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哈桑……”

伊光一边捂住脑袋，平复下自己骚动的精神力，一边发出了恍然大悟的低吟声。一个奇怪的名字，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王哈桑，并非某种意义上的姓名，而是“哈桑之王”的寓意。这个名字，是《FGO》第六特异点的原剧情中，由作为御主的藤丸立香擅自为“哈桑”们的始祖，初代“山中老人”所起的代号。虽然是擅自起的外号，但初代“山中老人”在知晓这个外号之后淡然表示接受，因此“王哈桑”就成为了游戏玩家们对这位初代“山中老人”的通用称呼。

“没错，就是那位初代的‘山中老人’，最强的暗杀者，冠位Assassin。”系统叹息道，“他是迦勒底……哦不，应该是Saber最容易翻盘的一个点。”

初代的“山中老人”在剧情之中出现过两次，每一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无从猜测他的具体实力。第六特异点中轻松突入了法老王·奥兹曼迪亚斯的“光辉复合大神殿”，轻而易举地斩落了那位顶级从者的头颅。随后在“圣都”的攻略战之中协助迦勒底，不动用任何宝具，仅仅依靠自身的意志便扬起了足以压制“不夜”祝福的沙尘暴，并轻轻巧巧地让将高文困于自己的剑下一个小时，甚至在三倍阳光状态下不使用任何宝具或者技能就接下了高文的宝具释放。

而在第七特异点之中，这位最强的暗杀者一路暗中跟随迦勒底一行人，上天入地下黄泉，神出鬼没但却连几位强大的女神和作为半神的吉尔伽美什都无法察觉。在最后更是在所有从者与神灵对“BeastII·提亚马特”束手无策时，以自己的冠位灵基为代价，一击抹除了对方的不死性，为迦勒底与乌鲁克一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更在失去了作为“冠位从者”的灵基之后，以普通灵基的形态协助迦勒底，一路突破十一名拥有“魔神柱”实力的“提亚马特神子”以及众多数量的魔兽所组成的防御，直达“BeastII·提亚马特”本体面前。

“就这位的剧情表现，我认为不管做到什么程度都不为过。”系统严肃地看着伊光和檀黎斗，现在她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那位狮子王，“虽然高文对王哈桑的评价是‘匹敌狮子王’，但是从第七特异点的表现来说，我并不排除王哈桑比狮子王更加强大的可能性。”

“确实，从目前已有的资料来看，那位王哈桑……隐藏了相当多的实力。他的力量上限到底如何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于系统的说法，伊光点了点头，王哈桑的实力强大其实并不可怕，毕竟轮回者本身就是刀尖上舔血，越级挑战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位冠位Assassin最麻烦的地方是他的大部分设定都暧昧不明，几次出手都是一击脱离或者是划水摸鱼，甚至于作为宝具的“告死天使”都只有C级的等级。

对比另外一位“冠位从者”所罗门王所拥有的一系列逆天的宝具，这个C级的“告死天使（Azrail）”，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人类，甚至大部分智慧生命的恐惧其实是来自于未知，正如古老时代里人类对于神灵的崇拜一样。人类所敬畏的，从来不是“神”这个对象本身，而是“神”所代表的一系列“恐惧”——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无法捉摸的命运，无法规避与无法感知的死亡。这也是为什么，在科技逐渐昌明之后，人类逐渐对“神“失去了敬畏之心，宗教的势力一落千丈。因为“科学”理论的成熟，让人类有了自己观察，解析，甚至操纵自然与世界的能力。当“未知”的面纱被揭开，原本被认为是“神”的真相与本质逐渐显现，人类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再恐惧。

伊光与系统目前所遭遇的情况，虽然并不是同一回事，但却可以用这样的事例作为比对。正是因为王哈桑的实力与设定暧昧不明，因此在真正面对他之前无论如何谨慎与小心，无论如何增强己方实力都不为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世事难料，从来都是这样。

“所以，这个家伙的力量也是必须的，虽然也不一定需要他参加战斗。”系统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完全不确定，那位冠位暗杀者会不会在这件事上直接出手，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确实，那位冠位暗杀者的行动从来都不是随着自己意志，而是根据某种名为“晚钟”的，玄之又玄的力量或者意志引导。这就让几乎所有的，以“人类”作为主体的心理学与行为学分析都对这个冠位暗杀者完全不适用，给他的行动平添了大量的不确定因素。这种无迹可寻，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行为模式，和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实力，一起组成了一个超级不定时的炸弹。

一颗没准能把“圣都”目前的压倒性优势一次性炸得稀巴烂的，不定时炸弹。

“居然是能让你们两个人都感到不放心的敌人吗？”檀黎斗用带着玩味的语气，点了点头，“有意思，那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样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其实我们也挺好奇的，对他，我们一直是闻名但不曾见面。”伊光听了檀黎斗的话之后也回应道，“不过，既然有Saber这样的强敌在侧，个人还是希望不要再多出那位与我们为敌吧……好奇心，有的时候还是压一压比较好。”

“当然，这样是最好的。”系统也附和伊光道，“风险越小越好，毕竟阴沟里也容易翻船。”

“对了，你现在已经融合了那位狮子王，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是不能直接出手的吧？”伊光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样，岂不是浪费了一个……”

伊光刚刚准备说“这岂不是浪费了一个神级战斗力”，但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系统的双眼之中再次燃烧起了金色的神性之火。一股浩大的神圣气息，从那具身体上爆发开来，原本为了轻便而穿着的蓝色礼服裙装瞬间被一副银白色的铠甲覆盖。

“战斗的部分，由我负责……”

冷冽的气息随着眼前纯白色的骑士口中的声音弥漫在了空气中，原本由系统占据了身躯，显得元气满满的骑士姬在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冷冽的狮子王。伊光顿时就意识到，狮子王的人格，被系统保留了下来，而且被赋予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好吧，我没问题了。”在看到狮子王的一瞬间，伊光的话语被卡在了喉咙里，“很高兴，还能看到这样的你，狮子王阁下。”

“哼，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喜欢你的那个仆人，顶着我的样子对你曲意逢迎呢。”狮子王冷哼了一声，因为系统的关系，她对伊光的感官多少有些不妙。

“呃，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伊光对此无奈地说道，“我的确不知情……”

“我当然知道，我和她的记忆有一部分是共通的。但是这和我此刻心中不满没有任何关系。”狮子王冷冷地说道，“而且你身为主人，这也算是御下不严，不是吗？”

“确实是如此，不过她也不算是我的属下，我们算是合作的伙伴吧。”伊光神色复杂地说道，“我可没那本事，让那家伙成为我的仆从。”

伊光心里回忆了一下自己被系统坑到如今的种种，带着无奈的神色翻了个白眼。

狮子王皱了皱眉，不过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且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一边檀黎斗吸引了——自从由伊光手中得到那块晶石之后，这位王者对其中的知识非常感兴趣。如今，作为这项技术的发明者，檀黎斗就在她的眼前，她自然对这个以人类之身破解“神之领域”的人类有着相当的兴趣。

“这个，就是这副身躯的原主人吗？”而第一次见到真正狮子王的檀黎斗，在感受到两种不同的灵魂带来的气质和态度的变化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王者，“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家伙呢。”

“你就是‘灵魂数据化’技术的研发者吗？”而在檀黎斗打量着狮子王的同时，这位被神性与理性占据了主导的王也看了看檀黎斗，“这铠甲的设计……看上去，好奇怪。”

旁观的伊光，嘴角稍稍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丝笑意。檀黎斗的设计审美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吐槽过了，这个家伙的铠甲虽然机械风格和黑白的配色看上去确实挺帅气，但是那奇怪的“大眼萌”和“杀马特”造型的头盔设计，却成为了足以被人吐槽到死的槽点。就连理性占据主导的狮子王，在看到这副造型的时候，都忍不住发表评论了。

“不过，你真的是人类吗？那样的知识，居然出自一个人类的手笔，真是让人惊讶。”狮子王随后又说道，“没有依靠‘圣枪’和‘圣剑’这样的奇迹，没有依靠神灵的遗泽，仅仅是靠自己的大脑，成就登神的道路。你的功绩，你的智慧，令人惊叹。”

相比于执着于人类“善恶”标准的伊光，理性的狮子王更加能够看清楚檀黎斗的本质。如果说伊光与檀黎斗的理解，是在数年间的相互较量和自身经历的双重作用下达成的，那么狮子王无疑是在见面的一瞬间就对檀黎斗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或许，这两个存在之间，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吧……伊光暗自这么想着。

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檀黎斗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和狮子王在原剧情里对待难民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还是非常相似的。两者目的上都是为了人类，但是行为上都足够被枪毙几千几万次都不够。纯粹理性化的思考，后果就是人类长期以来形成的普世价值观被他们俩给破坏了个一干二净，直接导致这俩自诩“救世主”的货色统统成了人类公敌一般的超级大BOSS。

嗯，这么一想确实是没毛病。

不过，不管怎么说，初步的意见交流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就是三人的通力合作，等待迦勒底的到来了。

第565章 扮演“英雄”的“神”

“对了，既然你醒了，那么就给我开始干活了。”

大致讨论了一下接下来应对迦勒底的方案之后，伊光突然对狮子王说道——不对，以他的语气，他诉说的对象，明显是占据了狮子王另一半灵魂的系统。

于是，狮子王眼中的神性之火慢慢的黯淡了下去，脸上严峻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不少。很显然是系统听到了伊光的召唤，所以从狮子王的身体之中钻了出来。

“啊，其实你可以像之前那样，直接在精神通讯里和我说的。”切换了人格之后，系统对着伊光摆了摆手，“不过，既然获得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出来体验一下也不错。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吗？”

“我觉得我的身体状况，大概是出了点问题。”伊光看着披着狮子王外皮的系统，依然是带着一点不适应的古怪表情说道，“你也知道，之前远征沙漠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点点事情，Caster将我困入了他的‘神域’……”

由于系统和自己的精神连接相当紧密，因此伊光也没有在介绍情况上花太多的口舌，很快就切入了正题。其实就是关于伊光在“冥府”的最后时刻，击败了“贝努鸟”之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进入了他的身躯，让他的火焰产生了某种异变的那件事而已。

虽然因为当时想着尽快离开，所以伊光一时半会并没有理会这件事。但是在沙漠崩溃，德胜而还之后，伊光就不得不注意一下这件事了。毕竟，那是来自另一位与自己团战的轮回者的力量，对方更是Caster职阶的顶级术者，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后手与诅咒。

“但是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检查出来。”伊光对系统说道，然后指了指檀黎斗，“这个家伙也帮我做了一次检查，表示我的身体状态没有异常，但是我的能量性质确实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很正常啊，虽然你的火焰一直表现出的都是纯粹的毁灭之力，但是不要忘记，那毕竟是被‘初始之火’炼化过的火焰。作为一个世界的本源，它理所应当地拥有普通的火焰所不具备的性质……‘初始’与‘演化’。哪怕那个世界的规则极其不完善，但那毕竟是开创了一个时代的力量，在某种情况下，它的性质发生变化，也并非不可能。”系统想了想之后说道，“Caster的‘神域’是基于‘九柱神’的神话所构建的世界，‘贝努鸟’则是由冥王奥西里斯的心脏所生，又经过天界之巅，太阳神拉所在的太阳神树的火焰涅槃重生的的神兽。神话学上，它是‘不死鸟·菲尼克斯’最初的原型，和东方的‘三足金乌’、‘太阳鸟’、‘凤凰’、‘八咫鸦’等神兽形象也都有脱不了的关系。而这些东西的源头，说到底都可以归结为‘太阳’，从这一点来说，和你有天然的亲和性。”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力量是来自Caster，他怎么可能给一个从他‘神域’之中逃离的敌人送能量呢？”伊光皱了皱眉，“如果‘冥府’的入口可以归结为‘神域’本身的漏洞，那么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