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没有这么多安排的……纯粹是参会之后一堆舰娘和代表挤过来把大克的时间给分食了,才导致彼得在短短半小时内,给大克约到了一周开外。
“别听彼得的,那也太没效率了——实在不行我在船上摆一桌叫几个阵营来,一天多谈几家都成。”
大克单手叉腰,那动作像极了傲娇状态的希佩尔。
“其实我倒希望是不那么着急有效率的’私会’……”维内托开始碎碎念。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请指挥官去泡澡,在撒丁的时候就没有机会——真的只是想请您放松一下,不是为了谈些国与国的问题。”
“……”大克眉毛跳了跳——加贺也邀请他去混浴过,但他并没觉得那有什么好享受的,倒是他给那大尾巴团子好生打理,梳子都擂断了一根。
再者习惯了船上水压跟喷枪差不多的淋浴头的老海军,对奢华的大澡堂子没什么追求。
“我会考虑的,不过铁血境内多半没有你想要的那种场所。”他只能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方便到时候脱身。
“可以去撒丁的游轮上,七天会议结束后您会途经汉堡吧?我把船从库克斯港开到汉堡附近——”
维内托这是做过功课的,就怕大克果断拒绝。
“……七天之后?”
“嗯,七天之后!”
“好吧,彼得,把这个记在时间表上。”
都热情到这个份上了,大克再不答应,就会给撒丁—种逐渐被边缘化的不好错觉。
“一定要来哦?!”
维内托莫名地展现出一股自然而然娇憨的少女感,这让大克有点无法拒绝。
看起来她也不是那种功利心很重的女孩,更不会像天城一样想到把阵营领袖嫁到苏联去的操作……吧?
不过维内托打算把游轮开到内河的计划,让他意识到撒丁舰娘在占用社会资源时,仍跟群众有很强的隔阂感--
这算是在看似繁华的环境中、可以好好享受的时刻里给他提了个醒。
“有急事耽搁了?”
早就在“天空餐厅”落座的天城有些担忧地望着姗姗来迟的男人。
精通速攻策略的重樱姑娘是下会后,最先抢走大克的,另外贝法发来的排班表上赫然有天城的名字。
这位被大克亲手提拔的智将到底为此做了多少准备,大克心里没数,但没从天城身上感觉到寻常舰娘对他的狂热。
他难得地放松了片刻,一低头,才发现天城给他点了大半桌的生蛙。
这……
496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吃多了生蛙的大克感觉自己嘴里全是一股铁腥味儿—这玩意儿一定是法国沿岸产的高级货,因为在前往西班牙之前阿尔及利亚送过他们一兜篓,味道几乎差不多。
捕鱼和赶海都成了高危行业一比起在这个年代变得有些昂贵的生蛙,大克更喜欢吃猪肘子,尤其还是在铁血本土的情况下,至少后者绝对正宗,还是劳苦大众能吃得起的。
“不行。”
而在这顿吃的不是很开心的饭菜之外,天城的提议也遭到了大克的抵制:
“无论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联姻’都是一种排在最后面的手段,首先它很容易让人想到封建利益集团,其次它会导致我努力维护的最后一丝平衡,也被戳破
“但您是指挥官,又不是国家领袖。”
“虽然大家平时都在心照不宣地把苏联同志当成最高领袖,但你也看到了,今天会上我根本就没有机会隐去我的存在感。”
大克心想,要不是因为很多东西转交给苏联号陈述可能会出现偏差,让人误解,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充当会上的红人。
同样的话从不同人的嘴里蹦出来,意义就是不同的
。
而从所有与会者的殷切表现来看,如果自己表现出有婚娶意向的话,各国上层就会敲响警钟并拼命地往他这边塞人,并且跟谁走得近了都是一场灾难。
大克不信任政治天平的说法,但他能够理解,还没有完全转变思潮的国家上层是喜欢搞这种“强强联手”或者开枝散叶的操作的,具体可以参照一下哈布斯堡—如果克里姆林早早地就有了婚配,这个时候可能倒还不用受到如此多的制约,动那么多的脑筋。
“至于誓约的性质,跟正式结婚还是有点不同的……嗯,这样说有些对不起那些对我投注了很多感情的舰娘同志,但我如果真的要想落实她们妻子的身份,就必须想办法动手修改苏联的法律一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唉。”
大克叹了口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长的气。
长到天城都产生了些许愧疚感,以为他是被折磨毁了。
“大概只有等我跟你们都彻底退役了,在没有人能追究到的地方,甚至完全远离人类社会,才可以给持有戒指的舰娘办简易婚礼……说真的,我完全想象不到那种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大克虽然不对舰娘说谎,但他也极少完全流露出自己的担忧来,而跟天城谈这些过分真实的事情,主要是希望借助她超群的智商和逻辑能力,帮助自己找一条出路一哪怕成功概率很低。
“按照目前预备战争的前景,那一天会很迟来。”天城也没招,如果大克走蓝色或者黑色阵营,变成他那些心心念念的死对头一蒙大拿或者大选帝候之类的,来领导舰娘,那么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他就算公开把所有舰娘都婚了,再找几个人类姑娘当老婆都没有人敢拦着他,他也不会有太多心理压力,但他是个布尔什维克,他对以身作则以及“到群众中去”有种病态的追求,而至少当前的社会发展阶段,一夫一妻是最为公平也是最为照顾人类自尊心的制度,现在他最多也就挂个私生活糜烂的坏名声,万一引起舰娘的不平心态,被逼迫一口气在媒体面前婚好几个,带来的社会舆论冲击是毁灭性的。
“我的良心在时刻遭到折磨,毕竟有那么多女人在等着我去负责,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一直在被舰娘当成当一把没有感情的椅子,谁来都能坐一下,我特别想放弃思考,但是我不能,当时玩的开心归玩的开心,后悔也是时常的事。”
“……有的舰娘也不见得就希望您像是一位丈夫那样约束住她们。”
天城斟酌了一下措辞:
“或许您要试着完全抛除这种不必要的责任感……在面对那些不打算跟您过日子的舰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