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不管怎么想，对乌萨斯军来说，打不赢他们会很急，打得赢只会更急，除非已经做好了全员以身殉国的心理准备，不然只有逃出切城，他们才不会着急。

所以他们是肯定要急着逃出切城的，这时候进攻部队若是因为“配合不当”，在进攻时露出了一个可以通过上千军队的缺口，他们会怎么做？

跑呗！

就算换老李来指挥，只要上级不下达磕死在这儿的死命令，那也肯定是要脚底抹油的。

眼前这上万进攻部队，已经基本把切城内所有的潜力都给动员起来了，乌萨斯军之前混在整合运动中，想必也对这些情况有所知晓，对碎骨的策反是开战以后才完成的，要是乌萨斯军能猜到城外突然又冒出一股近万人的生力军，老李就当场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那都不是人了，那得是“壮诸葛多智而近妖”！

只有诸葛老妖才有这种能耐。

不过猜出来其实也没多大意义，不撤就只能等着灭亡，撤了还是只能挨打，想要绕过包围圈是不可能的，切城就这么大地方，没有那么多战略迂回的空间，等于是困死了乌萨斯军。

而凯尔希之后又提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乌萨斯军到底还是占据了中央塔，他们还可以直接把整个切城开走，最不济也能把中央城区开走，只要中央塔还在他们手里，这就无法阻止，连紧急制动系统也在中央塔中，毕竟也没人会把这种东西建在城区其他地方，若是哪一天城市遭到外敌入侵，这就会成为容易被敌人抓到的软肋。

要是这些乌萨斯军真这么干了，那他们只要坚持到一头撞进大部队怀里，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到时候着急的就要变成起义军了，只开走中心城区的情况下，机动速度其实并不慢，一天二十四跑个三四百公里轻轻松松，最多也就是两三天功夫，便能到达目标。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乌萨斯军坚持两三天不倒并不困难。

考虑到各种因素，老李最后拍板，先炸两个能源枢纽听听响再说，就算吓不到乌萨斯军，也帮不了地上的攻击部队，至少也能破坏切城的能量传输管网，使得开着城市跑路的可能性被彻底抹杀——这玩意儿在切城就算只是个障眼法，到底也还是能源管网上的一部分不是？

“……就这样吧，B2、C6，就炸这两个。”老李敲定了行动方案，凯尔希计算过后，确定了开炮的位置，分付给了负责管理电控爆破装置的干员，“准备开始倒数，十，九，八……”

“那啥，凯婆娘你先在这儿盯着，我有点儿事，稍微离开一会儿。”老李突然说道。

“你又想干嘛？”被打断了倒数，凯尔希脑门一凸，没好气地瞪了过来，“有什么事儿非得这会儿去处理？”

“那啥，咱就去个茅房，一会儿就回来。”老李也不知道自己这膀胱是怎么了，明明出发前没怎么喝水，结果行动刚开始就憋了一泡尿，开始还能憋住，这会儿实在忍不了了。

“尿裤裆里！”被这点小事干扰，凯尔希怒吼道。

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等碰上这待遇，老李不怀好意地挑挑眉：“那我可真就……”

“滚滚滚，自己找个角落解决去！”凯尔希哪能真让老李尿裤裆呢？那是自己的男人，老李不嫌害臊，她还嫌丢人呢，只是恼怒之下的气话而已，眼看老李没皮没脸的，就一脸嫌弃地挥挥手赶人了，“记得别跑太远，赶紧回来，还有，不许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着抽烟。”

他娘的，这娘们儿咋猜到的？

第五百零三章 有姬佬开我裤链

老李答应过凯尔希要戒烟，那自然是会戒的，他这个人其实还是比较信守承诺的，就算是对楚云飞，那一个营的装备，其实最后也东挪西凑准备还了来着。

——因为那时双方已经打起来，楚云飞没机会来取走这笔欠账，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不关咱老李的事儿！

不过戒归戒，凡事儿都得讲究一个过程不是？虽然“博士”的身体没有对香烟的依赖，但到底是几十年的习惯了，一时间也没那么好改，手指头里不夹着根东西，总有股浑身不得劲儿的感觉，反正老李一向是很擅长给自己找理由的，承诺他的确会遵守，但在履约的过程中要不要曲线执行一下，那就只有他自己说了算了。

总而言之，这些天一直没抽烟，也就这么过来了，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烟瘾这么回事儿，可好巧不巧的，刚才在从小仓库往外转运人员的过程中，让他眼睛尖，从墙角垃圾堆李愣是捡到了小半包基本完好无损的香烟，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扔在那儿的，当时老李出手那叫一个快，步伐那叫一个稳，一个闪身不着痕迹地把垃圾堆挡住，然后就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把烟捡起来揣进了兜里，手法快如迅雷，愣是谁都没看见。

结果不接触还好，一闻到熟悉的烟丝气味，他肚子里那只“瘾虫”就又开始折腾了，兴许是触底反弹的缘故，他从没这么迫切的想抽烟过，心里就跟猞猁挠似的。

你说这睡还能忍得住？

老李觉得这跟憋尿是一样一样的，能憋一时，憋不了一世，正好也憋了一泡尿，不如就利用起来，暂时脱离凯老太婆的视线，去偷偷解决一下问题。

戒烟这事儿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嘛，从一天一包变成一天几根，再从一天几根变成一天一根，以此类推，循序渐进，这才应该是戒烟的正确方式对不对？

心里这样说服自己犯错误，老李故意忍到现在才要溜号，就是盯上了凯尔希不可能脱身的空挡，可惜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到了还是棋差一着，没算到凯尔希生活经验丰富这一点上，这老婆娘虽然没正经谈过恋爱，但对男人的理解并不会比任何女性差，尤其是臭毛病这一块儿，老李屁股一抬，她就能猜到这家伙要放什么屁了。

如此一来，想要偷偷抽烟就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抽烟需要的时间不长，可要想等身上抽烟的味道消散，就不是抖抖衣服跺跺脚的事情了，没有三两个小时能晾干？凯尔希不知道这事儿，他还可以一口咬死，谎称是在撒尿的地方沾染上的，跟自己无关，结果老猞猁却对这些男人的小九九了如指正，你说这该怎么玩儿？

还能不能同台竞技了？

“唉！”最后看了一眼手中得来不易的半包烟，甚至让他落魄到去翻垃圾堆了，老李依依不舍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两手一合，用力把烟盒子揉成了一团。

这么一折腾，这半包烟是再也没法抽了，老李也就不再留恋，随手扔到了一边，随后左右寻觅了一下，便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开闸放水办起了正事。

烟可以不抽，尿却是不得不撒的。

裤链一扯，开闸泄洪，对着前面的柱子来回扫射，老李舒爽地吹起了流氓哨，正爽着呢，却突然听到一个鬼一样的声音，他平生不怕神神鬼鬼的东西，大不了让二营长把意大利炮拉过来，比比哪个更吓人，但这个声音还是吓得他虎躯一抖，险些没压住枪，要是不小心呲到自己手上，这鬼地方想洗手都是个困难。

“云龙兄，你在这里啊？”要是老李看过小鬼子拍的恐怖片，兴许就能听懂这句话中那幽幽的怨念了，不过他那个年代，这些玩意儿大抵都是很有精神的内参片，至于要不要把小鬼子家的神神鬼鬼也给参了，这种事儿他李云龙也说了不算呐。

这他娘的，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要吓死人啊。

老李给吓的手都打哆嗦，好歹是身经百战，稳住了心态，没有第一时间一个甩狙转向身后，不然那人可就丢大了，作为【博士】的人生也要彻底终结了吧？

老老实实等待弹药耗尽，把机枪收回仓库，老李才强作镇定地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带着些许微光的黑暗中，面色苍白的少女一身融入黑夜的黑色衣裙，斜倚在柱子上，看向这边的眼神哀怨又惆怅，手捂着胸口位置，白色衬衣上染着血迹，把这样一幅构图放在电影里，就算不是恐怖片，也绝对是悬疑惊悚片，至少对于老李来说，现在这一幕看上去着实有够惊悚的。

被债主找上门儿了，能不惊悚么？

“终于……找到你了。”女孩儿斜倚在柱子上，似乎很颓废的样子，对老李露出了微笑，但在老李眼中，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瘆得慌，分明就是猛鬼的微笑。

现在这个样子的塔露拉，真是像鬼多过像人——至于地下空间暗淡的光线环境贡献了多少特效，老李就说不清楚了。

“跟我……一起走吧。”微笑着，女孩儿伸出了手，动作有些软绵绵的。

“去哪儿，阴曹地府么？”老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冷笑一声，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现在塔露拉明显是被坑的身受重伤了，继续佯装笑脸也没什么意义，表现得硬气一些，至少死的时候还能像是个英雄的样子，堂堂大老爷们儿，可不能在这种时候认怂。

“云龙兄何出此言呢？”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女孩儿也并不恼，只是用力一撑柱子，然后迈着踉跄的步伐向老李走来，“你似乎很害怕我，为什么？”

“扯淡，老子怎么可能怕了你这个小丫头？”嘴上不认怂，但老李心里还是想往后躲一躲，奈何身后就是刚扫射过的柱子，退无可退，只能任由塔露拉靠近。

老李最后甚至还下意识地伸出手，搀扶了一把脚步不稳的女孩儿，塔露拉顺势倒在自己怀中时，他都想骂自己一声“贱不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