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适时地在他的身后现身,有些意外于大克经常卡壳的交流过程——她以为拿那么多舰娘练过手之后,克里姆林的段位已经很高了才是。
现在她大概猜到了因由……大克擅长的是在困难年代、战争时期泡妞,不是很擅长在歌舞升平之中来事儿
大主教突然充满了信心—她认为,以莺尾的姑娘浪漫段位,足以对付大克了,绝不比贝法要差。
"香槟同志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让沉默吞噬一切一大克不得不于私频求黎
塞留解惑。 一 一
“她想和您跳-支舞。”黎塞留在大克身后掩嘴,似乎在轻笑着。
“啊?就这么简单?”大克一愣,仍有怀疑。
“嗯,就这么简单。”
501肘!跟我进屋!
华丽的宫廷氛围——大克并非没有体验过,刚入伍时他只觉得自己和那种金碧辉煌沾不上一点关系,但随着军衔的晋升,在跟老军官们的关系越来越熟后,他也被带入过那个不属于平民的世界。
他曾在冬宫和苏联同志谈笑风生,在白金汉宫和时任海军元帅的老坎宁安会面过,也在纽约帝国大厦55层跟蒙大拿那个吊人碰杯庆祝。
海军是昂贵的军种,军官的培养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军官俱乐部平时的舞会也是不少的,而多国的舞会,一方面是要照顾军官们的心情,让他们感觉到被重视,—方面是为了给今天的朋友,未来的敌人一个认识彼此的机会一这跟红海军的歌舞会有本质区别。
从侵略性来讲,海军的强度还要排在新出现的空军之前,大家心照不宣,在宴厅中维持一幅良好教养的表象,暗中物色自己的盟友,标记自己的敌人。
越是装潢华丽的场合,就越是包藏祸心,这是大克本能下的判断。
不过黎塞留为他准备的宫廷舞会,怎么看都像是单纯的玩乐,这让他十分不适。
“告诉我,你需要的,你期望我做的一切。”
香槟晶莹修长的睫毛在布满亮片的吊灯下,浮出一片彩虹色。
搭在大克肩上的手施力不多,仿佛她的身子非常轻盈,但那同样是个假象,眼前的女人是一艘META战舰,如果她不是配合着大克那随性的舞步,两个人就会被因彼此庞大的吨位,僵在原地。
“我现在没有需要你完成的任务,香槟同志。”
大克脸上的疑惑不显,可他也不想面前的女同志徒增烦恼:“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大家可以在这雷雨之夜载歌载舞,搁置窗外的枪炮声,仿佛它们根本就没发生?"
“指挥官,你来参加这场悬于云上的舞会前,不是已经准备好当一个旁观者了么?”
香槟不解道:“为何又在此刻患得患失起来?”
“因为我见过莺尾的舰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后,觉得在培养各位的同理心这方面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大克直接道:“而且,说我没觉得对不起铁血的各位是不可能的,我跑过来参与这次宴会,也有把自己从乱局里摘出去的意思。”
“您不愿意在铁血的变革中充当一个重要角色,又觉得自己是在逃避战斗。”
香槟用的是肯定句。
“……最理想的情况是舰长同志跟施耐德同志可以在革命中大放异彩,俾斯麦在迷途知返后帮衬她们,但
铁血姑娘们在前线忙死忙活,他倒好,跑过来跟法国人玩浪漫,实在是有点不对味儿。
人的情绪、思想是时刻在变化的,不存在始终如一的精神世界。
大克有一个很长远的目标在前面牵着他,但他会对细节的处理感到迷茫也是可以理解的。
香槟无机质的面庞微微浮现出笑意。
老实说,这样一个缺乏表情的姑娘突然笑出来,带给大克的不是惊艳,而是惊吓。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不让香槟看出端疑。
“只要不质疑自己的最终目的,过程如何,是需要强求的吗?”
香槟的话说得比较文艺,但大克这次不打算接受黎塞留的提点了。
他觉得,不只是恶毒和埃吉尔,连这位相处时间不久的香槟同志都是如此地了解他,甚至懂得如何快速地开导他。
就好像他才是一个问题儿童,身边围了一圈经验丰富的政委,天天轮轴陪着转,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
“裟罗双树花失色,盛者转哀如沧桑。”
香槟微微睁开眼,比之威胁黑恶毒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的光温柔得多,甚至有些宠溺。
“……你是在劝我不要太过苛责自己么?以及,世间事无长久?”大克有些不确定:“不对,你是说你想普及这种宫廷舞会?让工人阶级也能参与?”
以前咋没觉得法语翻译成俄语还是这么晦涩难懂呢?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香槟很开心大克能够听懂她的意思:“除此之外,于指挥官,有时候舞会确实是浪费和奢靡的象征,但对莺尾的大家,这只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是刻在回忆中的’寻常事’,当塞壬入侵,铁血侵占莺尾的领土后,她们便投入到仿佛无穷无尽的战斗中去,几乎再不能享受到这样的闲暇时刻了。”
她舞步幅度突然大了一点,就好像大克在她头顶张开大手,牵着她做出一些非常优美但像是牵线木偶才能做出的动作:
“诚然,你将闲暇和团聚带给了莺尾,若是你想要取缔这些活动,没有任何一个舰娘会反对,但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说以后你们可以找个朴素一点的地方去办……”
大克眉角狂跳,可能是刚刚跟恶毒的“小玩笑”引起了香槟的警惕,但他又不会叫停已经开始的活动,那他反而是走形式主义了。
“……指挥官,在英国没参与过这类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