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格尔·福斯特 : 第二章 第一箭头号

除了在家族中挂着的巨大雕像和一些航海日志之外，西格尔对于的曾祖父并没有什么印象。别说曾祖父，就连他的祖父，在西格尔出生没多久就回归帝皇王座了。实际上，西格尔在家族中的直系血亲只剩下了一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但他依然会对这件事情充满兴趣，除了传说中船队中满载的财物之外，船上还有一项更加珍贵的东西，就是福斯特家族的导航原典。

福斯特家族的导航原典是上古科技的造物，上面记录着福斯特家族几代人在扩区中寻找到的安全的亚空间通道，亚空间洋流的变化，标记出隐秘的跃迁通道和时间窗口，甚至里面还有珍贵的星图，可以将那些遗失在黑暗宇宙中的星系重新带回到人们的视野当中。

导航原典上的记录代表着巨大的财富、机遇和危险，它的拥有者往往会以性命来保护其中的秘密。西格尔也是在成为福斯特家主之后才知道这样珍贵的物品遗失在星海当中。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都走得很早，大概是气的……

“我确实是没听说过这件事。”西格尔并不意外自己不知道这个消息，在漫游港，每天都有大量的传言产生，而行商浪人每次深空探测回到这里的时候，他们错过的消息往往不计其数。所以在靠港之后，船上的一些文职人员往往会更加忙碌一些，他们要快速地获取当地的交易状况，探寻各式各样的流言。

他还需要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

“那是在我上一次休假时候的事情了，”维多利亚靠在椅子上，缓缓地向西格尔讲述着在当时发生的事情，“一艘被亚空间风暴吹到不知名星系的星舰，船上的星语者听到了一条微弱的信息，一个来自迷航的帝国船只求救的呼吼。当他们检查这条信息时，他们偶然之中发现了在其中蕴藏的，关于福斯特家族旗舰‘第一箭头’号的星语标记。由于当时船只载满货物，他们本打算完成这次休整之后，对‘第一箭头’进行探索。”

“听起来我似乎已经来晚了。”

“不，相反地，厄运更快地找上了他们。船只内部发生了一场离奇的暴动，当他们抵达漫游港之后，星语者稀里糊涂地被人抹了脖子，船长在赌场输光了自己最后一笔家产。一系列纠纷之后，这个船长进了漫游港的海军牢房。现在，他还指望着靠这个信息来起死回生呢。”维多利亚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冲着西格尔妩媚地笑了一下，“很可惜，他的要价太高。‘第一箭头’的船上有什么没人知道，所以除了你，不会有人为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换取它的位置。”

“说得没错，似乎只有我这个福斯特家族的人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福斯特侧着身子，将身体悠闲地舒展开，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金发美人，询问道：“那么，作为中间人的你，想要什么呢？”

维多利亚笑了，如同带刺的玫瑰，她对福斯特说道：“看来上面确实有你想要的东西，至于我嘛，嗯，上面的财物，我们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这是在漫游港中常用的分配方式，一般在熟人之间使用。在漫游港，掮客们通常没有机会前往克洛诺斯大发横财，他们依靠贩卖消息来从行商浪人身上获取利益。“一半一半”意味着交易的对方可以自己决定消息的价格，无论是多少钱，掮客都会接受。不过，掮客会回报友谊还是仇怨，就看价格的多少了。

维多利亚就是漫游港中一个很有名的掮客。特殊的家庭背景让她仅仅是一名中校的时候就有了很大的信服力，她经常代表海军来和各个势力进行交涉，很少有人敢怠慢这朵金色的玫瑰。她的那艘“鹰号”挑衅级轻巡，也是克洛诺斯舰队唯一的一艘舰载机母舰。她是一个从上到下都写着特立独行的女人，充满魅力，让人欲罢不能。

西格尔招收让服务员过来，他对观景台上的服务人员说：“拿一箱‘陈酿之殇’送到‘鹰号’上面。”他接着转过头对维多利亚说：“一点心意，中校务必不要客气。”

“哦~西格尔，你真的很贴心。”维多利亚摆出了一副妩媚的表情，“明天下午在围场13号门那里，我的人会领你去见那位可怜的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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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格尔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昨晚共度良宵的两名服务人员已经从自己的房间离开了，在离开之间，她们将房间收拾地干干净净。

就连西格尔留在房间内的衣服，也被清洗干净，上面一丝褶皱都没有。

西格尔将自己的那身剪裁得体的昂贵制服套在身上，制服上绣着金线以及帝国的双头鹰标志，丝质的领子被黄金制成的护颈束缚住，上面镶嵌着数颗红宝石。

在行商浪人的群体当中，几乎不存在低调朴素以及扮猪吃虎。华丽的服饰直接代表着行商浪人的地位，这能让他们在漫游港这种地方少碰见许多麻烦。

而在深空中航行的时候，一艘船上数万人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行商浪人手中，行商浪人要用各种方式维持住自己的权威。行商浪人们最会做的题目，就是电车难题，在他们的眼里，作出任何的选择都是无所谓的，选项并不能用对错来衡量，因为最终的后果都会落在他们身上。

西格尔带上了自己的船长帽，从房间中走了出去，今天下午是他们船只上面主要人员碰头的日子。他一方面要确认自己船只的修复情况，另一方面也要对这些手下说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这是船上的规矩，作为船长，他需要和船上的管理人员分享一部分他所知道的事情，目标明确，才能保证船上人心齐整。

同时他也要尽可能地满足这些人的要求，否则彼此分道扬镳可能都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了。

“帝皇的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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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西格尔·福斯特 : 第三章 同伴们

漫游港，国教驻地，帝国至日。

帝国至日曾经是一艘用来将星区各地的朝圣者送到漫游港的朝圣船。但由于一场灾难性的等离子引擎事故，帝国至日号被荒废了，神奇的是，在这场事故中，帝国至日号让无一人伤亡，这也被信徒们看做帝皇的恩典。随着时间的推移，帝国至日号被接入漫游港，成为了其结构的一部分，在这里设立了上百个国教分支的教堂与避难所。（有没有四臂神皇教？BANG!）

西格尔走进帝国至日中最大的教堂，教堂里面竖立着神皇的金色雕像。他用天鹰礼和教会牧师相互问候，走到了神皇的雕像下面祷告了大概一刻钟左右。

祷告完成之后，西格尔跟着一个牧师身后来到了教堂后面的一间会议室。

他是第一个抵达碰头地点的人，在漫游港很多势力都会提供这种会议室，来方便在漫游港生存的三教九流。

这种会议室的保密性只能说聊有胜无，漫游港有句俗话叫作：“说出去的话总能被第三个人听见。”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西格尔坐在会议室的首位无聊地研究着自己的机械手，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关节零件。这只手是一场亚空间事故的结果，直到现在想起那场事故，西格尔都心有余悸。

【只损失一只手是最完美的结果了。】西格尔收起心思，他的家族成员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来到了碰头地点。

首先来到的是，船上的导航员。她是一名来自行政院家族的导航员，但由于一些意外，让她过早地从导航员家族堡垒中走了出来，面对这个冰冷的宇宙。她的身上有着一些导航员家族特有的突变：身材修长又十分消瘦；皮肤变得苍白，有些透明，可以看见身下的血管；手指的指骨生长硬化变成了爪子。

她手持着导航者节杖，但突变的手指让她并不能很舒服地持握，紫色的导航者贵族长袍将她身上的大部分变异状况都掩盖住了，特殊的饰品遮住了她危险的第三只眼睛，即使这样，她依然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行走。

紧随其后的是星语者，丽兹，她和卡西娅关系很好，两人共同构成了船上的灵能力量，她来晚了一步，应该是因为她头上戴着的那个奇怪地灵能聚集器被人拦住了，毕竟把一对兽角一样的东西顶在头上，确实容易让人敏感。

接下来是自己的虚空伍长和两名首席武装员，歌蕾蒂娅、斯卡蒂和劳伦缇娜。她们三个来自一个叫作阿戈尔的海洋星球。这个星球非常有意思，它是卡利西斯星区的一颗粮食星球，上面海洋中的生物被一种蜂巢意志支配，它们会疯狂攻击那些非自己族裔的生物，并会分泌一种叫作“溟痕”的藻类。

但机械教确信上面的生物是可以食用的，阿戈尔人负责捕获这些生物，作为星球的十一税贡献给帝国。

阿戈尔的PDF名字也充满了他们星球的特色——深海猎人。斯卡蒂和劳伦缇娜就是西格尔从深海猎人第二团和第三团上征募而来的，同时还有两个连的武装水手。

至于歌蕾蒂娅，她是原本深海猎人第二团的团长。西格尔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她挖到自己的船上，本来打算让她来负责陆地诸事的指挥工作，但后来发现她在指挥舰炮上面的天赋，在几次战斗之后，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船只的虚空伍长，也就是常说的大副。

到了碰头的最终时间，走廊里也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传教士蕾缪乐和勘探者梅尔神甫最后到达了碰头地点。

帝国国教的传教士普遍被调派到行商浪人们的身边，因为他们在帝国太空外的远行能带来数不清的机会去接触，和转变那些遗失的人类文明，并且把这些迷失之人带回帝国的管辖。然而，只有很小部分的国教官吏能够足够理智的去执行这种任务。

传教士必须见证各种会让红衣主教宣布为异端，并让整个星球逐出教籍的崇拜仪式，而且他们还要在需要时保持沉默。他们的任务便是审查那些被无知的灵魂所信奉的异域信仰，并以此制定一个将其转化为信奉帝国信条的方案。

西格尔和蕾缪乐是在他前往各个圣龛世界朝圣的时候认识的，她原本是一个国教世界的比较有前途的牧师，两人随后一起前往各个圣龛世界朝圣。在得知西格尔成为一名行商浪人之后，蕾缪乐放弃了自己在教堂晋升主教的机会，转而成为了一名传教士加入到西格尔的队伍中。

不过相较于其他传教士的能说会道，蕾缪乐似乎更擅长用爆弹或者自动枪来传教，这让他们的传教之旅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许多异教徒都找不到自己的头脑了。

与她一起进来的勘探士，梅尔神甫，是来自于卡利西斯星区著名的铸造世界，拉斯（lathe）铸造世界。她拿着机械教经典的动力斧头，身上穿着红色的机械教长袍，两支手臂全都完成了机械化改造，两个伺服颅骨跟随着她的脚步前进。作为机械神甫，梅尔神甫的年龄并不大，当她从培养舱内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机械教的中层管理人员了。

据梅尔神甫自己所说，她在拉斯铸造世界上有了自己的导师，完成了锻造士和基因士两个科目的基本修行，又去过诸如卢修斯这样的铸造世界进修，并在同一时间获得了“锻造士”和“基因士”两个头衔。

目前，她再次转职成为了一名“探索者”，理由是她的晋升之路被卡住了。在机械教当中，如果想要晋升更高级别的贤者，需要拿出更多的技术成果。当然还有一个更方便的选项，挖出一份完整的STC或者是撅了某个古墓王朝的坟头。

西格尔很纳闷对方是哪根逻辑电路搭错了居然会觉得后边的选项更简单。她的理由是研发可以在船上进行，但撅人家坟头这种事情就可遇不可求了，在铸造世界里窝着永远碰不上这种好事，她还打算在200岁之前拥有一个自己的铸造世界呢。

国教和机械教在官方上面的来往不算密切，但在行商浪人的船上并不是这样。西格尔很愿意看到蕾缪乐和梅尔讨论关于信仰方面的问题，这种乐趣仿佛是在做一项社会学研究。

就两人刚刚交谈的内容来看，她们两个在讨论爆弹枪在各自宗教经典中的象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