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解元就了不起!
这么一比,满座的举人,谁比谁尴尬。
好在第二名贾良及时出来圆场,笑道:“大家都是同年,贾兄你请金兄的时候,可不要忘记了咱们。给个机会咱们吃大户,怎么样?其他纷纷应和,“贾兄,咱们都是一榜的举人,只有你得皇上赐官,本该在醉楼宴请大家,可惜总不见你人影,今儿可不能让你跑了!”
这个小小的冲突顺理成章的消逝在一片笑声当中。
张学政仿佛没看见这一幕,“贾链,你过来!”
贾琏不卑不亢的走上前去,躬身道:“学生贾链,见过老师。”
张学政问道:“你怎么坐在最后?”
贾琏笑道:“学生位列榜层,自知才疏学浅,不敢与诸位同年争锋”
张学政摇头,“术业专攻,问道先后,个人不同。乡试排名并非学识能力排名,你也不要过干自谦了。”
贾恭敬道:“学生记下(chdd)了”
“哦?”张学政笑道:“你是如何记的?”
贾涟才要回答用脑子记的,马元立刻从后头挤上来,把贾链写的笔记呈上去,“老师,这就是贾兄刚才做的笔记。
“好漂亮的字!”张学政惊叹道:“我以为你只会一笔瘦金体,这篇行草稍加琢磨,也可登入室了。”
得了老师的夸赞,举人们都围过来看“真的漂亮!”
不少人打着借阅的子折好揣自己兜里,不还了。
搞得马举人后悔不已。
金解元本来傲气满满,这是碍于老师的面,不敢肆意妄为。
但反派身边总却不了扇风点火的人“桂文兄,他贾链算什么?除了家世比咱们好一点,哪里比咱们强了?碰运气中了最后一名,顶多只配和我们这些人站一列,哪里比得上解元公?”
“是啊,不如解元公和他比一比,也好让他认清自己的水平,省得他目中无人。”
金解元假意推迟道:“我堂堂解元和他最后名比试,岂不是欺负他?不成!”
“解元公漾虚,但那贾链是最后一名该有的样儿吗?贾琏陪在张学政身边,受着老师夸赞,同年吹棒,好像他才是解元一般。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自然有好事的在人群中喊:“老师,您说乡试排名并非学识能力排名,学生等深以为然,比如贾年兄,时文策论也有一时之长不如请金年兄和贾年兄互相比试一番,为我等开开眼,如何?”
张学政也想看看贾链的成色,便捋着胡须笑道:“贾链,你以为如何?贾琏拱手洒然道;“老师,金年兄是解元都不怕,我这个最后一名还怕什么?”
他赢了是应该的,贾链输了很正常,要是倒过来才好玩呢!
又有人喊道:“这回就不比背诵四书五经了!”
大家都是举人,怎么还能用欺负秀才的法子?“也不用比书法了!”
大家都看到了,贾链的书法能得老师赞誉,自家的书法尚差火候那比经义八股?一千个座师有一千种看法。
“不如斗诗!”限题限体限韵限时,这是读书人最喜欢的游戏了张学政善如流,“你二人各自抽取一个数字,合在一起作为韵目;然后贾链抽取五七律绝;金桂文抽取主题。”
两人都没有异议。
下头举子们立刻动手,准备抽签。
于是,贾琏先抽了一个二,金桂文取了一个九,合在一起,就是下平九青韵。
接下来,贾链又抽了一个五绝,金桂文在签瓶里翻来覆去拣选了许久,方才摸出一个纸团来,他打开一看上头只有一个字,“夜”
张学政笑道:“如此,你们以夜为题,限下平九青韵,做五言绝句一首!以一炷香的时间为准。”
马元自告奋勇的点起了一支香,插在香炉里青烟缭绕,两人都在冥思苦想恰好有这么一首!
贾琏再不思索,提笔一挥而就。
马元在旁边念到∠“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妙啊!简单几笔勾勒,明暗互社,静动相间,好个舟夜渔火图!”张学政拊掌而叹。
周遭看热闹的举子,也在细细品味,想寻出其中的错儿来,不可得!只觉得越品越有说不出的妙处!
“这一首五绝,足可传世!”张学政轻轻一语,惹得排在贾链前头的举人们愧艳羡万分!
这届乡试一定有人做了手脚吧?贾怎能是榜尾?大家小声的议论,可苦了还在凑字数的金桂文。原本信心满满要胜过贾琏,没想贾链一下子冲破天际顿时慌了神,竭力想要做出更好的,但事与愿违,眼看一炷香堪堪就要燃尽,他才擦了额上汗珠,匆匆写下几句:“明月入窗,疑窥数卷经西风翻几页,思绪满中庭实话实说,这首诗倒也中规中矩,只是稍有斧凿痕迹,意境上也差的太远,不能相提并论了。
第六十五章不要误了好时辰如果你要问最后一名和第一名相差多远,贾链告诉你,相差二十个字也正是这二十个字,将贾链抬上了天,把金解元踩落了地。
但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一个合格的反派是绝不会心甘情愿的退出舞台,总要倔强的梗着脖子,“这一局,算你赢了!”
金解元打算三打两胜,要是条件允许,五打三胜也是可以的。
同年们看出他不服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也嚷着再来一局!
张学政对贾链的表现极为惊艳,便也同意还比一场他略一思考,笑道:“接来下,两人各填一词。”
金解元在填词一道小有名气,常有清新小调流传。放而对他也有期待。
有人提议道:“不如请老师选词牌,他们二人各自抽题。”
贾琏和金解元都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