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唉??”
回过神来,菲尼克斯只听到一声惊堂木响,随后便是一段标准的说书人故事,不过菲尼克斯没空听什么故事,面色带着茫然,看了看周围,眼神中给人满是迷惘的感觉。
“这里……是哪?”
这里是一处应该算是公园的园林,有一些炎国比较常见的花草树木,正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处露台和几张石桌和配套的石椅,菲尼克斯和其他人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边,周边也有很多穿着炎国平民服饰的人在听故事。
“我……唉?不对?唉??”
看到周围的景色,还有正在专心听故事的炎熔他们,菲尼克斯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痛苦和茫然,不由得抬起一只手捂住脸,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感觉情况很不对。
就在刚才,他的脑袋突然空了一下,似乎记起了一些事情,画面中的他……刚刚在泥翁镇买好了干粮,和炎熔她们一起,带上凑进来的乌有去灰齐山找……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泥翁镇,是……婆山镇?不是,我们怎么到的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么一个瞬间,菲尼克斯意识到了不对,非常不对,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有两段画面正在不断的纠缠拉扯,其中一个在泥翁镇的画面,毫无疑问他是亲身经历过的。
而另外一个,则是他们已经抵达婆山镇足有两三天的记忆,可是……非常的不真实。
‘靠……黑蛇……黑蛇你在吗?’
“啊!怎么了怎么了?主人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菲尼克斯的呼唤,一直在菲尼克斯体内摸鱼的黑蛇酱从空中显现出了身形,她感觉菲尼克斯喊她的时候情绪不对,表现的也有点慌张。
在看到傻乎乎的黑蛇之后,菲尼克斯稍微松了一口气,在心里问道:
‘我们,前两天在做什么?’
“唉?不是在野外赶路吗?您昨天才把一个叫乌有的本地人救下来,今天不是要去泥翁镇打听事,顺带找人吗,那这里就是泥翁镇?”
‘就是这个!’
在黑蛇说完了话之后,菲尼克斯一时间感觉脑子突然震了一下,刚刚还在混乱中的记忆中突然清晰了起来,随后拼出了一个完整的经历:
他们购置干粮后,花了大约一小时左右,通过泥翁镇店小二给的情报,找到了那个灰齐山中的废弃小屋,因为敲门无人应答,他们便打算开门检查一下,但门开的时候,却是只见刺眼的白光……
‘对了……白光之后,我们就在这里了,而且,还多出了这个婆山镇的记忆……怎么回事,这是所谓仙人设下的幻境吗?’
此时此刻,菲尼克斯稍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他们为了寻找疑似夕的人来到灰齐山中,并且推开了那扇废弃小屋的门,本来这一切都很普通,但在开门的刹那,他们都被白光闪了一下,然后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听起了书,脑子里还多了一堆看似合理的记忆。
‘能直接影响到精神吗,看来如果不是啥老怪物,那就只有可能是那位夕干的了,年说过她的画作完全是以假乱真的级别,那么再玄幻一点,能够自成一方世界也可以接受吧。’
想到这里,菲尼克斯可以确信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婆山镇,应该就是那位夕画出来的一方小世界,而刚刚的记忆,只能说是这画给人的一种影响了。
‘所以说,这就是在画中喽?还真是挺稀奇的。’
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菲尼克斯一开始因为记忆混乱而产生的那种烦躁心情也舒缓了下来。
而这时,菲尼克斯也听到,那位身穿炎国服饰,留着某树人同志同款胡子和发型,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的说书人,也已经把故事讲到了尾声:
“……唯一窥见真相的老夫子,却从不对别人说起这件事,只是在临终前,他对自己的儿子说,那被人唾弃,连名字都被忘记的跛脚书生,才是真正的千古大家。”
“唉?这不是雪稚之前在矿场时讲的故事吗?”
听到这熟悉的结尾,菲尼克斯想起了之前跟雪稚初识的夜晚,从她那里听到的炎国故事,虽说叙述方式不太一样,但故事的情节却大致相同。
而在说书人结束了故事之后,炎熔他们也都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了几眼,谁都没有主动说话,连乌有也感觉到了些许的微妙,没有主动开口。
很显然,他们跟最开始的菲尼克斯一样,都受了这方画中世界的影响,多了不曾经历过的记忆,但可惜的是,似乎只有菲尼克斯通过黑蛇,真正的意识到了记忆中的不对劲。
第七百一十九章 婆山镇
明明本来是很熟悉的四个人,却因为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完全看不出破绽的记忆,现在相处的却像是陌生人,只是互相对视,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
菲尼克斯虽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现在他们正处在画中世界,自己的同伴又暂时没有办法恢复正常,因为担心周围的人会是那个夕的眼线,而意识到他没中幻境后,夕会做出什么对炎熔等人不利的举动。
所以菲尼克斯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来,而是和其他人一样,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默默地观察四周。
这边四个人相对无言,另外一边,在那位说书人讲完故事之后,底下的观众有几位似乎不太满意今天的故事,随后就见一个头生佩洛族双耳的中年大汉开口说道:
“为啥子?”
一句带着浓厚口音的疑问,直接破功,现场原先有点宁静的气氛顿时被破坏。
这个中年人问的,就是说书人刚才的结尾,为什么那个老夫子会说书生是个千古大家。
而对于这位中年人相当直接的问题,说书人也不恼,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平静的回答道:
“那是因为,跛脚书生在那一晚切实的完成了自己的诺言,切实画出了‘世间从未有过之物’。”
“不是啊,俺也看过这书,您讲的咋跟书上写的不太一样啊?”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遇见问题这么多还不懂规矩的观众,说书人脾气再好都要有情绪了,但这位说书人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态度,认真的解释道:
“那是因为,老夫子压根来不及说出为什么,或者咋跟就说不出为什么,便早早的咽了气,所以坊间流传的内容,就只有跛脚书生从春风得意到失魂落魄这么一段罢了,至于真相,恐怕永远都将不为人知了。”
“切,没见过的,这有啥子嘛,我回去拿墨水乱涂一番,这不就大家都没见过。”
“欸,话不能这么说,你没见过大湖,但见过地上积水,我便告诉你,大湖也不过是积水放大了千倍万倍,说到底,你还是见过的,而那位书生,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他所画之物,无人可想,无人可见。”
“所以说,他到底画了啥子嘛!”
听说书人扯了一通,那位中年人愣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继续追问,但那位说书人却是笑了笑,给了一个最让人憋屈的回答:
“谁知道呢,既然无人可想,那我一届小小说书人,又怎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