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发誓。”
这句话是认真的。
他听的出来,她不会在这时候说谎。
白歌顿感轻松了许多:“这样就好,至少我不用恨你了。”
楚望舒眺望着蓝天:“我不介意你将我恨之入骨,如果这能让你痛快的话。”
“我不太喜欢让情绪支配自己。”
白歌摇头:“被仇恨和愤怒支配又能如何?你不是我的仇人,你是我的劫难……时至今**也无法释怀,我不能喜欢,也无法憎恶……恨一个人是件痛苦的事,有这份心力,不如洒脱点去享受愉快了,毕竟……”
他喃喃低语:“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他仍然是理性的。
哪怕被眼前的女子夺走了未来、人生、理想,面对这份足以将人逼疯的矛盾和不合理,白歌也坚守了理性,取了一半的疯狂,也背弃了黑暗。
但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了。
既去不了自己向往的光明彼岸,又不能转身拥抱黑暗坠入深渊。
白歌哪里都去不了。
这句人生信条,何尝不是自我安慰?
除了眼前的女子之外,没人知道白歌的话中到底有多少分是自嘲。
或许,正是将这一切都背负着直面人生的惨淡,才是白歌的真正强大所在吧。
他付之一笑。
将过去种种干脆利落的丢进垃圾桶里。
不需要去回忆那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白歌将情绪发泄了部分,并不能说释然,但他好受了很多。
“洛秋雪就劳烦你照顾了。”
“有什么忙,尽管开口。”
“当做是我欠你的。”
他顺着台阶拾级而下,挥了挥手。
“下次再见时,我不用再躲着你了。”
白歌离开了这里,这次并不是逃开了。
楚望舒静静的目送他离开,直至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伫立了很久,静静的笑了,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你终于骂我了。”
眼泪溢出了眼眶,沿着面颊,流过精致的下巴,连成一串的晶莹,落在地面。
泪珠落下,化作冰晶,摔成了粉碎。
“对不起。”
她呢喃着,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笑着流泪。
对着空无一人的天台,道歉着,哭泣着。
眼泪溢出滑落,泪水在寒气中凝成冰晶。
伤心,内疚,懊悔,无奈,种种复杂都凝聚在了冰晶的泪水中。
这幕光景,若是让任何人见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位楚大小姐,这位东方会长,这位女暴君……
居然会流泪?
她也会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是因为真情流露出的空白?
还是因为她需要一个短暂的发泄?
不,都不是……
这才是真正的楚望舒。
因为她愧疚。
因为她后悔。
因为她想道歉又做不到。
她才是被过去锁住,走不出来的那个人。