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 / 2)

女孩子们着实看了个大新鲜,也就惊蛰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沉溺于自己的脑补中无法自拔,都笑岔气儿了,靠着煌的肩膀哼哼个不停,还要时不时笑两声。

试想一下,落地窗前,一男一女深情对视,红酒玫瑰,烛光熠熠,气氛酝酿到位,结果你给我端上来两盘点缀着大红枣的鸡蛋糕,这不是搞笑么?

——这也就是老李没找到红枣了,姑且还能让鸡蛋糕的形象不至于那么崩坏。

“嗅嗅~~好香啊,感觉很好吃的样子。”明明是只猫,却长了个狗鼻子的煌闻着味儿就开始流口水了,“博士,能先给我吃一口么,就一口!”

“煌,这是老李给凯尔希医生做的,你别添乱。”霜星立刻轻声呵斥道,虽然她也挺想尝尝看的,但那也得等凯尔希先来品尝不是?

给女朋友送蛋糕,结果先让别的女人咬了一口,这像话么?

煌吐吐舌,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不过老李却浑不在意:“没事儿,老子做了这么多,凯婆娘一个人也吃不完,不给你们吃,还不得放坏了?”

说着,老李就刷刷几刀,把一盘子鸡蛋糕都给切成了拳头大的小块儿,要按一人一块儿来算,就屋里这么些人,连一半都吃不完,而一般女孩子的胃口也就能吃下一块而已,既然煌主动讨要了,老李也就用刀尖扎起一块儿递了过去,煌也不怕烫,直接上手抓过来就咬了一大口:“唔唔唔……好吃,挺甜的,惊蛰你也尝尝?”

看着面前被咬了一口的鸡蛋糕,惊蛰也开始陪着霜星一起翻白眼儿了。

两个互相不对付的女孩儿对视一眼,齐齐在心中长叹一声——老李和煌这两个活宝,他们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来来来,都来尝尝看,记得给咱留两块儿就成!”看煌吃得香,老李就高兴地招呼其他人一起来吃,他一向是个乐于分享的人——武器装备除外。

既然煌已经开了先例,破坏了应该让凯尔希来尝第一口的规矩,女孩子们也就不客气了,一人拿一块儿品尝了起来,除开惊蛰外,对其他人而言,还都是第一次吃到这种蒸出来的“蛋糕”,虽然和普通蛋糕的口味区别不大,也就是口感上存在一些差别,比之烤出来的蛋糕少了一份松软,多了一些Q弹,老李的手艺也就那么回事儿,远远达不到让人吃出幻觉的程度,不过还是蛮有新鲜感的,当然,最让她们感到惊讶的,还是老李这个大老粗居然真会做饭这个事实。

说实话,在这盘鸡蛋糕入口之前,女孩子们都不敢相信老李真能做出可以入口的饭菜,甚至觉得他可能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楚。

胃口比较大的煌也不讲什么淑女礼仪,三两口就吃光了自己那一块儿,看到盘子里还剩下一多半,感觉还没吃过瘾:“博士,再给我……喵哇!”

惊蛰抓住煌的尾巴,一个小放电镇压了这只得寸进尺的蠢猫,然后说道:“博士,是不是应该准备和凯尔希医生会面了?您要是不嫌弃,可以由我来安排。”

“啊,对对,我联系凯尔希医生。”光顾着吃的煌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就要掏出手机联络凯尔希,却被惊蛰摁住了。

“你不是说要安排凯尔希医生和博士会面么?”煌一脸不解。

“那你是准备让他们俩在厨房里共进晚餐么?”惊蛰果断一个白眼儿甩了回去。

于是煌讪讪地不说话了。

“这……能成么?”听惊蛰这么一说,刚才还乐呵呵的老李,那一张老脸顿时又皱成了一颗苦瓜,他的脸皮厚度其实也跟凯尔希一样,视情况不同动态变化,自认理亏的时候,往日堪比城墙拐弯儿的厚脸皮,也会变得比纸还要薄,蒸蛋糕的时候还挺美,可这事到临头,又有点儿不敢去面对了。

说到底,还是拉不下那张脸去跟凯婆娘认错,他总感觉自己这么一道歉,从今往后就会低了凯婆娘一头。

“没什么不成的,我们来帮你安排!”霜星赶忙上前推了一把,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给老李退缩的机会,不然他稍微有点儿想不通,就敢千里转进大别山给你看。

“诶……不是,这个……”

“阿米娅,走,咱们去找凯尔希医生。”

“好的,霜星小姐。”

“霜星大人等等我。”

“诶诶诶,也带我一个!”

“煌你先别跑,扶我一把,我岔气了。”

姑娘们果断无视了还在犹豫的老李,在霜星的带领下鱼贯而出,留下老李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厨房,望着已经吃了一半的蛋糕唉声叹气。

这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

老李这家伙,究竟跑到哪儿去了?总不会真的一气之下跑去龙门散心了吧?

这一边,凯尔希也在四处寻找老李,相比起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儿的老李,她的心态就坦然多了,首先就是先为自己的暴脾气道歉,这一点她承认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一听老李说要拆家,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乱喊乱叫,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她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改一改以前那种铁面太后的作风。

面具要是戴得太久了,就会彻底焊死在脸上,想拿都拿不下来,想清楚了自己身上的问题后,凯尔希反而有些羡慕起了老李那种不伪装不做作的真性情。甚至于凯尔希自己都想失个忆了,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想哭的时候都得偷偷找个无人的角落,还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当然,也就仅限于想想了。

拿来焊死面具的东西并不是习惯,而是责任,面具戴得越久,牵连在面具上的东西就越多,这些细密纠缠的丝线把本来的面貌和面具缝死在了一起,当想要摘下面具割舍一切时,就必然连着自己本身的血肉一同撕下,血肉模糊,痛彻心扉。相较之下,凯尔希觉得,老李通过失忆来摆脱过往那张面具的束缚,反而是极为幸运的事,他固然失去了渊博的学识,可却也不曾感受到过撕裂血肉的痛楚,这些失去的记忆,就像是为了使用麻药而支付的钱财一样。

可惜,老李没得选择,失忆并非他所愿,自己也同样没的选择,为了罗德岛,自己这张面具也必须继续戴下去。

但是……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给面具上增加一些装饰,让它变得不是那么惹人生厌呢?

不知不觉间,凯尔希漫步来到了老李的办公室,进而推门走进了老李的卧室,这里似乎还弥漫着前两日两人一起喝醉酒时的酒气,可是细细闻去,却又什么味道都没有了,老李早已把这里打扫了个一干二净,所有东西都规规整整码放整齐,床单抻得平直如镜,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和枕头也都精心修整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

凯尔希本想在床上坐一会儿歇歇脚,这一口气跑上跑下不停地找人,身体不太好的她也有些累了,可是看到这幅整齐的样子,她又不敢落座了。

她不敢想象老李收拾出这样的内务究竟花了多少精力(其实也就十来分钟),就算是在全世界最精锐的乌萨斯军队中,她也不曾见过这种模式的内务,整体感觉仿佛就是摆出来给人展览的,而不是给人住的。凯尔希知道“博士”的人格已经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禁忌知识,从一个渊博儒雅的学者崩坏成了一个满脑子打仗的军人大老粗,可是如今,看到了老李整理出来的内务,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对老李的认知,是不是太过肤浅,太刻板印象了一些?

军人……军人……老李这个“军人”,和自己认识中的“军人”之间,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相同点。

凯尔希盯着老李叠的被子陷入了思考中,没注意到办公室的气动门又一次打开,老李端着吃剩下的那半盘子鸡蛋糕,一脸郁闷地走了进来,一进屋儿,他就看到卧室的房门半敞着,顿时心生疑窦,他在军中早就养成了随手关门的习惯,从来不会出现夹了尾巴的情况,而且他也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早上起床出门以后是把门带上了的。

这样一来,解释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入侵了办公室,甚至可能还没离开,就藏在卧室,房门没有完全打开,他也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老李先蹑手蹑脚地把盘子放到办公桌上,然后习惯性地要掏枪,这也是职业病了,伸手抓了个空,才想起已经把枪送给了别人,他咧咧嘴,琢磨了一下,觉得罗德岛里似乎也没有人值得自己这般警惕,就连拉普兰德那个疯狗都已经让自己收拾服帖了,还怕什么?而且自己的身手也不是盖的。

于是乎,老李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箭步上去大脚开出,把房门踹开,同时心中已经想好了N种对敌方案,连擒拿手都摆了出来……

然后他就和一双莹绿色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气氛一时间莫名的尴尬。

“好……好巧啊。”凯尔希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然而话一出口,现场的空气反而变得更加尴尬了,脸部的燥热让她只能低下头,把脑袋偏向一边,不敢让老李看到自己脸颊上的红晕,习惯性开始撩头发的右手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混乱——居然在老李的卧室里被他逮住了,这到底该怎么说?

这场面可不在计划之内啊!

他还在生气么?自己要趁这个机会道歉么?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让他过于在意自己出现在他的卧室里这件事?要是他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凯尔希,快用你无敌的聪明头脑想想办法,别在这种时候大脑宕机啊!

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老李碰头,甚至于跑来老李的卧室都是好似撞了邪一样的无意识行为,根本就不在计划之内,就算是凯尔希,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之中,她拼命驱使着自己的大脑思考应对手段,奈何绝大多数内存都被毫无意义的冗余数据给占领了,运行速度不仅提不起来,甚至还隐约有过载瘫痪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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