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晶莹的泪滴。

——“为什么如此美好,我却很难过呢。”

“...为什么啊。”她咬着唇,指甲深深地陷入掌间,

“为什么...我听着那么美好的故事,却要流泪呢?”

“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

言语口头是喜乐,字里行间是哀伤。

生灵永远也隐藏不了自己的情感,共情是一个滑稽欢快的字谜,谜底之外的人读来是幽默笑话,同在谜中的人共享同一份哀伤,任由外界吵闹嬉笑怒骂。

温迪注视着那金发的少女。

她在哭泣。

‘你在哭泣’她这样对自N<J己说以。

明明...

已经构筑好铜墙铁壁般的内心了。

明明已经在微笑了。

明明已经编好了很美满的故事了。

明明已经足够完美了。

明明...自己已经不会再伤心了。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真讨厌啊...温迪垂下头来,心脏慢慢地痉挛。

大厅内传来欢呼的声音,似乎是琴宣布龙灾平息的事,骑士们欢呼着庆祝,而在大厅外,蒙德人正在筹备新年,花灯挂满了长街小巷,早间市集人声鼎沸喜悦洋溢。

风走后,这个世界,只有她们在哀伤。

荧依旧在盯着自己,温迪垂着头,避开那道目光,她感受着心中的那份刺痛感。

半晌。

风沙沙地吹。

她抬起头来,轻声道:

“你随我来。”

——

诗人走在前面,浅变色的长辫垂落在腰间,她步伐很快,拾阶而上,穿过一处巷落,继续向前走。

荧跟在温迪的身后。

越是向前走,她的心就越是悸动,越是不安。

她本来如此急切地想要知道清野风吟的下落,但现在接近真相了,她却惶恐而不安了。

或者说,是恐惧。

出了蒙德城,便是果酒湖。

那片湖泊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纯净,波光粼粼,搅动着晕暖的春光,风车菊像是火一般地盛开着。

龙。

特瓦林趴在湖畔上,听到了什么声响,抬起头来,见是荧和温迪,失望而落寞地鸣叫了一声,又垂下了脑袋,翅膀盖在龙首上。

温迪拍了拍特瓦林的翅膀,后者便抬起。

那是一柄剑。

荧知道这柄剑的名字,那是清野风吟的佩剑,叫做‘神切’。

但与曾经所见到的那柄剑,又有些不同了。

蛇一样的纹路依旧刻在剑身上,雷纠缠着那蛇...在雷与蛇之间,是风的纹路。

空白。

荧的内心又是空白。

明明她内心深处早就有了准备,早就有了心理建设,但从看到那柄剑开始,她的心灵又空了。

不...

“我本来打算把这柄剑埋了。”

温迪轻轻地抚摸着那柄剑,剑发出沙沙的风声,她垂下眸子,轻声道:“除了一颗心脏外,清野风吟还留下了这柄剑。”

“现在,我替清野风吟将这柄剑送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荧问道。“你呢?”

“你不留着吗?”

她看到吟游诗人轻轻笑了笑,明媚又哀伤的笑容,她侧过脸来,轻声道:

“因为他也留了一封信给我。虽然它散在了风中,像我这样的家伙,一封信就很满足了。”

那封信散在了风中。

就像鲁斯坦给罗莎琳的信,焚于了大火。

但对于诗人而言,对于旅程而言,她读到了那封信,这段记忆留下了,便已经足够了。

温迪递出这剑的时候,她低垂着眉头,辫子随风微微摇摆,心在轻轻地悸动。

那柄剑...

清野风吟的剑。

这就是他此生所剩下的东西了。

荧接过了剑。

触碰的时候,是温润而冰冷的触感,剑轻轻地振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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