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裂隙中喷涌而出的烟尘就好像火山爆发般狂躁,这无休止的空中角力才画上了休止符。
海陆空都遭了殃,他们就差没有打出大气层了。
“……咳咳!!”
恩普雷斯自烟尘中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见大克学着她之前那一点都不雅观的压骑姿态,以膝盖贯在她的肚子上,把她猛地又往地下怼了几米以后,抡起跟她脸盘差不多大的拳头,一圈一圈地砸下去——
咣咣咣的爆鸣不绝于耳,令只能围观的德意志胆战心惊。
被头两拳打的有点懵,使出全力的大克指关节上都蹭出了血痕,隐隐能够看到骨节——因为恩普雷斯的护盾抵挡了大部分伤害,就算是手都快要被自己给艹烂了,大克还是一拳一拳如打桩似地凿着,直到恩普雷斯脑袋一偏,终于失去了动静。
“……”
他拳头隐隐哆嗦着,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待最后一拳抡下,大克朝旁边啐了一口,似乎宣告了这场斗殴的胜利。
但从表面上看,恩普雷斯根本没受什么重伤,反观大克,灰头土脸的,有几分海上突围时的惨烈意味。
“……”
他缓缓站起身,稍稍裸露在皮肤外的骨节上,血肉开始愈合,确认过损伤后,他拍了拍肩上的泥茬子,将千疮百孔的变色龙系统解除,露出内里的海魂衫来。
连这衣服都被刮出了不少长痕,给他心疼坏了。
“还有一个同伙……该死,我不可能再支撑一场战斗了……”
他鼻头还在往外渗血,准备起身离开——
不是不想对恩普雷斯补刀,跟恩普雷斯对他的积极态度也无关——
单纯是他无法破防。
以火力自傲的克里姆林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些不足了,难以应对这个艹蛋世界展现出来的恶意。
“……你难道不疼吗?”
他刚挪开屁股,耷拉着的右臂就被突然睁开眼的恩普雷斯给捉住了。
仲裁者的眼中粉光流连着,似乎在心疼克里姆林对自己躯体的摧残。
“连紧急重启装置都被你触发了……凭借缺少认知防护的肉体来攻击我,还把我打得停机了,是什么在支撑着你如此狂野地战斗——”
“……”
大克瞪大眼,猛地一屈膝,双腿弹起后,甩开了对方捉着自己的纤手。
“……咔。”
却见恩普雷斯没有在意脱离的大克,以一个不太自然的起身动作,直挺挺地浮起来,将手搁在自己脖子上,咯啦一下正骨,把被大克打脱的脖颈结构给掰了回去。
说实话,这种场景有点过于惊悚跟恶心了。
奈何对方的容颜有加分,所以大克的眉头只是跳了跳,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
“……打的很尽兴,但你应该知道,想要凭你一个人战胜仲裁者是不可能的,就算以你的舰体来进行对比,我们的动力源都有着数百倍的输出差距,而这数百倍的能量可以转化成护盾,所以无论是你的拳头还是化学能武器都对我们造成不了致命伤。”
恩普雷斯破有余裕地托起了下巴,欣赏着男人战斗之后有些残破的姿态。
“想要战胜我们,你必须得跨越这份科技带来的代差才行,克里姆林阁下。”
“嘭!!”
就在她准备踱步向前,继续给男人施压的时候,她的后脑勺猛地绽起大片的火星。
是德意志那柄霰蛋枪喷出的龙息弹。
头发并没有被点燃,但舰娘特殊武装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将她打的头一偏,又给大克制造了可乘之机。
“噔!!!”
拳头废了还有腿,男人上前使出一记斯拉夫侧蹬,正踹在恩普雷斯的胸口上,在她的身前踢出了一圈气爆。
刚刚说出各种场面话的恩普雷斯再次倒飞向立交桥。
“啧——我可没有第二个紧急重启方案了——赫米忒——你要不要也玩一玩?”
已经化身桥梁杀手的“皇后”从桥梁的承重柱中间艰难地拔出身子来,神色间有些许难堪。
“不用了,看你被暴揍一顿对我来说早就超出了找乐子的预期需求。”赫米忒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同僚。
“你这不是比我还要恶劣多了么?”
恩普雷斯叹息了一声,将额头上流下的电解液抹掉,看向远遁的克里姆林:“看起来我被讨厌了……我还以为他会喜欢主动一点的女人。”
“我觉得你对‘主动’这个词的认识跟我想的有些……出入。”
赫米忒微妙地吐槽了一句,目光又移回海上:“看起来她们的援军到了——”
西岸附近绽放的紫色十字架——是一艘精英轻巡留在世上最后的烟火。
“Z-23通过光学迷彩摸进了我们的侧翼,已经威胁到战列线了,回去的路也被堵死,这样下去我们带来的姐妹可能要全捐掉。”
“从吴港来的援军吗?等等,他的本体也过来了。”
恩普雷斯按着自己的耳朵,眼中有大片数据流闪烁着。
她不尽兴地又看向拖着两个舰娘逃遁的克里姆林,后者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中——最终只能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下次我一定会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只不过要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