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微微颔首,眉眼低垂,然后就抬手解掉了贵族风格的领结,然后一颗一颗的,缓慢而稳定的解开了衬衣的口子,一片黑暗之中,透出一股任君采劼的感觉来。
靠,这节奏有点儿不对劲儿!
第五百零六章 呲你一脸血
这节奏不对劲儿啊喂!
治伤就治伤,好好地你解什么扣子,脱什么衣服?
还他娘的一脸荡漾的笑容。
塔露拉的房间并不如同走廊那般,是完全的黑暗,泰拉双月的光芒能够透过窗户映照进来,能够维持最基本的视觉需要,所以塔露拉也就熄灭了照明用的火焰。
如此一来,房间内便被暗淡的月光镀上了一层朦胧之美,这样隐隐绰绰,容易勾起人无限遐思的光线环境中,女孩儿一脸暧昧的笑容,轻轻解开衣物的束缚,一点点露出纤细欣长的脖颈,白皙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头……这他娘的谁能不想歪?这都能不想歪的,要么是性取向有问题,要么就是下面那几寸东西有问题。
所谓正人君子,关键不在于思想上会不会跑偏,而在于会不会遵从跑偏的思想来行动,老李当然是正人君子,但思想跑偏这个问题他是没办法控制的。
那是人类的生物本能,绝不是主观意志可以改变的。
好在塔露拉最终并没有把衣服脱到法律法规不让描述的高度,毕竟半条命都快没了,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那些事儿的也是个人才,只是目前场面实在过于容易引人误会了,衣襟滑落的高度停留在了只露出北半球的程度,在老李面前的,是一对比老猞猁规模可观不少的浮夸的胸大肌,以及插在左边胸大肌上的小半截剑刃。
又窄又薄的剑刃大概只露出了皮肤半公分左右的长度,塔露拉那身哥特风衬衣花边很多,染血之后混成一团,也难怪不脱衣服就看不到这一截断剑。
看到这截剑刃,老李莫名其妙地就联想到了闪灵手里那把“法杖”——明明两个人其实并不算熟悉来着。
稍微估算了一下剑刃刺入塔露拉胸口的角度,老李心说这东西怕不是已经把心脏都给刺穿了,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还有得救?
塔露拉现在还能保持意识,就已经是很藐视大自然的表现了。
“云龙兄,能拜托你,把这东西拔出去么?”塔露拉捏着敞开的衣襟,防止衬衣顺着重力的指引滑落到会被封号的高度,但怎么看都有种欲拒还迎的妩媚掺杂其中。
——这个小娘们儿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卖弄风骚。
你这他娘的让老子怎么下手?
听到塔露拉的要求,老李嘴角直抽抽,这把剑插在那种位置,还就剩下捏都捏不住的短短一截,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下手去拔?
“怎么,只是把剑拔出来而已,连这样的小事,云龙兄也不愿意帮忙么?”看到老李陷入了犹豫之中,塔露拉微笑着使出了激将之法,“还是说,云龙兄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小妹伤重而死?让我想想,这样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要亲手处决小妹,想必云龙兄心中也会很挣扎,这样一来问题倒是轻松解决了,你我终究是敌非友,云龙兄如果要这样做,小妹也不会责怪你的,只是希望我死以后,云龙兄能把我的骨灰埋葬在乌萨斯帝国的西北冻原上。”
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老李虽然不算什么君子,但也自认是个敢作敢当有原则的爷们儿,他这种人最吃激将法这一套,塔露拉可以说是把握得非常精准了。
一听这话,老李当时就上了头,老子是那么卑鄙的人么?肯定不是啊,今儿个咱还非得把你救回来不可了!
“钳子放哪儿了?”这种情况老李肯定是不可能上手的,不说肌肤接触的问题,那截断剑露出皮肤的部分只有不到半公分的长度,以人类的指力是根本捏不住的,更别说将其拔出来了,鬼知道这玩意儿插了有多深,老李虽然不懂医学,但起码还有基本的常识,要是用手去拔,只要稍微有点儿摇晃,就可能划伤周围的脏器。
“云龙兄可以用手,小妹不会介意的。”塔露拉又开始不正经的,还故意往前挺了挺那对浮夸的胸大肌。
“少他娘的瞎扯淡。”老李果断不理她,自顾自地翻箱倒柜。
“那边的抽屉里有一个工具箱,里面应该有钳子,应该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中央塔职工留下的。”塔露拉停止胡闹,告诉了老李工具所在地,老李遵循指引,找到了一个维修用的手提工具箱,从里面找到了一把还算干净的电工钳,现场也找不到酒精火焰什么的东西消毒,老李姑且用衣服擦了擦钳子口,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避开和伤口创面接触,轻轻捏住了断剑的末端,试探着一点点用力,尝试把断剑向外拔。
“嗯……”塔露拉发出了一声千娇百媚的嘤咛,老李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这不是因为拔剑产生的疼痛,根本就是这小浪蹄子故意的。
可惜现在老李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拔剑这件事上了,就连近在眼前的浮夸胸大肌也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背景图片,完全专注的状态下,他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的,这截断剑似乎并没有触碰到骨骼,所以也不存在被骨头卡住的巨大阻力,肌肉所能提供的钳制力相当有限,老李没提高多少力量,断剑就慢慢地被拔了出来。
第一次干这活儿的老李满头冷汗,虽然没用多大力气,但这种针尖跳舞的处境,对体力的消耗却很大,在双手脱力之前,断剑姑且是被全部拔了出来。
他现在很理解凯尔希给拉狗子做手术时,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就累成那个样子,这他娘的简直跟强行军一样。
“当啷!”断剑被老李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与此同时,一股热血从伤口激射而出,带着巨大压力,跟呲水枪一样,呲了躲闪不及的老李一脸。
“呸呸呸!”老李倒不是没被满腔热血呲过脸,跟敌人拼刺刀的时候,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顺便带出一管子血,呲的自己满头满脸都是,但他对塔露拉的感情多少有些微妙,这血又是从那个不好描述的位置呲出来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在打仗,没有肾上腺素的麻痹,不小心被血呲到了嘴里,老李还感觉挺膈应的。
这一剑果真是插在了大动脉上。
“哈哈哈哈!”心脏还在往外飙血,但塔露拉不仅没有立刻嗝儿屁的意思,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状态,甚至中气十足地大声嘲笑起了老李的狼狈表现,“古代传说,沐浴龙血之人将会刀枪不入,云龙兄用小妹的心头血洗了把脸,想必以后的脸皮硬度将无人可以比拟了。”
“呸!”又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抹了把脸上的血,老李咂咂嘴,感觉嘴里还是一股子铁锈味儿,这传说中的龙血也并不多么好吃,“老子救你一命,你还敢笑话老子脸皮厚?”
“小妹笑话云龙兄又如何,云龙兄还要教训我么?”塔露拉挑衅地往前伏低了身子,老李眼前那道仿佛能吸入灵魂的沟壑就变得更为深邃了。
打又打不过,她还老跟你卖骚,逼着你犯错误,这个局怎么解嘛,解不了的好吧?
老李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如此憋屈,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你都讲不清。
“行了行了,赶紧把衣服穿好,你也不怕着凉了。”老李有些尴尬地把视线别到了一边,现在伤也治完了,再看下去就很不合适了,那对胸大肌实在是太过浮夸,看一下眼睛就有点儿拔不出来,实乃罪恶之源,无尽深渊,“现在伤也给你治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云龙兄能够不计敌我之别,仗义出手帮小妹疗伤,小妹又怎能伤害云龙兄,去做那令人不齿的恩将仇报之事?”塔露拉轻笑一声,便不再继续卖弄风骚,老老实实地穿好了衣服,连染血的领结都重新系了回去,避开哪些刺眼的血迹不看,依旧是一个骄傲的小公主。这份进退有度见好就收的从容最是让老李头疼,她要是一味地疯狂进攻,那反而好处理了,现在这样跟八路打游击似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始终保持着适当的压力却又不过分靠近,就算故意卖弄风情,也很难让人认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只会觉得难以抵挡这种热情的攻势。
距离产生美,这种对双方相处的距离感的精妙把握,正是她善于掌控人心的体现。
反正老李是被她掌控得死死的,完全应付不来。
“你可拉倒吧,不做恩将仇报之事?那你现在就放老子走!”老李没好气地回道,他最讨厌这种说一套做一道,还要扯虎皮拉大旗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说着不会怎么怎么样,结果换着花样的来恶心你,还不如直接怎么怎么样呢,常凯申就最擅长这一套。
“那小妹要是放云龙兄离开,云龙兄会怎么做呢?”似乎已经彻底恢复元气的塔露拉翘起了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小手托住香腮,妩媚而娇柔地笑问道。
“当然是回头来揍你!”老李自然实话实说,光明磊落。
“唉!”塔露拉挑挑眉,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小妹不想做恩将仇报之辈,可也不是会去资助敌人的傻瓜,放云龙兄回去反过来打我这种事,请恕我实在做不到、”
“老子刚才就不该救你,合着我李云龙就是会资助敌人的傻瓜了是吧?”
“小妹可没这么说过。”
那你能先把脸上得意的笑容收一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