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法充分发挥了她阴阳怪气的威力,骂得那些很少听过舰娘粗鄙之语的阁员们脸上忽白忽红。
“当我们在海外作战的时候,你们在后勤上拖后腿,把军资挪用享乐,当我们归国时,你们想要慷他人之慨,利诱我们去杀死真正支持我们的人一”
贝法的语调越来越有节奏感,听上去就好像在念诗
“每当为弹药、燃料的紧缺而苦恼地收缩航线,因无法再展现日不落荣光而悲恸的时候,我便会想到——原皇家舰队的补给,来自民众的劳动,纯粹点说,你们只是承接劳动果实到我们手中的一个环节而已,既然你们要盘剥如此之多,为何我不越过你们,直接去和真正资助我们的人抱紧——”
“你这是军国主义思想!!”
下面仍有拎不清或者绝望的家伙在狂吼。
“或许吧,但同样借用军人的力量作威作福,又没深想过兵员最初是从哪里来的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是军国主义者。”
贝法冷冷地将目光定在那个恼羞成怒的家伙身上:“这位公民先生已经脱离群众太久了,高尔夫同志,送他去跟群众重新接触一下吧。”
“你要把我交给那些暴民吗??”
“请允许我更正一下,对苏*维*埃政府深思熟虑且利益远大的政策提出过多次异议的坎布里先生,你才是暴民。"
贝法居然轻笑了一声,但那不屑的样子,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和她以往的风格天差地别,表情几乎有谢菲尔德的三分神韵了。
“南城的炼矿厂有不少受尽您照顾的同志,希望能亲自向您道谢。”
“下面插播一则新闻一不列颠联盟北爱尔兰地区贝尔法斯特及里斯本爆发革命,不满英国政府'只修其形不修其神'的共运组织’马夫蒂’,今日上午10时对该区唯一的警局和宪兵驻地发起冲击,并实质上夺取北爱尔兰地区政权,英国政府已经封锁爱尔兰北海峡,暂停人员、商业流动,伦敦方面表示……”
可畏正捏着蛋糕的纤手一哆嗦,啪地将涂满奶油的蛋坯落入了自己的机库夹缝中。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联新闻联播中放送的实时录像一天知道在阁员们的手机信号都被限制了的情况下,这些画面是怎么从现场传回来的。
“英国政府坚称其为分裂势力所为,正在积极寻求国际援助——伊丽莎白代表不列颠舰队发表声明,已跟马夫蒂政府处于战争状态。”
“咕呜呜——为——为什么和爱尔兰开战了啊陛下!!!"
可畏嘴里吃进去的还没有细嚼下去,噎得难受,机库又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待大克进门时,手还不知道往那里放,情急之下伸进沟里开始乱掏。
“那是贝法的部队……指挥官!!您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吧!!”
“别紧张,这只是暂时的。”
大克瞥了一眼可畏手慢脚乱之间甚至想要把束胸给松下来的动作,从桌上捞了一张纸巾轻飘飘地丢给她:“之所以要进行开战声明,首先要把伦敦的派系摘出去,给伦敦的权贵们展现一种……这是贝法和她所拉拢的舰娘的个人行为,而不是皇家整体意志的表象,让伊丽莎白保有极高的主动权。”
大克不顾可畏那气急败坏的眼神,就坐在了她的正对面:“此外我希望伊丽莎白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列乌托夫的英国灵能学员学成回国,并自发加入马夫蒂政府,那就更棒了。”
“……指挥官!!”
如果说平时可畏生气会变成鼓囊囊的,只是自卫的河豚的话,这次她的恼怒程度已经达到了会把机库甩在大克脸上给他一耳光的水平了。
“这是你的陛下所希望的,否则怎么可能真的实行呢?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好好想想。”
大克无奈地按住了暴起的可畏的脑袋一她扑过来的时候,奶油飞溅起来,还甩了一点在大克的鼻头上。
然后壮汉干了一件当场把可畏风化的混蛋事儿——他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理念,把鼻子上的奶油团给抹下来,塞进嘴里一末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可畏整个人都跟锈住了一样,表情僵硬灰败了好久,颤颤巍巍地坐了回去,膝盖都发出年久失修的声响…
显然是被大克的动作给恶心的。
“我不是故意的,可畏同志。”
“别叫我同志一我受不起!!”
"……这个可是原则问题,你确定吗?”
眼看大克的眼神从些许愧疚往严肃转变,恐龙小姐当场瘪气,委屈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为什么丢下我回国之后就去干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是怕我添乱吗?明明我也有写申请书……”
“……你们的工作重心不同,可畏同志,贝法的工作是回去组织人手发起变革,配合胡德同志跟伊丽莎白同志把不列颠政权正常化,你的工作,就是留在我这儿,稳住我的同时积极引导苏*联支持马夫蒂——”
大克轻声安抚。
毕竟食堂里还是有其他舰娘的——旁边的阿布鲁齐看向自己那诡异的眼神让他有点遭不住了,只能赶紧给她按个活儿。
“但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她要和不列颠政府闹掰—甚至连风声都没听到!”
虽然装成一副不问世事的大小姐模样,可畏也有着自己的信息收集渠道,只是在大克身边待久了,她仿佛—下子就跟祖国脱节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那只能说明贝法同志不仅骗了敌人,对自己同志也做到了很好的保密工作,有谍战大才。”
大克吐槽一句,又接上一句:
“如果你实在心里堵得慌,就以海外共运同志的身份声援一下马夫蒂好了,我以你的名义寄去一批粮食
“我才不要这种奇怪的功劳,搞得我跟埃及艳后一样!”
但伊丽莎白把你送出来的时候就是把你当埃及艳后用的来着。
大克微妙的眼神再次戳伤了可畏,她最前一趴,杵在桌子上,蛋糕坯子也顺势从机库里抖落出去,跌在地上,可把大克给心疼得好歹的,甚至弯下腰准备捡。
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没有一枚蛋糕在指挥官心里重要以后,可畏的心态直接爆炸了。
黑色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大克的手上,让他发出一阵怪异的痛呼。
424肥恐龙冲撞!
虽说遭到了可畏的小小报复,大克还是默不吱声地收回了胳膊,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比起更加极端的情感爆发,这种日常中的小小发泄着实不算什么,造成的危害也更小,如果是念头更加驳杂的人类,大克想要劝住就不是被踩一脚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