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纵目睽背诵礼记十篇,要不是老师叫停,估让他真会一口气背完。
是个狠人!
所以这些举人同年们对贾链都很客气一来,大家一榜举人,今后守望相助,利益相结,轻易不会得罪其他人。
二来,贾琏是最后一名举人,正常来看,头一次会试,是绝无可能中的,形不成竞争。
三来,人家现在已经是正六品官儿了,纵然有再大的嫉恨,也不会当着面说出来,规矩体统还是要的贾琏作了一个罗圈揖,方才远远的坐下。
“贾兄,幸会々々!”
贾边儿上一个长相敦厚的举子冲他笑贾琏也拱手笑道:“兄台,幸会!不知?”
“在下马元。”敦厚举子补充道:“是第一百八十四名。”
“那咱们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咯?”贾链惊叹一声。
马元点头道:“正是!”他指着左边桌前一个清瘦书生,“他叫黄金屋,倒数第三”
“黄金屋?”
“黄锦悟,大家都这么叫。”
贾琏感叹道:“要是倒数也排个名次,咱们三个就是状元榜眼探马元正喝水呢,听了这话,一口就喷到对面探花身上。
于是,倒数第一二三就这么认识了没过多久,座师张学政来迟。
他的周围自有排名靠前的今科会试种子选手出没。然后依照名次名声渐次往外排末尾就是贾链他们三个了。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一点意外也没有。
只听的张学政在上头涛涛不绝的讲解会试应试技巧,如何解题破题,如何成文收尾,还有许多诸如写错了怎么办?想重写怎么办?甚至实在想不出了怎么办?贾琏有一茬没一的听着,看到倒数第二马元还认真的记笔记,便轻声笑道:“记在心里就是了,你写纸上也是没用啊!”
马元愣愣的道“就是脑子记不住才用笔记的。”
好吧,难怪他是倒数…第二上头学政大人为了他们真是操碎了心。
至少贾链是这么认为的。
老师进完了,自然就是要出题了,十个经义题,从解元公直到第十名,二人一题,当场作答,老师当场讲解,掰开了,拧碎了,揉细了,苦口婆心。
大家听的入迷,觉得滋滋有味,生怕有一个字错漏了。
但到了贾这个角落,答题没份,讨论没份,提问没份,常常马举人才想明白上一个问题,解元公已经开始问第三个第四个了。
马举人从此只有记笔记的份,不管如何,先抄起来,等以后细细品味。
可惜,他写字的速度惨不忍睹。
上头讲了三四句,他老人家才磨磨趁趁的端正小楷写了一句。
速记啊!兄台!
贾实在看不下去了,“真不知道你这倒数第二怎么来的我强烈怀疑乡试有猫腻,我怎么会排在你后面?见鬼了!”
他一边无情的嘲笑,笔下毫不停息,一手漂亮的行草流出,堪堪做到与前面的发言同步。
马举人目口呆,“二贾兄,你这倒数第一是故意的吧2”
贾琏一心三用,“如果我才读了两个月的书,就中举了,你信不信?”
马举人摇头,“贾兄,你不要骗我,就凭你现在这笔字,没有十来年的功夫练不成。”
“那就只能说我是天才了!”倒数第一这么和倒数第二说。
一般誊写的好处是记得牢。
贾琏本来对他们讲的不求甚解,但这么一来,举一反三,勾四连五,许多不解的地方豁然通晓。
讲经告一段落,算是课间休息时间从现在开始,才是让人熟悉的文会桥段大伙儿相彰显自己的才华,夸赞别人是为了进一步的抬高自己,就像(王好好)一个个骄傲的公鸡,把自己漂亮的羽毛给别人看“桂文兄,我以为你这首诗意境幽深,简单数字,让人越嚼越有味道,可堪五律典范,我们却是不出来的串。”
“贾良贤弟谬赞了,你这首雨夜让人读之啼下沾,堪称当世诗史也不为过。”
大家都将自己的诗作交给座师点评,夸赞了的喜不自禁,批评了的垂头丧气。
还有像贾这样的,根本对他们这些不感兴趣,帮着倒数第二收拾了笔记,从倒数第三搭袋里分了一个鸡腿,三个围一起吃的津津有味“贾链到了没有?”张学政在上首瞧了半天,始终没有看见另一个种子大家似平这才记起有贾这号人。
于是倒数三人组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第六十四章贾链怎能是榜尾当大家看到他们三个都举着一个鸡腿,满嘴是油的时候,哄堂大笑有正人君子们不得不跌足长叹,“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解元公作为座师下面的大弟子,自然要站出来维护文会纪律,先是威严的呵斥,禁止哄笑,接下来就是对贾链他们:“要是想吃东西,到楼下去。报我的名字,无论想吃什么任你们点。”
赤裸裸的蔑视!
谁都知道下一层是贩去走卒吃饭的地方,怎么能是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举人能够去的?再多的钱也不能去啊!
贾琏将手里吃剩的骨头用油纸抱起来,拽了马举人的袹子。
马举人不合时宜的跳起来,“贾兄,这是我的袹子,不是你擦油的巾子。”
“哦,抱歉!”贾链知错就改,还搓了以搓,“我看见那上面那么大的油渍,我还以为是呢。明儿我赔你一件新直裰。”
倒数第三扯了扯倒数第二,两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便也收了吃食,静静的在一边儿“要是金兄想吃东西,报我的名字,神京里任何一家酒楼任你吃住三天!”本科的解元公姓金,名桂文贾琏看金解元不,又补了一句:“打包回家也成!”
这么豪气,大家吃惊的同时才记得他的出身,633妥妥的顶级勋贵人家,甚至他身上除了官位,还有家里的爵位可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