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1944年,美军的炮火支援已经相当成熟,要是没能在两三分钟内计算好密位,炮兵们就该回炉重造。
“轰隆隆——轰隆隆——!”
【击毁日军火力点】
【轻机枪*1】
【支线任务基础要求完成,请轮回者继续努力提供坐标】
海军的炮火支援精准而又快速,顿时让刚才挨炸的D连马润发出一阵欢呼。
“干得好!”
“炸死这帮狗娘娘的!”
“都给老子去死!”
可以说马润们完美执行了美军教条般的进攻战术——遇到敌人第一时间找掩体趴着,第二时间呼叫炮群。
只要一波没炸废,那就来第二波、第三波,直到步兵们可以用最低的伤亡去占领敌人的阵地。
炮击持续了十来分钟,期间小鬼子没有做出任何抵抗,毕竟巨炮之下寸草不生。
【击毁日军火力点】
【重机枪*2】
【轻机枪*3】
【掷弹筒*6】
伊文只感觉火炮观测员这份工作比踏马的步兵香太多,只要不让他带着G小组穿过火线去敌人后方建立观察哨。
‘这才是我想要的美式战争,之前小鬼子脸对脸的白刃战算什么玩意?’
上两个轮回里打到最后,不仅让伊文重伤差点死掉,最后一个甚至让他患上了战斗疲劳症,要是早点来这种轮回,不停的炸炸炸,拿积分拿到手软,会出现精神上的问题?
‘这才算是美军的进攻战术嘛!’
瓜岛留给伊文的心里阴影过于巨大,来到塞班岛之前还以为跟瓜岛差不多,甚至要更加惨烈,为此还担心了很长时间。
经常考虑要与小鬼子怎么进行近距离战斗,却没料到这边确定坐标,亚兹或是查理一呼唤,十来分钟舰炮轰击过后日军阵地不攻自破。
“准备跟上,福迪诺通知其他人,跟紧我们——要继续前进了!”
如此说着的时候伊文也没忘记观测D连马润的伤亡率。
说句实话并不小,细数之下仅仅跃出去了一个半排,也就是说这支作为第一梯队第一批次的3营D连伤亡率差不多有60%,就算这样还是准备冲上去占领刚被海军炮击过的小鬼子阵地。
能做到这种程度一方面是有30%的老兵带着70%的新兵打头阵,伤亡率高但倒霉的多数是新兵,甚至说D连现在能动的马润有80%都是老兵,另一方面就是事前配发的兴奋剂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11.已经铁血无情的伊文还尚有一份仁慈
当G小组来到D连出发阵地的时候,所目睹的一切都足以用地狱来形容。
跃进一个半排的马润,但留下了差不多半个排的马润来照顾伤兵。
粗略一看受伤的士兵足足有二三十个,他们靠在壕壁上发出惨烈的嘶吼,周围尽是死去战友的尸体。
死去马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如同马蜂窝,这还算是运气比较好,炸他们的仅仅是小鬼子的掷弹筒,换做是94式迫击炮亦或者是75毫米山炮/野战炮,都不一定能收集多少人体组织出来。
等G小组全部抵达的时候,D连的医疗兵已经给每一个伤兵注射了吗啡,然后在留下来的战友帮助下一个接着一个进行紧急处理,止血、上药、扎绷带,还不忘点上一支烟塞进受伤士兵的嘴中,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见到伊文等人来了以后,医疗兵就像是见到了上帝一样大喊道:“帮忙,帮我们将伤兵运送回去!”
还没等伊文开口,队伍里的两个新兵就要开始行动,好在彼得等人见状立刻拉住。
“列兵,很抱歉,我们没办法帮你运送伤兵。”
伊文一边用望远镜注视小鬼子的第三道防线一边说道:“现在日军的炮火在不间断覆盖沙滩、岸堤,以及抵达这块阵地的道路上。我好不容易带着他们冲过来,不可能让他们再度折返回去,以及你们最好还是在这里呆一会儿,现在回去死伤的可就不止伤兵。”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D连留在这里照顾伤兵之人的愤慨,但看到G小组人均配置芝加哥打字机,大概能知道这支小队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士兵,也就小声骂上两句。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因为现在进行的不是简单的陆地战,而是一场相当危险的抢滩登陆。
没有足够多立足点的时候,战地医院通常不会架设在陆地上,而目前海滩方向还遭受着小鬼子的猛烈炮击,两个没受伤的马润抬一个受伤的马润回去,一发炮弹落下来伤亡可不只是担架上的一个。
伊文在战前组建的G小组中的每一个人都很宝贵,让他们去当担架兵,如果没死倒也还好,要是死了或是受伤,伊文绝对会后悔的想枪毙自己。
铁血、无情,一个指挥官应该做到的事情,哪怕眼睁睁看着D连受伤的马润一步步走向死亡,也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去冒这个险。
“不过......”
伊文虽然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但还是拥有一份对伤员的仁慈,“G小组除亚兹以外全员听命,现在去帮助医疗兵以最快的速度给伤员们止血,但决不允许擅自离开这块阵地。”
医疗兵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不论如何,新过来的小队还是愿意帮上一些忙。
接到命令以后G小组立刻开始行动,老兵们没少见过伤兵,之前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学会了如何紧急处理伤口,尽管手法很拙劣,可抢滩登陆的环境里有人帮你止血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好事。
看着战友们纷纷行动起来,亚兹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询问道:“为什么把我除去?”
“你是不是被炮火炸傻了?”
放下望远镜以后,伊文转过头注视着他:“我需要你或者查理,随时随地能听从我的命令,发送明语回去,让炮火以最快的速度给前线的士兵提供支援,别忘了你本来的职责。”
新兵就是很容易这样,打着打着突然没搞清楚自己的职责,去做一些不该是自己做的事情,虽然伊文也没少做,但他每一次的行动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不像很多新兵脑袋一热就去做了。
“你最需要搞清楚一件事——伤亡不是凭空增加的。”伊文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们的伤亡全都是因为该死的小鬼子,他们不死就会增加我们的伤亡,而你与查理则是最有效的杀伤利器,你们的职责本质上是减少整体参战士兵的伤亡。”
亚兹与查理这两个纳瓦霍族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喜欢将情感流露在外,后者则始终内敛。
性格决定了一切,亚兹是个将乐于助人写在脸上的小伙,查理并非是自私自利的人仅仅是情感内敛难以察觉。
如果让查理留下而非亚兹,保不齐这个内向的小伙子会在心里胡思乱想弄出点差错来,反之亚兹则不会。
伊文发现自己就是战场上的保姆,连踏马的性格都得考虑进去......紧接着就想到了支部建在连上的那支与众不同的军队,那些文化水平、思想觉悟很高的指导员/政委,何尝不是一个保姆——甚至说他们不仅是每一名战士的保姆,还得肩负起与指挥员一起指挥、决策的责任。
最可敬的是他们还能以身作则,将自己作为部队的表率。
像个圣人一样,苛刻自己宽恕他人。
如果没有参加战争,伊文或许永远也不懂华夏大地上那支军队的不易,究竟有多么不容易,并觉得支撑起他们这样廉洁高尚的也不只是信仰那么简单。
‘很想,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年代的他们,抛开信仰以外还有什么让他们成为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