撤出这片区域的大克,身子猛地俯冲,反重力模组提供了额外的加速度,撞向大克的后背。
“该死——”
听闻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大克眉心突突地弹了两下,抓过自己身边的信浓的胳膊,在后者不解的目光中,把她甩出了五六十米的距离。
“轰!!!”
“咿!!!!”
塞壬凿下的冲击波把德意志猛地掀了起来,在震荡中,她不解于大克为什么选择优先保护信浓,而不是自己?
但落地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冲上去给指挥官挡刀才是,为什么会反过来寻求那个男人的保护呢?这也太跌份了!
如果克里姆林还有余裕回答她最开始的疑问的话,肯定会非常实在地告诉她——你的等级更高一些,就算挨上一下应该也不至于被重创,但信浓绝对是要没命了。
当德意志好不容易从晕眩中抬起头时,她看到了非常奇幻的一幕。
恩普雷斯正骑在大克的身上,双手跟大克的手死死扣在一起,互相角力着,两人身下的“陨石坑”还在不断的引擎轰鸣中……向外扩大。
“……这种力量,你真的是人类吗?”恩普雷斯舔着樱唇,仿佛这样钳制着大克让她忆起了某种隐藏在战舰本能中的征服欲——那是源自于人类赋予战舰对海洋征服的原始欲望,无关乎她的性情。
“咯吱——”
而大克甚至懒得对她的提问做出回答——
如果不是瞬间收缩,爆发性反击的话,随便开口漏气是会减少肌肉绷紧时的硬度的,因此大克死死地咬着牙,腮帮子都因为过度用力而鼓了起来,在无氧条件下,闭气的同时逐渐撑起自己上身,将跪趴在小腹上的仲裁者向上顶去。
“唔!!”
恩普雷斯震惊地看着这个各方面都非常倔强的男人,她居然难以压制住克里姆林,两臂的化学能输出端都在报警,视野中出现红色的过载警告标文。
“轰!!”
被大克硬生生地抬起身子,她还没来得及计算自己到底是以什么姿态脱离地面的,便被大克猛地一个向左滚转,斜斜地捞起来贯在了地上。
那双修长紧实的美腿嵌进了深坑底部,然而还没来得及用双脚抓牢插出来的土坑,她整个人又被克里姆林捞起来,越过肩头,投掷向立交桥的方向。
松开了指节的恩普雷斯就这么带着烈烈的风声砸进了桥柱里,将其中的钢筋都坐断了好几条,而后贯出,又撞进了后方的居民楼里。
“呼……”
饶是大克,在用出这么暴力的投掷招式以后,也单手扶着膝盖大喘了两口气。
或许他也不需要那点儿氧气来维持人体做功了,但这是一种为人的习惯,改不了。
风箱般粗鲁的呼吸之后,他直起身子,看向那坍塌的半截立交桥跟居民楼中间的大洞,心想这娘们的吨位看似比他轻,但实际上肉体内藏的玄机跟舰娘完全不同——他有种预感,如果对方展开全部的武装,他很可能就甩不动恩普雷斯了。
“德意志,你没事吧?”大克伸手将小公主从坑的边沿拉起,又确认了一下信浓的状态——后者才刚刚起身,向大克递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我没关系——那个杂种呢?死了吗?”德意志晃了晃头,调整过来以后,立刻举起她的霰蛋枪,瞄着空洞的方位。
“怎么可能,估计那一下连让她晕几秒都悬。”
大克按下德意志的胳膊,拉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信浓的身边:“距离援军还有5公里,再坚持一下!”
“诶——嗯!”
即使不明白为什么大克打赢了对方两次,还是这么火急火燎地想要转进,德意志还是脸颊微红地任由大克拎着自己——
“她们有两艘,另一艘应该是隐匿在防潮堤附近等待接应,我们不能冒险。”
在通讯中告知了德意志理由以后,大克分开心神想要确认恩普雷斯的动向,这一偏头不要紧,只见一张略带戏谑的俏脸猛地在他的视野内放大——随后就是天旋地转。
“轰——”
“……”
德意志被突如其来的狂风给刮得一个趔趄,等她爬起来的时候,擦发现大克抓着自己的胳膊已经不见了,在她的左手边,一圈气爆正顶着那个男人向海面飞去,直到动能逐渐消耗,他们才如同打水漂的石子般,在水面上来回弹跳了七周,最后落进水里,撞起一道扇面。
“指挥官?!!!”
信浓终于慌了起来。
她狐尾向前一摆,从狐火中展出一条迷你的飞行甲板,多架紫电划跃而出,朝着海面掠过去。
“嘭!”又是一道水柱,比鱼雷爆炸时的声势稍微小一点,但可以看到浅湾及斜面上的水泥结构开始向两侧龟裂,最终,这片堪称风景优美的人造观海台轰然坍塌,而后在空中扭打成一团的大克和恩普雷斯又重新跌回了陆地上。
只见他们在翻滚之间,大克以手肘疯狂叩击着恩普雷斯的面门,后者也在不停地用膝盖顶着大克的肚子,双方的每一下攻击,都让对方朝着相反的方向骤然下降或升高,就好像两枚加力不均匀的火箭在天上撞在了一起,谁也不服谁。
“噗——”
终于,大克在挨了恩普雷斯第三下膝撞的时候,猛地一口血痰喷出来,同时脑袋也顶在恩普雷斯的额头上,让她的视野一黑——
尽管只是受伤不可抗力的举动,克里姆林还是利用好了这个机会,他双手抻住对方的肩头,在两人滚转着即将落地的瞬间,抬起穿着军靴的脚板,以极为不讲究的前蹬姿势,把恩普雷斯一脚踩进了水泥地中。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